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650900000022

第22章 放逐(8)

女主人站了起来,“啪”地一下关掉了收录机,只余下一声被切断:

让他淡淡的来。

让他好好的去……

她站起来一刹那,他却倏地发现了昨日的她,还是那么轻灵,那么敏捷,充满了活力与情感……可他却说:“你同昨天也不一样了。”

“是呀,老了,腰也粗了,变不回去的。”她恬淡地说。身上的曲线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分明,还是那腰肢,还是那高傲的笑,她是在外面,完全可以保养很好的,所以不显苍老,沉吟了一阵,她又说:“你呢,我瞅一点也没变。”

他怎能没变呢?这么多日子——四分之一一个一万的夜昼,苦工、烈日、狂风、暴雨、严酷的纪律,以及非人惩罚……他比实际年龄要多出七八岁才是,他苦笑了:“你是说笑话……也许是灯光……”

“呵,是灯光……待明天白天再好好看看你吧,你也该休息了。”“小仲,小仲,起来,我们上楼睡去。”她怎么也摇不醒酣睡的孩子。

“让我上楼吧,那不正是客床么?”他说。

“不,我不是同你做生意的。你睡这舒服,这么多年,该睡个舒服的。这是弹簧床,还加了层海绵。砖头塞后脑勺的日子还是得尽快忘掉……那,你来抱抱他,挺沉的。”

他便去抱了。

手先挨到了她的手,软软的,心一惊,又缩回了,可她却抓住了他手:“用力托,这孩子睡得真死。”

她在暗示什么吗?他却已经把孩子抱了起来,抱得很稳,好像已抱熟悉了一样,一种异样的磁力使得他和孩子结合得这么紧。在他虚弱的身子是很难以承托的,可竟然不觉得重。

一侧头,竟发现她泪水大颗大颗地下淌。

“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这孩子,从没让男人这么抱过。”

他的心好沉呀,迈不开步子了。

孩子的身子,也变得异样的沉重。

他不自觉地抱得更紧了。

孩子睡得很熟,口角上似乎还有一线涎水,嘴巴微微翕动着,不知在咀嚼着什么——也许他在做一个很甜的梦,全然不知身旁两位的心是何等的苦涩。

他不知说什么好:“……你不要他接任何客人的东西?”

“他小,不懂事,不该养成要别人礼物的习惯,这不好。”

“要是我的呢?”

“你……能说是客人么?”

这也是一种回答。

熟睡的孩子似乎听到了,叹息了一下,手臂在空中乱抓了一会,而后,一下子把他的胳膊抓得紧紧。

“这孩子……睡了还这么亲。”她说。

“今天,他对我却一点也不认生。”

“是么?”

“是的。”

“你身上有一股磁力吧。”她揩掉了泪水,嫣然一笑,“以后有机会,送到你那里念书好了,这孩子跟你一样,就爱看书。”

他心又一沉:“一样?”

“是呀,忘了,在劳改队的宣传队里,不知谁弄来了一本残破的《第三帝国的兴亡》,都没封面,就你一个人整天掖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对不对?”

“哦……我是学历史的,”他说。

“噢,他以后不应该再学历史了。历史太残酷了点。”

“那学什么?”

“你看呢?”

“如今有一门未来学。”

“也好,他应该更多地知道未来。”她说:“可我们却都不知道未来……”

他迈开了步子,一级、一级,往上走。她在后面紧挨着。

“这孩子,够沉的。”她说。

“是沉。”他又不知怎么说好。

“你从没抱过……自己的孩子么?”她不知怎么问了一句。

他脚一软,差点跪倒在楼梯上:“哪有?”

他好不容易上了楼。客房有四张床,今天却空无一人,还散发着刚刚洗涤后肥皂的香味,还带有一股室内的温馨。

临下楼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这孩子……”

“不,你什么也不要问,你没必要知道。”女主人的泪水已揩干了,急急地制止了他的提问。

他睡不着。

尽管过去的日子过得很苦很苦,却没有失眠,劳累,肉体上的疲乏是很好的催眠剂,而现在这却给免除了,可它却加在了精神上。平反引起的醒觉,比沉沦的麻木要痛苦得多!你又能思考了,能说话了,能到处走了,负担也就不是单一的了。自由只会带来相对的不自由束缚,或者说,使你感觉到了更多的不自由。原来,在号子里,你与整个世界并没什么接触,你只知道加在你身上的仅是一个劳改场而已,可现在,你感到的不仅仅是高墙,还有别人的白眼,还有一切——票券、证明、传达室……等等,等等。

也许,春晴觉悟了,才来当个体户,这在今天该是最自由的职业。但是,还有工商、税务、卫生防疫、劳动服务……诸多部门管着——且不说公安派出所,还有一个居委会、办事处呢。记得自己过目过美国史,人家说自由是什么,就是自由企业,没自由企业,就谈不上自由。太想入非非了,你又不是经济学家、社会学家,理会得了这么多么?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客厅。

她,竟成了小店的老板。

奇怪么?

不,她的经历,比这奇怪得多。

她本是个心肠很软、待人宽厚的姑娘,初中毕业后,一心想报考师范,志愿书上第一到第三志愿,全是填的师范,她只适宜与小孩打交道,她太天真了,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她以为这个世界充满了爱,不会有人说假话,她也从没说过假话……然而,这世界也太阴差阳错了,录取她的不是以爱的教育为主调的部门,而是恨、格斗与杀戮——她被一所特种学校看上了,因为她“根正苗红”,祖宗十三代全是贫下中农,进小学起,她就是班干部,少先队中队长,初中就已是团支部组织委员——尽管那已是“文革”当中了。从小受到的,便是服从组织的教育,所以,她不能不上这所学校,她就这样去了,几年都没有回家一趟。而父母却在此期间相继病逝了。

但这并未训练出她冷酷、果断的性格,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有的同学被委以重任,在中国的土地上消失了,而她仍留下来,分到下面一个公安机关担任刑侦工作。

论业务能力,她比一般刑侦人员强多了,因为那些人不可能接受那么多的特种训练,格斗什么的都不是她的对手。因此,她很受器重,大案要案均要她出马,很快便晋升了副科长。

可她天性未泯,却由此招至不测,以至落到这劳改场里来了。

本来,在那个年月,善良也许是灾难。她并不懂得保护自己——用武力保护自己她是绝对没问题的,但她需要的不是这种保护。

那是一次执行任务当中。

局里追捕的是一个盗窃团伙,这伙人已作案数十次,造成的经济损失上十万元——在当日,这可是个了不得的数字,可这个团伙分外机敏,几次围捕,均让他们扑空了。

她扮作便衣,试图打入这团伙当中。

首先查到的,是这位团伙的望风人——一个鬼头鬼脑的小东西。

见到此人,她就吃了一惊,顶多十二岁,有那么坏么?

本来,是让她通过这小东西顺藤摸瓜,好弄清这团伙的底细。她与他押在一起,又一道逃出去,她声称自己也是撬门扭锁的,没法过日子了。而且,她也真有绝技,让这小东西佩服得五体投地,口口声声说,要带她去见舵爷——为首的头子,包她当上压寨夫人。

她也问起了小东西的身世。

“我么?我是私生子。”

“算了,你知道什么叫私生子。”

“就是野崽子,光有娘没爹的野崽子,到处招人骂。”

她黯然了:“这可是真的?”

“我妈上山砍樵,回来就有了我——这是隔壁家讲的。所以,我大了,她就逼我走,说要是我不走,她一辈子没法过。”

“那时你多大?”

“九岁了,三年前。”

“那你愿走么?”

“我走,不走,天天有人指着我背喊野崽子,我才不做没爷的崽……”

“你上哪了?”

“她一位亲戚家,是说好了的,说我小时候交人带大,现在回来了。”

“可现在……”

“唉,别提了。她那亲戚家,都不是好人,富农,听说过么?我去了后,野崽子又成了富农崽子,乡里到处让人追着打,我受不了,又跑了。”

“从此一直在外头?”

“外头。”

“日子怎么过。”

“过一天混一天。有时候,打个五痨七伤,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派出所把人往死里打,拣要害处捅……努,看我的肋骨。”

她摸了一下,果然有两根是断过了的,不由得打了一个冷噤。

“不是你们自己打的吧?”

“自己打也有狠的,可那动刀子,见红,不怕留印子。派出所打人,也有狠的。这是包着布头的枪托捅的,信不信由你。我可不想再进去了,再进去,就没命了。”

“不看你年小?”

“说年小容易好,我这肋骨没接也长到一起来了。”

“这一回呢?”

“也挨了。”

“打哪?“

“腿上,压杠子……你看。”

果然,腿已肿大了,发青、透明。

她叹了口气:“怎能这样?”

这次任务,她本来完成得很好,把整个团伙一网打尽了。

可到了最后,那小东西跑掉了。

“怎么搞的?”头头们有点恼。

“算了,他还够不上追究刑事责任的年龄,我们的少管所还没有建立……”她极力不说假话,可脸仍有点红。

“可他是重要的证人。”

“整个团伙,不愁没证据。”

头头怀疑了:“他是从你眼皮底下溜掉了,是么?”

“是的,我一时疏忽。”

她说不上是纵容、放走那小东西,不过,她完全有可能把他抓住。可是,就是那一刹那间,她对执行任务的同事说:“我们上那边去,钳紧大鱼要紧。”

就这样,小东西在她眼皮底下溜了——正是她让出的口子,这口子也仅能让这小东西一人溜走。

当然,她和同事都没具体看到他溜走的情形。

而她是熟知小东西溜走的习惯的。

这一次,她功劳最大,可惟独她没受到嘉奖,她也没有叫屈。

过了一年之后,小东西又被抓住了。

这小东西这时已经得知,她是个便衣,当日的团伙落网,全是她一手搞的,站在团伙的立场上,他对她是恨之入骨的。他感到自己受了欺骗。

于是,审讯起来,一追问到上次逃走时,他说得绘声绘色:

“……那天,我也是望风的,我的位置,离大伙有一条街远。这条街,是春姐同另外几个人守着的,我想我跑不了啦,可我一露头,春姐向我挤挤眼,我又趴下了。再露头,她和便吊子全走了。我想,是春姐留给了我一条生路,于是,我从垃圾道口上钻了过去,到了另一条街,没命地跑了……”

那年月,本就不讲什么证据,所谓“一挤眼”,又怎么成得了证据呢?可是,光这也够了,再加上平日她与他的谈话中,还有不少辫子可抓——要打入这团伙,当然也得跟着说几句黑话,同病相怜之类的话,可要整你,却没人这么考虑了,全成了罪证。

一天晚上,头们带上几位身强力壮的汉子,闯进了她的宿舍。

“你被捕了。”

“为什么?”她很吃惊。

“渎职罪,放走罪犯。”

“我没这种事,要有证据。”

“那小东西都交待了。”

她明白,来几条彪形大汉,是专门对付自己的,因为她的格斗术在这个地方所向披靡,她没有反抗,只说:

“干吗这么兴师动众。”

就跟他们走了。

没有什么可申辩的,纵然她浑身是口也无法辩白。

她说不清,也不想说清。

在这个部门,这种年代里,任何恻隐之心都是不能容忍的——不仅仅为的法律。

但对她的判决并未大张旗鼓,大概是“内外有别”吧,对她是内判的,把她召到一个小审讯室里,有关人员铁青了脸,宣读了份判决书:

“……鉴于以上系列罪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立即执行……”

这种语言,她听惯了。

她无动于衷。

她是这么泰然地接受了判决,令所有人为之诧异。

其实,她要申诉,或许还会减去一两年,毕竟不乏同情她、怜悯她的。没有律师,只有自己是辩护人。

可她连这也放弃了。

她来到了劳改农场,同形形色色的政治犯、刑事犯呆在了一起。

说起案情来,她还在叹息:“不知道那小东西怎么啦?是不是又挨打了……不见得就是他咬了我,他也是逼不得已的,小孩家,说话没遮掩,还不是让人抓住,套供……这我心里明白,不怪他,他还不懂事。”

“可你太冤了。”

也没什么冤的,不就三年么?

她倒看得很淡。

是这么一个人物,到了这种地方,自然各种说法都有——况且她入狱前毕竟没挨打,没受过什么虐待,所以还是一张鲜嫩、漂亮的脸蛋,这怎么不招惹嫉妒呢。况且这里,早已出过看守人员与女犯私通的事情,发生过女犯给劈开几块,扔进化粪池的新闻,出过……还是别污损了这一支笔吧!

这一来,犯人们编派了她许多黄色下流的故事,倒是顺理成章了。有的说,那小东西已十四五岁了,是童子鸡,又通晓人事了,是她养了他,过逍遥日子,哪是“渎职”呢……也有的说,在审讯室里她就脱过裤子,否则,少说也得判十年,脱一次少一年。……还有的说,她好男色,专玩童子鸡,玩出了火,最后弄到头们的少公子身上,这才“挥泪斩马稷”……也不用写下去了,这笔端太脏了。

这种地方,又什么编派不出呢。

没几天,男犯中也传开了。出工时,男犯有不少向她挤眉弄眼,做猥亵的动作,甚至连那家伙都掏了出来……她谁也不理。

连看守人员也不理。

看守人员想治过她,却未得逞,因为拢不了她的身。

确实,只有他,匡正时知道,那时,她是绝对清白的,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仅仅是为了纪律。

至于以后……

她实在太年轻,太年轻了,才二十来岁,生活对她实在是太不公正了,不知她是怎样在流言蜚语中活过来的。那是怎样的地方呀,只要你尚还有一丝的自尊,便会要遭到百倍的摧残,最后使这种自尊荡然无存,而后,便让你耳濡目染种种丑恶的行为,最后也成了堕落的一员,不知丑恶何以为丑恶,德行反而会变得卑下而不可见之白日之下了。

他与她,是有幸在宣传队中相识的。

因为他是知识分子,场部知道他不会有什么暴烈之举,本来,知识分子在中国就是软弱可欺的别名;而她,则是轻刑犯,只要半年就满刑了,谁在这个时候都不会越雷池半步。于是调到宣传队,当幻灯片的写字人,当演员。开始,他对她远远避开,因为她的恶名是传遍全场的,他还讲知识分子的清白,后来……他们一同毁了各自无人知道的清白。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淡白的月光叫他闭不上眼,这光是冷的,脸上似乎沾了霜。他披了上衣,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他拉开了房门的栓子。

似乎有一个响声,但立即归于寂静。兴许,是孩子在床上翻身发出的梦呓。

他穿过小厅,一直走到屋门。又再度拉开门栓,走上了月色下的小街。

似乎后面有阵叹息声,很轻很轻。

呵,是门轴的呻吟声。

其实,月儿并不圆,只是很小的一片——远远在天边,就似被剪下的小指甲遗落在没谁关心的角落。外面与其说是月色,不如说是星光与水波的弥散,寒气也有色彩。使得幢幢楼屋都绻缩成很小的一团。这久违了的故地,竟是如此凄凉与冷绝。有一两只狗似鬼一样蹿过,无声无息,也不对他这个生人吠上两声。还没长出叶子的树桠悚然地划向了苍紫的天空,居然划出几道流星的踪迹。而后,又归于凝固、板结与死寂。

他打了个寒噤。

可他还兀立着,仿佛要与这夜寒作一番抗衡,他就这个犟劲。当年,不为这,他也进不了劳改队。

而后,他便走动起来,走的不远,只是这小店的屋前范围,往左十五步,向右十五步,这是号子里锻炼身体养成的习惯,可那只有十三步。

不知来回走了几十、几百次。

仍是空空的街,没有人出现。

仍是空空的地。

身子热了,更没有睡意……但他还是回到了房间,坐进了被窝里。

他没有开灯。

他什么也没想。

不知多久,似乎有人轻轻推了一下门,那门没拴,却没推开,他咳了一声,就什么声音也没了。该是风,很轻的风。

那就是大幕后面,写幻灯的,演出时没事,得在大幕后等候搬背景,她的戏不多,也常呆在幕后,演劳改戏,人员自然是十分精简的,决不允许有多余的成分。因此,幕后常常就他们两个人。不想接近也得接近,那种环境,谁耐得住寂寞。谁要为自己制造寂寞毋宁是自杀了。所以,匡正时不能避开她,也就如同不能避自己对寂寞的拒绝。当然,是她开的口。

而后便熟悉了。他才惊异地发现,这个被人诋毁得不堪入耳的女子,竟然对世界还那么一无所知,还那么认罪服法——尤其是愿为那小偷承担责任:“是我放的他,我的过错我承担,他说的是事实,说事实为什么要加罪?我不要别人开脱我……他说了以后不偷了的。”她轻信得令人难以置信。

同类推荐
  • 你是我学生又怎样

    你是我学生又怎样

    十八岁的赵水光遇见二十七岁的谈书墨,他说:“我大你九岁又怎样,这有什么不好的呢?所有的快乐我与你分享,所有的苦痛我比你先尝。”于是这个极品男人步步进攻,从高中到大学一路相守。她说:“遇上谈书墨是我一生最大的福气,以后,不再有。”青涩的女生一路成长,迸发出动人的花朵。十八岁的你在做些什么,有没有为青涩的初恋黯然神伤,有没有对前途举棋不定,如果有一双坚定的手,给你力量,有那么一个人给你温暖,毫无保留地去呵护你,未来是不是就会从此不同?
  • 屋顶上

    屋顶上

    《屋顶上》给了一个读书改变命运的希望却在现在看来也不过是隔靴搔痒。对于乡下人乌托邦的想象显然还停留在传统的当代文学对乡土的印象中。也跟他们自身并无乡土经验不无关系。
  • 军队的女儿

    军队的女儿

    四十几年前,被誉为“中国的保尔”十一岁从湘江来到天山博格达奥拉峰下虚报岁数从军,如今在南海之滨粤西农垦干部疗养院蜂疗科主任王孟筠以她当年顽强与疾病作斗争、把青春献给军垦事业的动人事迹,被作家邓普写进小说《军队的女儿》和电影《生命的火花》。这部小说和电影中的主角刘海英,便是她的化身。
  • 探秘项羽留下的宝藏:国脉动荡

    探秘项羽留下的宝藏:国脉动荡

    年楚汉相争,亚父范增为西楚霸王项羽埋下巨额宝藏,以防日后楚国兵败,可图东山再起……时光悠悠,千年已过,项羽的宝藏已成流传千载的大秘密。考古学家朱恒淮与大明星范雪雪,意外卷入了关于宝藏的争端中。几经波折,朱恒淮、范雪雪与国际文物大盗胡建军组成探险队,深入雁荡山,寻找项羽的宝藏。经过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冒险后,项羽的宝藏终于重见天日。可惜,经过千年时光的流逝,西楚霸王的宝藏早已变成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铜!然而,事有转机,幕后黑手王小姐突然出现在藏宝库中,并言明项羽的宝藏并非主要目标,真正的惊天之秘,却是秦始皇遗留下来的“十二金人”……
  • 跳舞的标的

    跳舞的标的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此乃千古名言。本书主人公曾经文质彬彬、风度翩翩、潇洒儒雅,是一位有着高尚灵魂的人。却一不小心误入了建筑行业,经历了各种起起伏伏、花开花落和情感纠葛,目睹了各种肮脏的交易、运作、欺诈、内斗、残酷和血腥,经历了一场缠缠绵绵的揪心的三角形的恋情,而最终选择了灵魂的出走和自由的飞翔……那么,他的结局怎样呢?
热门推荐
  • 九天之局

    九天之局

    少年含愤离世,手指天道不公。一块神奇的石头,一个沧桑的老人。少年的命运是否与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冥界是生灵的起点,那万物的终点又在何方?少年的磨难远不在此。这一切,是否也是天道早已布好的局?那谁是局中人,谁有在其之外?
  • 天台通玄寺独朗禅师语录

    天台通玄寺独朗禅师语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杯雪

    杯雪

    《杯雪》为大陆新武侠宗师小椴的长篇武侠小说,也是小椴的第一部武侠作品及其代表作。曾在《今古传奇·武侠版》连载,拥有大量读者。全书讲述了宋代的乱世之中,一段段交织侠义与友情的故事,并对历史、家国、情义都有了深入的探讨,诗词典故信手拈来,悲欢离合尽在笔下,代表了新武侠的极高水平。
  • 邪王追妻:腹黑三小姐

    邪王追妻:腹黑三小姐

    她,是21世纪金牌杀手,却被最爱之人害死。再次睁眼,她成为天灵大陆最无用的人。什么?废物?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神器,神宠,灵丹统统被她收走。他,是黑羽国的冷面王爷,传言他不近女色,却唯独粘着她。“娘子,你的取向不正常”某女望了他一眼,继续揩油“娘子,需不需要为夫帮你纠正?”“不需要”“为夫帮你啊”某女马上放下美人逃跑
  • 介

    科幻小说千篇一律,此文必将独树一帜。介于,黑与白之间,万物的两极。介质,三态起决定作用的物质,波动能量的传递方式。介,伞下两个人的相互偎依。介,她的网名,小说创作的原动力。(请耐心阅读,确实是科幻文,科幻主题几章过后才开始切入)
  • 孙志平修仙传

    孙志平修仙传

    平凡少年得入仙门,御兽修仙,纵横天下!
  • 食来孕转

    食来孕转

    她穿越后成为两个孩子的娘,她可不是闲得住的人,卖卤肉、开茶园、开美容院样样在行,这是要富的节奏啊,可是她带着全家游山玩水去了,这个女人不得了啊。
  • 左拥右不抱

    左拥右不抱

    宋咏荷,如此富有诗意的名字竟然落在一个胖胖笨笨的丫头身上,她爸希望她做淑女,她妈希望她成大明星,她还是别人期待的未来儿媳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多么美好的故事,她是女猪脚,男猪脚竟然有俩,一文一武都英俊不凡,哈哈哈!既然不好选择,那就左拥右抱好了!--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总裁:偷生一个娃

    总裁:偷生一个娃

    她,为了报复重男轻女的父母将她卖给一个将要六十岁的老头子做情妇,她决定自己去找买主,把自己先卖了。可是,她没想到她有肚子里却多了一个小蝌蚪。他,道上的领军人物,帅气与智慧聚一身。只要一个眼神,不知道让多少人胆战心惊。对他来说女人是‘麻烦’的代名词。他永远不想跟麻烦沾上边。可好事的朋友跟属下,担心他的性向有问题,不但给他下药还为他找来一个大麻烦。第二天醒来时,这大麻烦已经不见了。可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把他当牛郞,留下二十块钱消失得无影无踪......五年后,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出现在他的面前。
  • Narcissism.

    Narcissism.

    在这个世俗的社会里,“同性恋”一直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然而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喜欢的人可能恰巧和你性别一样。一颗先酸后甜的糖,品尝多了也会泛苦,这就像浓郁的汤,不可能平淡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