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鸡鸣声中,一个小渔村开始了它新的一天。渐渐的,家家户户的灶头都飘出袅袅炊烟。主妇们用自己熟练的手艺,为自己的丈夫、孩子或者公爹做着一桌丰盛的早餐。昨天夜里,老村长说今天是个出海的好天气,老村长的话从来没有错过,前年村南头的老李不信邪,带着儿子在风和日丽的踏浪湾出了海,尚午就开始起风暴,老李和儿子再也没有回来。
用过早餐的汉子们陆陆续续出了家门,在雨季没有到来之前,他们要拼命捕捞,以保证自己换来足够的粮食,能够供家里老小们吃上一年,不饿肚子。第二天家里的主妇们就会去镇子的集市上卖掉捕获的海鱼,她们看到腥臭的海鱼渐渐变成腰间袋子里的铜钱,咧开嘴会笑一整天。
老倔头是个例外,他原来不是村里人,只是后来逃难,才来到踏浪村,他读过书,村的名子就是他来之后才起的,老倔头来到村里二十几年都是一个人过,原本一个壮年人现在都已垂垂老矣。他是村里唯一一个不下海的男人,因为他是村里的十来个幼童的先生,村里人每家每户都会给老倔头一些吃食,这是每年的惯例。
带上一些干粮和淡水,村里的男人们走向二里地之外的踏浪湾,村里的船都泊在踏浪湾。他们要利用每一刻,为自己和家人博个温饱。走在最前面的赵虎娃是乔羽希三天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惊恐的赵虎娃吱吱哇哇的大喊几声,几十个被太阳光晒的黝黑发亮的大汉把乔羽希围在中间,为首的一个老头哇哇哇的问了乔羽希几声。
乔羽希说:“这是哪里啊?”
周围的汉子们全部发愣,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对于这个情况乔羽希预料到了,三天来他终于适应了每天晚上天上挂着的一大一小两个月亮,而且这里的时间好像也比以前长了一点,昨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他把手表调到6点,今天早上九点多了,太阳依旧没有影儿。
那只该死的狐狸究竟把自己丢到了哪儿?
老村长不懂乔羽希在讲些什么,但是通过他智慧的眼睛,他发现皮肤白皙的乔羽希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都是带色的料子。不像村里人男女老少灰蒙蒙的麻布衣服,判定他应该是一个来自远方国家的贵族。村长年轻的时候去过嘉阳城,知道这块大陆有很多国家,比起一些帝国,他们的艾国小的可怜。
老村长让自己的两个孙子把乔羽希带到村里的老倔头家,老倔头应该还没有去私塾。
乔羽希不懂上来的两个年轻人拉着自己去干嘛,但是看到周围几十个大汉的目光,只好默默地跟着他们走了。
村长的两个孙子赵船和赵航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儿,村里的男娃到十一、二岁就能下海,像他们这个年纪已经是海的半个儿子了,只要不碰到大海鱼,下到海里捉鱼都不怕。赵航比赵船大半年,孩子都两岁了。赵船今年也说了媳妇,翻年就过门。就是邻村的莫小花,小时候见过,那时候的莫小花脸蛋粉扑扑的可爱极了。
赵航和赵船一路领着乔羽希向村子走,一路说着村里的趣事,什么赵九叔经常打自己的儿子,什么赵阿牛看了邻居家赵小妹洗澡。年轻人总有年轻人自己的乐事,不像那些老人们时常抽着老烟锅发呆地看着星空,揣摩最近的天气。
看到身后的乔羽希茫然的眼神,赵航和赵船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这些事他们早已咀嚼了无数次。
进村的时候乔羽希观察到,为了防备雨季的风暴,村里的房屋都有一半埋在土里,这样能有效地减少暴风对屋舍的破坏。每家屋子周围都有一道很深的引水渠,保证了一般的风暴下,水不会淹了房屋。至于大风暴,连房子都会吹没影,那还管那么多,只能等风暴过去,再重建家园了。
乔羽希被两个小子送到老倔头的院门口,赵航开口喊了一声先生,一个和村长年龄相仿的老头从屋里走出,不同与渔家汉子们赤果的上身,穿着一件半旧的青布长衫,这样打扮的老倔头,好像把读书人三个字写在脸上一样。
把乔羽希交给老倔头,只说是老村长让送来的,赵航和赵船就离开了,他们还要赶回去,和大家一起下海捕鱼。年轻人就是这样毛毛糙糙,连乔羽希听不懂他们的话都没有告诉老倔头。他们不喜欢和一脸严厉的老先生多待一会儿。
老倔头带着乔羽希进了房子,问了乔羽希几句话,但是乔羽希没有言语。不明所以的老倔头只好嘱咐了乔羽希几句话,不管乔羽希听没听懂,也离开了,他还要去给私塾里的孩子们教书呢。
屋里只剩乔羽希一个了,他看得出这些渔民们的眼神中没有不善,因此也大胆放心地待在这里,毕竟他对这个世界太陌生了。天上挂着两个月亮让乔羽希咬了好几次胳膊,以确定自己不在虚幻的梦境中。他开始审视这简洁的屋舍,这个房间应该是刚才那个老人的书房吧!泥胚起的墙在外皮裹了一层干草节和的泥,以保证房屋不会轻易被雨水冲塌,屋子里面只摆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架,架子上堆的满满的竹简,只在一个隐僻的角落看到了几张白布。乔羽希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又清晰了一点,落后啊!
乔羽希翻开桌子上的一部竹简,歪歪扭扭的文字和中国早期文字相似,都是从象形字发展来的,和汉语有异曲同工之妙,学习起来应该不难。
乔羽希待着无聊,出来在村子里走走。偶尔有大娘出来打水看到院外探索新世界的乔羽希,然后在大娘的惊叹声中,会走出几个满眼好奇的小丫头或者是刚盘了头的少妇,好奇地盯着他看。
最终,乔羽希在村里人的瞩目下回到了老倔头家里。实在是走不下去了,刚开始只是几个丫头或者还上不了学的小子跟着他,在几个领头的大丫头的呼喊身中,乔羽希身后就有了半街道的孩子,走在乔羽希身后,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乔羽希走,他们走,乔羽希停,他们停。还有一些刚嫁人却还没有从孩童的天性中脱离出来的少妇,也扒在院墙上张望,会被年老的婆婆叫骂,说她们没羞没躁。
回到老倔头的书房才摆脱他们的目光,乔羽希认识那种目光,乔羽希他第一次到动物园时,常常会用那种目光看一些少见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