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衣,真的可以割舍吗?如果真的可以,你就不会来看我了,对吗?”他的话中带着几分欣喜。
如果可以,她的心就不会这么痛;如果可以,就不会这么久都忘不了他;如果可以,就不会梦里总是见到他。
绛衣没有答话,轻声的低泣着,那啼哭声,却声声落在他的心上,他转过她的身子,伸手拭去脸上的泪。
绛衣微微抬眼,见他眼中的冷冰已经去尽,换做了一眼的柔情与怜惜。
“是,仍然不能割舍。”她静静地答道,这是他想要的答案,但也是她心里的话。
烨泽顿时喜上眉梢,他早已知道她的答案,但听她亲口说出,竟感到从未有过的暖意在心头荡开。捧起她的脸,那张三个月未见,却又从未消失在他眼前的脸,她又瘦了,下巴也尖尖的,眼睛显得更大了,心里一阵酸痛,“绛衣知道我有我想你吗?听到你被掳去了晏南,我真放下所有的事,去晏南国找你,但是我……”
绛衣慢唔住他的嘴,点头,从怀中拿出那块琥珀石,“我知道,我知道。”
烨泽深吸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嘴落在了她的手指上,那样的灼热。绛衣脸也跟着一热,欲抽手,却被抓得更牢。“你收到倩儿带回的东西了?你来这……是因为我?”绛衣问道。
烨泽微颔首,“是,但是这南境之患也是时候彻底解决一下了,知道你在晏南的京城,一直担心你,晏南传回消息说你被囚禁,所以一直没有出兵,现在好了,你也回来了,再没有什么顾及了。”
绛衣心里一暖,但身子微微一颤,只觉烨泽的双手一紧,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方英已经死了。”
烨泽一怔,方英一个熟悉的名字,他从未见过他,但是却知道他为朔元做了些什么,不禁戚起了眉,深叹了口气,“他不辱使命。”
绛衣缩在他怀里,不停地点头,泪全浸在他的衣上。烨泽心里一颤,托起她的脸,吻落在她的面颊,吸去她脸上的泪,顺着鼻冀向下,停在她的唇上。
她微微张口让他进入,与他纠缠在一起,只觉衣衫好似已被他褪去,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身体上,手心好烫,她身子轻颤着,忽地想起他受伤的手臂,不禁将他一推,他顿时离了她的唇,正皱眉,却听她道:“烨泽,你的手。”
他不由得呵呵一笑,伸出那只受伤的手也搂住她的腰。绛衣一怔,悄然大悟,“你……”
他的唇再次盖了下来,封住了她的嘴。他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轻抚着她的身体,吻顺着她的脖子渐渐向下,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
天已完全亮开,烨泽睁开眼,如含醉意一般嘴角也挂着笑意,忽然伸手向身侧探去,身边却空空无人,不禁一怔,脸顿时一沉,难道再一次离他而去,被子里仿佛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忙起身,整好衣衫,急步走出屏风,帐内也不见一人,不会的,怎会不说一声便离开了呢。
“周关立、周关立……”烨泽朝门外大嚷道,半晌周关立掀帘低着头走了出来,见他们脸色阴沉得吓人,不禁一怵,跪倒在地,心里猜想到是为何事,暗暗叫苦。
“人呢?”只听烨泽问道。周关立一颤,头已经磕到了地上,“皇上……吩咐老奴昨夜不许守在帐外,所以……所以没看到姑娘出去。”
烨泽心里不住地颤动,有气,有怨,有急,他吸了口气,压住心里的惶惑,转身向周关立道:“去,去把郦绛峰给朕叫来。”
周关立忙退了出去,帐内顿时沉静无声,落得孤寂清冷。烨泽缓缓地走向桌案边,手不住地敲打着桌面,一声一声,敲进他心里,她怎么可以再离开,明明不能割舍,她怎么恨得下心,难道要将昨晚当成一场梦吗?
他不会允许,天涯海角,也要将她找回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过身,帘子被掀起,走进一个人,眼里仿佛含着笑还有些许的娇羞,但眉目间仿佛又夹着一丝浅愁,见他站在桌边咬唇低头浅笑。
那一笑,直穿进他的心里,那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却似有嗔怒地道:“去哪儿了?过来。”
绛衣撇了撇嘴,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他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发,“以后不许在我睡着的时候离开,知道吗?”
绛衣一笑,指了指手中的食盒道:“怕你饿了,去寻了点吃的。”
烨泽心里一暖,伸手接过食盒,放在身后的桌上,静静地将她拉入怀中,两人依偎了一会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绛衣忙推开他,却被拉住,挣了一会,才站回他身边,但手却被她死死拽着。
帘外传来周关立的通传声:“皇上,郦参军求见。”
“让他进来。”随着声音落下,绛峰从帘外走进,行了礼,站起身来。绛衣见他用眼睨了自己一眼,又垂了下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绛峰躬身问道:“皇上宣微臣可是有什么事?”话音一落,绛衣却见烨泽朝自己看了一眼,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抬眼瞪了他一眼。
烨泽一笑,接着笑意淡去,向绛峰道:“晏南军的情况怎么样了?”
绛衣一听他提到晏南,顿时精神一振,抬头等着绛峰的回答,只听他道:“晏南驻扎在山下的军队已经去了一大部,只留了些人守着军营,定是因为宴南城兵变的事,拒探子的消息,晏南京城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五王爷南曹卿率京城禁军死守着京城,而三王爷南曹义与南霖谖率领的军队则一直围在京城外,两边一直僵持着,看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了。如果现在进攻,夺取宴南边境数十城应该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