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们如往常一样地工作,乔羽希也在踏浪村生活了将近一个月。老村长一直很关注乔羽希这个外来户,乔羽希来的第一天晚上,村长就来找老倔头,他原本以为会说好几种话的老倔头可以从乔羽希身上了解到的村子外面的大世界这些年的变化。可惜乔羽希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过,在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乔羽希不断地重复着老倔头说的吃饭这个词,老倔头知道他想学会他们说话。不过,老倔头做饭真不好吃。以前乔羽希见过糙米的,偶尔熬粥的时候会加点这种粗粮。但天天吃这个,他还真是受不了。每次吃饭的时候,乔羽希对饭菜的无奈总会写在脸上,这时候老倔头总会语重心长地教育到:“很多人连这都吃不上呢,你就将就一点吧”!其实也不是乔羽希挑剔,好日子过久了,一下子粗茶淡饭,给谁也会受不了,这需要时间慢慢改变。当然,乔羽希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外部环境,更重要。
开始的时候,老倔头只是在书房给乔羽希搭了一张床,后来渐渐的能和老倔头做更细致的交流后,乔羽希表达了自己想常住的想法。第二天,院里来了十来个汉子,翻土盖房,不过三五日,新房子就盖好。这是乔羽希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窝,所以他很珍惜面前的小土房。
老村长的孙子赵船昨天送来了十几条肥美的海鱼,把鱼收拾好,挂在院子中让炙热的太阳晒,这是和村里人学的,村里人每年都要储备大量的干鱼,用来度过漫长的雨季。所以这些日子里,村里一直弥漫着鱼腥味,宣告着今年的丰收。
在乔羽希能够说些最基本的话的时候,老倔头要求他去私塾听课。但是第二天,乔羽希发现私塾里的孩子最大的才只有十三岁,他便果断的拒绝了。开玩笑,那些孩子们现在见了他都要叫一声叔叔的,这份荣耀在去上学之后还能有吗?想想自己和七八岁的小子坐在一起听老倔头讲那些古书,乔羽希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说,那些竹简看起来很多,真正书写的字却很有限。老倔头当宝贝一样的书,乔羽希一个月看了大半,字真少!
听到乔羽希这样的评价,老倔头坐不住了,这些书简全部是自己二十几年一笔一笔刻出来的,刻刀都用废了十几把。“字少”,他可是把镇子上的所有书籍都借了一遍,自己一个人废寝忘食地重刻了这每一卷。
但是在乔羽希拿出的背包里的笔记本之后,老倔头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想教育教育他。这种乔羽希叫做纸的东西,好像天生就是用来承载文字的。看着乔羽希写过的笔记,虽然他不认识,但是一页不大的纸上就能收容一卷竹简所刻的一切。看到老倔头如此的喜欢,乔羽希也只能割爱,在本子后面没写的部位撕了十来张递给他,老倔头如获珍宝地把这些纸放在书房架子上锁的那个小柜子里。
再不平凡的日子也会在反复中习以为常,乔羽希已经适应了这个渔村的生活,走在村子里见过几次的叔伯婶婶们都会笑着问候一声“乔仔”他也会笑着回应,下次该主动问候了,否则就失了礼数,晚辈见了长辈得先问好才是。
每天都有人送来些糙米和海鱼,乔羽希习惯了每天杀几条鱼,然后晒鱼干;习惯了穿着渔家汉子们灰蒙蒙的麻布裤子和短衫,更习惯了照看那片乔羽希自己开垦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的小菜苗。他和村里的婶婶们要的菜种,长出来好多,等菜苗长大,他很老倔头也不用村里人送菜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只有靠自立更生才能活下去,别人无法施舍你一辈子。
值得一提的是,乔羽希在背包里找到了做调料的红辣椒和花椒粒,把红辣椒里面的子和花椒粒撒在地里,竟然都长出来了,花椒树长了十几棵小树苗,辣椒树更多。有了这两样调料,全村人的日子也会过的更滋润吧!想想那些村民都没吃过辣椒和花椒,就觉得他们好可怜。
乔羽希有了更重要的事做。今天渔民们没有出海,他叫来了老村长的三个孙子,赵航,赵船,和上私塾十二岁的男孩赵舟,六岁的小丫头赵舣竟然也跟着她的三个哥哥来了。
乔羽希在村里找了些秸秆,投入村长家搬来的大锅中。锅里的水已经被赵舟烧开,看着锅里不断翻滚的水慢慢有了颜色,乔羽希心头的紧张也消失了,要是能把秸秆粉碎,效果会更好,可惜村里连一口铡刀都没有。在换过几次秸秆之后,锅里的水也变成了秸秆的黄色。用小火慢慢熬煮浆液,,不断的用木棍翻搅,防止糊锅。最后在锅底留下一层粘稠的纸浆,把纸浆倒在一块准备好的大木板上。村里的木匠很出色,木板平整的面,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才有的成绩。乔羽希很奇怪,木匠李长顺是怎么用一把剖子把面剖的这么平。
用自制的刷子,将纸浆铺满木板,一定要均匀,越均匀纸张的质量也越好。
第二天,等待纸张晾干之后,乔羽希皱起了眉头,木板吸水后会膨胀,纸面没有出现他想要的平整,而且纸很厚,还比较硬。看着眼前的失败品,乔羽希哭丧着脸。
老倔头中午回来的时候看见那张纸,眼珠子发着光说:“你这几天就在做这个?”没等蹲在门口发呆的乔羽希回应,“这个我拿走了。”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容,收走那张纸,进了书房。
乔羽希看着老倔头当宝贝一样的拿走那张纸,也想开了一些,在他心目中的失败品,可能在别人眼中就是奇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糟老头,那张纸是他计划用来擦屁股的,每天用石头擦屁屁的日子不好过啊。
渔村的后山上生长这一种树,村里人叫它胶树,砍断胶树枝干,就会有乳白色的液体流出,村里人会把液体收集起来。胶液涂在新做的桌面上,会凝固形成一层乳白色的保护膜,隔离了桌面和外界接触。桌面会更加平整,桌子也能长久的使用。
乔羽希带着小赵舟上了后山,让他帮忙找胶树,胶树叶子很大,能当扇子用。在后山上生长有很多,不难找到。在后山收集了一瓦罐胶液,回家就等不及涂在木板上,总算解决了木板的膨胀问题。半天之后木板上就有一层淡白色的凝固的胶液,和刷了漆一样。当然比刷漆环保多了。
在反复的试验中,乔羽希造纸技术见长。后来和木匠商量做出来个模子,下面一块板上面一块小板,把纸浆在下面那块板上用刷子铺平,在上面一块板上压上重重的大石头,半刻后拿开,等风晾干。纸张的质量越来越好,乔羽希也做的越来越快,有时候,半日就能做近十张,连一天跟着乔羽希帮忙的三兄弟都掌握了造纸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