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行省大堂内，牙剌瓦赤和阿里不哥又在升堂审讯。失烈门被带上堂来。牙剌瓦赤问：“你是失烈门？”
失烈门说：“我是失烈门。”
牙剌瓦赤问：“你可知罪？”
失烈门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牙剌瓦赤看看阿里不哥：“你看他……”
阿里不哥问：“失烈门，你认识我么？”
失烈门说：“是七叔？”
阿里不哥说：“你只有四叔，没有七叔。”失烈门不知道如何回答。
阿里不哥说：“我倒是想让你知道你有个赦免你死罪的大伯父，和一直关心你的七叔叔。”
失烈门说：“我不明白。”
阿里不哥道：“你可不是个笨孩子。说吧，忽必烈让你在燕京干什么？”
失烈门道：“当达鲁花赤，支持刘秉忠革除牙剌瓦赤造成的弊政。”
牙剌瓦赤说：“大胆！”
失烈门不理他，说：“让老百姓复苏，让燕京等地尽快地富足起来……”
阿里不哥道：“对对对，你往下说，让这地方富起来以后怎么着？”
失烈门说：“不负大汗的重托，为南下攻宋做好钱粮的准备。”
阿里不哥说：“不不不，你不要刚刚上了正道就溜了缰。说，忽必烈暗中跟你是怎么说的？”
失烈门道：“四叔只在明处跟我说过这些话，我们从不在暗处说什么。”
阿里不哥道：“看来，你年纪不大，忘性不小。牙大人，给他提个醒儿！”
牙剌瓦赤道：“是。”他朝着衙役们大喝一声，“来呀！”
衙役大吼一声：“在——”把阿里不哥吓了一跳。
牙剌瓦赤道：“大刑侍候！”
衙役们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啊——”
几个衙役把各式刑具叮呤当啷地扔在大堂上。
阿里不哥看得眼花缭乱，离座上前看刑具，问：“牙剌瓦赤，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套东西？”
牙剌瓦赤道：“这些都是北宋留下的样式，经过辽国、金国再造的。不管什么样的铁嘴钢牙，用这东西一挠就开。”
阿里不哥提起一件，问：“这是什么？”
牙剌瓦赤问师爷，崔师爷道：“拶子。”
阿里不哥问：“拶子？怎么用？”
崔师爷说：“把犯人的手指插进这里头，两边一拉，劲儿大了能把手指头夹碎了。”
阿里不哥道：“好，好东西。把他给我拶起来！”
崔师爷说：“七王爷，这东西是给女人用的。”
阿里不哥道：“把你拶上你疼不疼？什么男的女的，拶！”
衙役过来将失烈门拶了起来。
牙剌瓦赤一拍堂木：“失烈门，你招不招？”
失烈门说：“没什么可招的。”
牙剌瓦赤命令道：“收！”
两个衙役一边一个拉紧拶子，失烈门的手指疼痛难忍，咬牙挺住。
阿里不哥看看失烈门摇摇头说：“这玩艺真是对付女人的。能不能再使点劲儿？”
牙剌瓦赤又一拍堂木：“再收！收！收！”
衙役再次用力，拶子发出咯吱吱的响声。失烈门的嘴角咬出了血。牙剌瓦赤问：“怎么不收了？！”
师爷说：“大人，收到头了。他，他，他的手指头已经碎了。”
牙剌瓦赤说：“松！”
衙役松了手，把拶子从失烈门的手上摘下来，血从失烈门的手上流下来。
阿里不哥问：“失烈门，你想起点儿什么来没有？”
失烈门喘息着说：“四叔跟我一样光明正大！”
阿里不哥说：“换个给男人用的玩艺儿再试试！”
牙剌说：“压杠子！”
衙役们抬过杠子，将杠子夹在失烈门的腿上。阿里不哥像看热闹似地看着这一切。等衙役弄好了，牙剌瓦赤问：“失烈门，你的手已经废了，还想把腿也废了么？”
失烈门咬住牙，不说话。牙剌瓦赤刚要拍堂木，阿里不哥说：“等一等，带阿合马！”
牙剌瓦赤说：“对，杀鸡给猴看，带阿合马！”
衙役应了一声，少顷，两个衙役押着阿合马上堂，阿合马一看见衙役们把失烈门夹在杠子上的样子，吓得腿一软就跪下了，说：“我的妈呀！”
阿里不哥得意地看了牙剌瓦赤一眼：“问吧。”
牙剌瓦赤问：“失烈门，你可想好了，我这个大堂上可杀过不下500人了，再硬的汉子也硬不过我的刑具！说罢，忽必烈怎么交代你的？”
失烈门不语。牙剌瓦赤问：“要么就是忽必烈对刘秉忠说的，让刘秉忠告诉过你什么？”
失烈门不语。牙剌瓦赤一拍堂木说：“压！”
衙役踩上杠子。失烈门颤抖着，头上浸出了大大的汗珠。阿合马在一旁看得直发抖。
牙剌瓦赤站了起来，问：“你说不说？！”
失烈门瞪圆了眼睛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阿里不哥道：“失烈门，你还这么年轻，就这么不爱惜性命？说吧，只要你把忽必烈供出来，我就在汗兄面前保你受封赏。”
失烈门大声喊道：“阿里不哥，四王爷是你亲哥哥，你们是手足同胞，你为什么一定要害他，你还有人心么？”
阿里不哥命令道：“压压压！给我使劲儿压！”
衙役加力，只听咔嚓一声，失烈门大喊一声：“啊——”头一歪，昏死过去。
阿合马吓得往后一仰坐在地上。
阿里不哥问：“他怎么了？死了么？”
师爷上前试试他的呼吸，然后对阿里不哥说：“他的两条腿全断了。人昏死过去了。”
阿里不哥说：“把他弄醒！”
衙役用水泼在失烈门的脸上，失烈门动了。阿里不哥问：“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刑具？接着来！”
崔师爷叫道：“王爷！”
阿里不哥：“嗯？”
师爷说：“再动刑，他可就得死在堂上了。”
阿里不哥说：“那，他还想活着离开大堂么？我就是要让他死！”
牙剌瓦赤走过去，从衙役的手里拿过一根水火棍，照着失烈门的头一棍子打了下去。
阿合马捂住了眼睛。阿里不哥愣了，问：“哎，你干什么？”
牙剌瓦赤说：“他死了。”
阿里不哥道：“你，你为什么……我是说让他多多受罪，慢慢地死！”
牙剌瓦赤爷：“哟，我只听见王爷你说就是让他死。”
阿里不哥道：“你真是不会办事！还不快叫人，把失烈门的尸体拖出去！”
衙役上前拖走了失烈门的尸体。
牙剌瓦赤说：“把阿合马押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