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珠难过的哼着:“先生,我难道说我先生的太太是田秀英?她们认识吗?再说,阿娣不喜欢这里,可能是为了阿生吧,毕竟阿生是为了她才出事的。还有,我不要去香港。我就在上海。城里呆不下去了,我们可以在乡下啊,我们做地地道道的渔民好不好?这里可好了,有漂亮的淀山湖有长长的漕港河,有热闹的小街。我们买艘船,你打渔,我养栀子花还可以用河边的苇叶裹好看的粽子还可以养些鸡啊,这些都很好卖的。我今天就赚了好些钱。有一块大洋呢。”
这是殷明珠第一次在向寒川面前提起未来,而她的未来里第一次有他的存在,虽然有些可笑。但这让向寒川心里很满足,很快乐。他甚至也在想,如果他们这样的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如果很早以前就把殷明珠牵在手里会是什么样子。他突然更喜欢现在的殷明珠,他甚至看到了走在青石板路上的殷明珠的样子,她挽着一篮子香香美美的栀子花在街上叫卖,那是怎样的光景。或许还可以在小镇上租个门面,那时别人谈论的栀子花西施就应是他的殷明珠了。那是在上海这个大都会看不到的殷明珠,就像怀里此刻的她一样会神色飞扬眼神快乐,她嘴里的小调会全是欢快的女儿经。
向寒川入乡随俗的从隔壁阿嫂那里讨来了一件她男人的衣裳,这让阿嫂很高兴,老爱看着向寒川笑。殷明珠也跟着乐个不停,只有到了晚上才会不准向寒川再穿那身衣服,自个急急的用仅剩的白绸布匹为他现做衣裳。向寒川看着在油灯里忙碌的殷明珠,细细比划密密缝制,一针一线认真细致。
来送茶水的苏银娣忙放下盘子对殷明珠说:“明珠姐,这些让我回房做吧。你跟先生早些歇下吧。白天让先生去船上撒什么网啊。看看那些男人,明显欺负先生。”
殷明珠笑着抬头看向寒川:“真的?谁欺负你了,跟我说。”
向寒川点她的鼻头:“别打岔,快些缝,我明天还要穿呢。我只喜欢阿娣做的饭,我的衣服可得你自个做。你呀,别小看我,他们谁能欺负我?看着吧,他们玩了一辈子的本事,我三天就会了,看谁欺负谁。”
殷明珠乐了,转头看着苏银娣:“阿娣,你别忙了,回房休息吧。他呀,这叫偷师学艺,你不要心疼。男人做事本来就挺苦的,不然我们怎么幸福?是吧,先生。”
向寒川看了看殷明珠笑着瞪她一眼才看着苏银娣说:“阿娣,过几天田管家过来的话,你就跟着他回去吧。这里你呆不惯,早些回去打理殷宅也好。双秀嫁了人,阿喜又有些木,余妈毕竟老了,好些事都靠你呢。”
这话在情在理,可听在苏银娣的耳朵里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的眼立马红了起来,低头应着就要出去。
殷明珠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抬头对苏银娣说:“阿娣,你不要回去。过几天让先生回上海给我们把骰子拿来,我们两个联手赢那些女人的钱好不好?”
苏银娣回头看着笑得无心的殷明珠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明珠是真的待她好,可她怎么才能把先生从心里抹去呢?她看看正笑看着殷明珠的向寒川才对殷明珠说:“明珠姐,要不,我跟田管家回去拿。”
向寒川扯过殷明珠的一丝头发对苏银娣说:“别听她瞎说,哪次玩这些玩意没有输过?还赢别人呢?你也别跟着起哄,回去吧。”
殷明珠看着苏银娣离开后才依到向寒川的怀里:“先生,别让她回去。我有好些事要她帮我撑着呢。”
向寒川沉默的蹭着她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比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