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襟危坐,各自心怀杀机。不过他们都以为对方被蒙在鼓里,也算另类的心有灵犀了。
一个觉得天助我也,可以消无声息的杀人。明日哪怕众所周知,依靠自己的统领地位,也完全可以找个借口瞒天过海。
一个则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如何引蛇出洞,而蛇却主动上门,让他感叹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嵩心中阴冷道:“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别怪本公子无情了。”
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王嵩是一个不甘就死之人,为了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他奇迹般的脑洞大开,目中清明,神色镇定了许多,这让他更有条不紊的进行杀人越货。
田承多年身为护卫统领,却被王嵩那一份‘淡然从容’给蒙蔽了。
这不,王嵩见田承放下了茶杯未喝,他也不急。只见他也拿起茶壶,装模作样的倒了一杯热茶,其实茶水倒得很少!然后,他随手把茶杯捧在了手中,并缓缓搓动,像是在用茶杯的热劲儿,抵御初秋的夜月寒气。
这个动作,依照田承的角度,根本发现不了杯中的茶水很少!
而田承认为自已功力比王嵩高出不止一筹,取他性命易如反掌,所以见王嵩‘捧杯御寒’的动作也不疑有诈,任然保持坐怀不乱的姿势。
王嵩一边捧着茶杯,一边娓娓道:“方才王及明用信鹰传来信函,说是即将抓住颜如玉时,仑回却从半路杀出,又将她救走。唉,本公子一时疏忽大意,万万想不到,竟让插翅难飞的仑回都逃走了,我有大罪啊!”他装作懊悔不已之色。
田承见他的模样,心中冷笑,亏你也有自知之明,嘴上却道:“公子无需太过自责,免伤了身体。不过,毒眼三狼今夜一起行动,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倒也是。”
王嵩皱了皱眉,道:“不过田承叔有所不知,王及明来信说明,仑回、颜如玉两人如今都是七品劲道,再加上宝马一匹,普通兵将很难追上,更不谈将他俩擒获了。所以,毒眼三狼才联袂行动,以保万无一失。而且,这也是他们三兄弟与父王之约,理应全力以赴才是。”
“哦,原来如此!”田承点头,又冷然道:“那仑回小儿起先才六品劲道,想不到短短数日便突破一个品级,真乃后生可畏。倘若此子不除,将来必是王家心腹大患!”
“田承叔所言极是啊。”王嵩捧着茶杯在手中继续搓动,看似卖力御寒,实则等待时机,他道:“毒眼三狼皆是八品劲道,三人合力可与劲道巅峰一战,要抓住仑回两人,岂不是手到擒来。”
田承点头认同,面色不改,暗中却摸向怀中宝刀!既然已知晓其中缘由,他便不打算再与王嵩啰嗦下去了。
但不得不说天意弄人,王嵩见田承一直没有喝的打算。他脑中飞转,想到了一个让田承主动喝毒茶的注意。只见王嵩一脸神秘,开始爆猛料了,他道:“田承叔可知,毒眼三狼不人不妖的田地,是拜谁所赐?”
正欲拔刀而杀的田承,忽然愣住了,这是一个大八卦啊!
当年毒眼三狼横空出世,来历神秘。但不知为何成了半人半妖的模样,而且行事作风,可谓恶贯满盈!他们令人毛骨悚然的癖好:吞心食肺吸髓,引得无数人闻风丧胆,也恨之入骨。因为毒眼三狼曾肆无忌惮的用血腥手段,杀遍了升阳国各大势力。最后,惹得所有人都欲杀他们而后快,但无奈他三兄弟武功高强,几年前进入南山王府之后,又收敛了很多,各大势力便望而怯步。
只是,毒眼三狼从何而来,到底欲以何为,鲜有人知。
田承虽然恐惧毒眼三狼的手段,但也耐不住这等秘闻的诱惑,反正在他看来王嵩必死无疑,不可能逃出自己的刀下。
于是他又收起了杀心,疑问道:“哦,愿闻其详?”
殊不知某些秘闻,一旦揭开真面目,会害死人。
不得不说,在生死攸关之际,被逼急的人很有可能超常发挥,尤其是王嵩这样一贯把撒谎当作撒尿一样平凡的人。
此时,他格外的神色自若,道:“毒眼三狼的来历我倒不知,但我可以肯定他们之前是正常人,之所以异变成了如今嗜血的半人半妖模样,是因为他们吃了一种名为‘化妖丹’的丹药。而传闻这‘化妖丹’,是颜乾在斗兽场所得。所以,毒眼三狼如今恶贯满盈的一切,全是拜当年的颜乾所赐。”
田承一惊,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他有些不敢置信,道:“声望口碑向来不错的颜乾,居然是个手段残忍的欺世盗名之徒,竟害常人异变成妖。斗兽场果然也深不可测,有这等可怖无比的丹药!”
在王阎的嫡系中,田承属于外性,因此他并没有也是统领的王及明知道的多。
闻言,王嵩却长叹一口气,故作哀伤道:“唉、、田承叔,这下你也明白,我王家与颜乾对峙,是如何不易了吧。此人智计诡诈,手段层出不穷,每每让人防不胜防啊!”说到这里,他急转话锋,近乎声泪俱下,道:“承蒙田承叔不惧敌人之强,与王家风雨同舟二十余载,不畏仇人之威,一直对王家忠肝义胆,不离不弃。小侄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王家的恩德!”
做戏做到底。王嵩深感五内,含泪起身,举起茶杯,对田承的尊敬之色溢于言表,道:“小侄先干为敬!”
说着,仰头就喝,只是双唇紧抿着杯沿,杯中很少的茶水并未喝进嘴里。他还有意耸动了一下喉结,“咕噜”一声,吞的却是口水。“喝完”后,王嵩这才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
由于田承起初就没有看见杯中的茶水很少,所以王嵩仰头喝茶时,茶杯倾斜了很大的角度,这让田承以为他倒了很多进嘴里。
果然,田承又斜眼看了看王嵩的茶杯,他放心了,确认是被王嵩‘喝得’只剩很少了。
于是他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抬起杯茶,回敬道:“这是属下职责所在,那当得起公子如此谬赞!”说完,也是咕噜一口,喝了个干净,心中也冷然道:“这一杯茶,也算我敬你!到了黄泉路,冤有头债有主,你去告那枭雄吧!”
但是,他却看见王嵩笑了,而且是阴冷的微笑。
果然!王阎给的毒药,不是只要998的地摊货!而是专属VIP贵宾定制的超过了998百倍不止的高档货,传说中的含笑半步癫也不过如此。
只见田承刚一喝完,腹部就传来一股剧痛,紧接着头疼欲裂,他“噗”的一声,喷出大口黑血!
田承双目通红,这才恍然大悟,而黑色的血水不断从他的口中流出,脏腑的剧痛瞬间也传至全身,他丧失了行动力。最后,他只能毒怨的盯着王嵩,含恨道:“我真该,先一刀杀了你、你这个歹毒的东西!”
“哈哈哈、、”王嵩见田承已不能在威胁他,不由丧心病狂的大笑几声,随后又咬着牙,一脸狰狞,道:“为什么父王从小就让我去军营,而让二弟跟随左右?为什么每次打仗他都让我身先士卒,濒临危险?为什么让冯子孝做二弟的老师,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王嵩发疯的咆哮,把他一辈子耿耿于怀的事情通通抖了出来,“嘿嘿嘿,他一直偏心,还想杀我,我岂能如他所愿?本公子也想,有朝一日能君临天下呢!”
“你、、利欲熏心、不得好死啊、、”
田承面色惨白,他捂着胸口,又喷出一大口血后,瞪着双眼,倒地身亡!
“你是在告诫你自己,下辈子要好好做人吗?”
王嵩冷笑连连,他一直都在暗中观测,田承自从跟他来升阳城之后,没有献过一计一策不说,还在传给南山王的情报中如实禀告,是他杀的史迁,摆明了想撇清关系,明哲保身,继续享受高官厚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