冥界?频频出现的一词,令她不禁有些质疑。
“宝贝儿,我可是很期待你明日的表现呢。”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他飘然而逝。
她转身,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迅速消失于空气中的背影,隐约听到了一句话,随风散去:
“如果,你没有将来,那么,我给你一个。”
她愣愣的,琉璃色眼眸中染入忧戚的色彩,喃喃:“将来,哈,我需要那东西吗?”脸埋入双手之间,晶莹的液体自缝隙中缓慢汇聚成流,“傀儡,连心都不允许存在,更何况是将来。”
再抬起头时,她的眼中琉璃色透明清澈,这场战役中,每个人都是棋子,什么都是演戏,没有爱情,只有阴谋,以及利用。
而她更清楚一点——男人的承诺就宛若椿花般灿烂,一瞬的完美之后,飘落于地化作泥土无踪无迹,就如她出口的话语连自己都要讥诮。
她的下一场戏即将开演,准备工作似乎还没有做呢。
妩绵仰望着花团锦簇的海棠花海,夜色之下,月华倾泻,满树绽放的绚烂花朵泛着高贵华美的光泽,又有层层的雾气环绕,宛若仙境。
她唇边浮现浅笑,转向一旁的小舞,吩咐:“傀儡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小舞点头。
“只待明日,”她眼中是势在必得,“我不可以走错一步。”喃喃,“傀儡啊,总是想要挣脱束缚,可断了线的傀儡下场会如何呢?”
翌日清晨,妩绵着一身前淡接近花色的粉红薄衣轻纱,****半掩,风光无限。
选了最高大的海棠树,她抱着新得的傀儡坐上其间,晃荡着脚丫子,精工细致的丝履漂亮非常,在茂盛的树枝间看着就像是绽放的牡丹花。
“小舞。”她双手撑在树枝之间,看着树下的夜舞已经摆开筝,正焚着香炉。
夜舞,缓缓将香炉盖上,神情平和安宁,似不被外物所扰一般,仰头对她清浅一笑:“娘子还有何吩咐?”
“没呢,就是喜欢叫你的名字而已。”她支着脸对着夜舞笑得一脸灿烂,与花交相辉映的倾城容颜美得日月失辉。
无奈地叹口气,夜舞坐下,信手调了调琴音:“娘子,很美艳无瑕,天真到像任人采撷的小花。”
倾国名花,有谁敢采撷。
“是啊,”半躺在树枝之上,她甜蜜地笑着,玩弄着轻纱羽衣的精致傀儡,“被诅咒的男人,真想见识一下所谓的异色双瞳,魔鬼的眸色,毁天申家的命运又是如何的呢?”
她灵巧地玩弄着傀儡身上交缠的丝线,指尖描摹着它娇俏的脸蛋,几乎是与真人无异的容颜,缓缓问树下人:“梓樱师父的藏品吗?”
“是,”夜舞细细地听着琴音,微微而笑,“梓樱师父说,那是她吃饭的家伙,让娘子别弄脏了。”
“我怎么舍得弄脏呢。”十指缠住丝线,她浅笑吟吟,“好久没玩了,有些生疏呢。”
傀儡娃娃自手中滑落,翩跹飘入半空的高度,逼真的五官,漂亮的妆容,远看几乎与真人无异。
夜舞敛下眸中的所有情绪,十指归位,须臾,悠扬的古曲流泻而出,情思缠绵,伤感动人,如泣如诉。
她亦收起笑容,十指舞动,傀儡娃娃雪纱漫飞,忧伤的曲调,缓慢的舞姿,旋转得像只翩然的彩蝶,随风飘摇。
她眼角瞟见了越走越近的人影,一身的灰衣,几乎与雾色融为一体,有些距离,看不清容貌,但他的脚步不疾不徐,被曲调吸引而来,却不急着想知道是谁在弹奏。
然后,她突兀地对上了那双异色的双眸,一边是深渊般的无底,而一边是广阔的无边,玄色和蓝色,闪着莫名的光芒,而她只是与他对视了不过几个音节划过的时间,却几乎是要生生被吸入那双眼眸。
她琉璃色眼眸中映着花的姿容,与他遥遥相望,心不自觉颤动,这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息。不是威胁,也不含友好,又是难缠的角色呢。
申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一眼飘过树上的琉璃色眼眸,转向舞动的傀儡娃娃,几乎是歌舞坊最高超的艺伎都无法比拟的完美舞姿,竟有人可以用一个傀儡就轻易舞出。
他欣赏舞姿的同时不仅对树上的少女多了几分戒备。
他瞟过低头抚琴的女子,平凡的容貌,非同一般的琴艺,这趟皇宫之行算是值回程了。
夜舞收住最后一个音,舞动的傀儡娃娃亦向他欠身飘然飞回树枝之上。
“好舞好曲。”他唇边含着浅笑,眸色微暗——被操纵的傀儡,即使舞姿如何优美,还是没有自由,生死只握于操线人手中。
“公子见笑了。”夜舞施礼。
她抱着娃娃,看着树下仰起脸看着的他,微微侧首望他:“你是谁?”
柔软而蛊惑的徐缓嗓音。
他看不清繁密的花枝掩去容貌的妩媚,慢慢走近,她的声音令他的心神一顿,近了,鼻翼间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幽香,而海棠无香。
他向她展开双手,挂着安抚人的笑容,看着露在枝叶之外那双透明漂亮的眼睛:“姑娘跳下来,在下会接住你。”直接将一片的木梯无视。
“唉?”她看着树下已经伸出双手的人,吃了一惊,“你要接住我吗?”这个发展似乎有点快了,或者归功于自己魅力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