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睡了好久好久,浑身都感觉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眨了眨,视线逐渐从模糊转为清明,一一滑过床前所站的人——龙铭澈,叶漠琰,小太后,龙辄还有一干关切的眼神……
可是,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对,她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心口似乎缺了一块,记忆中也好像落下了一片空白,苍茫无措。
“妩儿,”龙铭澈看着她迷惘的摸样,眉一挑,过去将她揽入怀中,将她的手包入掌心,“你昏迷了将近一个月,可还有感觉不适?”
她的体温,凉,但有了热度。
她疑惑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龙铭澈,有恍若梦境之感:“昏迷?”
为什么会昏迷,她却觉得身体很顺畅,没有任何问题啊,只是有强烈的困倦感。
“是的,”尚医娘子上前一步,解释,“叶淑容在一月之前忽然昏厥,妾身不得已之下为叶淑容采取了换血之法,幸而事态并无恶化,经过一个月调养,体内余毒基本已清,胎儿也安然无恙。”
“胎儿?”喃喃着,她的手不自觉放于小腹之上,很平坦,很温暖,逐渐浅浅荡开甜蜜的笑靥,“嗯,孩子还在。”
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孩子,却不想,尚医竟然说了谎,哈,似乎尚医也是自己人呢,可是,为什么尚医会成自己人?
龙铭澈倾身在她额际印下细碎的吻,眼里化不开的柔情:“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不要再任性胡为地又跑又跳了。”
她昏倒时,他不在身边,听到消息时,心却瞬间停止了跳动,差点窒息。
叶漠琰立于一侧,只是用一种极为奇怪地眼神看着她乖顺地伏在帝王的怀中,一贯人偶般的脸不动如山。龙辄和小太后均是松了一口气。
尚医上前,对着其他人说道:“叶淑容身子过弱,还需要多多休息。”
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绣着华美图案的床帐顶端,使劲地回想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可是,越想脑子却愈加苍茫,莫名地,似乎她缺失了四个月的记忆,好像直接跳过了四个月,一层层穿过记忆的森林,雾中有棵好大好大的榕树,树上那个孩子殷切望着的又是谁?
“宝贝儿,”一声叹息般的呢喃,一双手凭空出现,将她连着被褥抱入怀中,一张放大的美丽脸庞,阎飞尘将脑袋深深埋入她的秀发间,嗅着独属于她的芬芳,“终于醒了,花都落过几回了。”
她即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脸戒备地推开他,媚笑:“话说,阎飞尘,我的记忆为什么会缺失?”
和这个男人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个啊……”沉吟着在她唇边偷得一吻,他笑得艳丽,“因为,你换了血,代价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
由情人泪制成的药,能忘却最心爱之人,爱得越深,遗忘得越彻底,刚刚好,适合她用而已,现在,她就是属于他的了。
“无关紧要的记忆?”迟疑,蹙眉,“是吗?”
算了,她只要记得父皇交托的使命就够了,其他的事也就无所谓了。
“是。”吻上她娇美的唇瓣,他说着谎言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宝贝儿只要记得,自己是我的新娘就够了。”
对于他的话,她将信将疑。
四个月里,发生了些不大不小的事,每一件都令她震惊不已——比如,冰柔死了,比如,申家取代了冰家,再比如,青龙国形成了三股不同的势力,一股为龙铭宇为首的战场,一股为太子为首的申家,以及以皇帝为首的左相和风翼一派。
青龙国在短短四个月里经受了翻天覆地的变革,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她却觉得,皇帝此刻才是,如履薄冰。
妩绵无语看着眼前的小太后很细心地为自己跳着点心,很疑惑:“娘娘,臣妾自己来便可。”
“不,”小太后阻止了她的动作,直接将水果送入她的唇间,目光熠熠地望着她,“好吃吗?”
她点点头:“嗯。”
“嘻,我很辛苦努力的,花了整整一个月学的。”小太后兴高采烈地拉起她的手,“我知道你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就一直胃口不好,所以,在你昏迷期间很认真地学习的哦,真好,你能吃到我亲手做的水果盘。”
笑容中却隐者几丝忧虑。
“臣妾何德何能让太后娘娘如此麻烦?”她荡开浅笑,对于真正关心自己的小太后,甚感歉意。
“妩儿,”小太后咬着唇,看着她,褪去了欣喜,目光忽然变得很认真,“你想要做皇后吗?”
“啊?”太突兀了,可是,小太后的表情又不像玩笑。
“妩儿,”小太后双手拉着她的手,难得地谨慎,“妩儿,现在皇后之位空缺,你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好好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四个月里面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莫名其妙,总觉得恍惚不明。
小太后咬着唇,手不自觉颤抖:“冰柔死了,柳昭仪的孩子竟然是个皇子,一个女子有如此的忍耐力,那么她的决绝将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你太善良,我怕,她很快就会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