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长海
“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树呀树起来……”我对桂花的最早印象，就是小时候从影片《东方红》中的这首歌里得来的。我当时认为，桂花是革命的花、喜庆的花、胜利的花。
我出生在川北山区，虽然家乡周围青山环抱，四季鲜花常开，但桂花树却十分稀少，我在小时候没有见过。后来进了中学，才亲眼目睹了它的倩影。这棵桂花树就长在学校食堂的门口，据说已有上百年树龄，胸径足有一尺。高大的树冠挂满茂密的绿叶，一年四季郁郁葱葱。到了秋季，枝叶间就开始绽出密密匝匝的嫩黄色的花蕾。这花蕾像粟米般大小，不断散发出阵阵浓郁的清香。每到开饭时间，同学们都要端着饭碗站到树下，陶醉在桂花的芬芳气息之中。这棵桂花树开的花是黄色的，香气最浓，据说叫金桂，是桂花中最好的一种。还有的桂花树开的花是白色的，叫银桂。由此我们才知道桂花也有不同的种类。《新华字典》上是这样解释的：“桂花树，又叫‘木犀’。常绿，小乔木或灌木，花白色或黄色，有特殊香味，供观赏，又可做香料。”
后来，我们学习了毛主席的词《蝶恋花·答李淑一》。“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这佳句，让我对桂花酒产生了深深的向往，认为这桂花酒恐怕只有神仙才能喝得着呢。
想不到参加工作后不久，我真的当了一回“神仙”，喝到了真正的桂花酒。那是在农村工作的时候，有一天来到一位老乡家里。这位老乡家的院坝边上栽了一棵桂花树，遗憾的是还未到开花时节。没想到在吃晚饭的时候，好客的主人捧出一个酒坛，神神秘秘地让我猜这是什么酒。我猜了半天也没有猜着，老乡启开泥封，一股沁人肺腑的芳香便扑面而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除开粮食酒的醇香外，其中分明还有一种桂花的清香，联想到院坝边上的桂花树，我不禁拍手道：
“桂花酒！”老乡高兴地说：“算你还有点见识。我这酒还是去年采摘的桂花，包在纱布里浸在酒中，再放上冰糖，一直封存到现在。一般情况是不会示人的。”
我们拉着家常，就着新鲜而丰盛的饭菜，喝着醇香甘美的桂花酒，直到醺醺然、飘飘然。
这天晚上，我带着浓浓的醉意进入甜蜜的梦乡。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株桂花树，舒枝展叶。
我虽仰慕高贵而艳丽的牡丹，崇敬出污泥而不染的碧莲，也喜欢桃花的妖艳、梨花的洁白、菊花的金黄，但我最喜爱的却是毫不起眼的桂花。你看那高高的桂花树，并不需要花农的精心呵护，经风傲雪，四季常青；开出的花朵娇小而不艳丽，却默默地喷吐芬芳。
我愿做一株桂花树，用自己常绿的身躯装点祖国的大好河山，在硕果累累的季节里再添上一缕甜美的清香。
（作者系广元市元坝区计生局副局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