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香的心颤了一下,三百块?这是一个什么价钱呢?村里有个别女人到城里去干过那种营生,当然是受到其他女人唾弃的。她们只敢悄悄地说起这样的事。李国香听某个女人说过,做那种事大致的价钱,“五十、一百都可以,很少有人出到两百的。那些档次高的,也可能得到五百、一千,或者更高。但那都是非常稀少的事。”桌子上明明摆着三百块。李国香的脚往前跨了一步,手啪地压到钞票上。
张光奎的手也伸出去,一下子压住了桌子上的那只手。手压着钞票慢慢移动,离开桌子钞票悬空以后,李国香很迅速地把钞票塞进口袋去了。张光奎的手,则很自然地落到大腿上。
李国香对钱有一种天然的贪欲。她的手不管不顾地往自己的口袋里塞,塞得很紧,似乎害怕钞票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飞了。手来回地在裤子口袋里塞着,这等于是带着张光奎的手在大腿上来回地摸着。
大腿和身上的肌肤一样的白嫩。肌肤的白,因为有裤子挡着,看不见。但是那种嫩嫩的感觉通过触摸就能感觉出来。张光奎的手见识过很多女人,他很熟练地从大腿处寻找着不一样的感觉。李国香把钱塞进口袋,经过手的来回塞着,终于觉得塞紧了,她的心里就有了一种坦然。
她静静地站着,毫无一点反抗的意思。张光奎找到了进入的门,他毫无阻拦地推开门,轻松地走进去。两人转移到卧室的床上,酣畅淋漓地让张光奎饱尝了一顿嫩嫩的豆花盛宴。
一个白白的娇嫩女人,让他的触觉、味觉、视觉都得到了充分的享受。他可以完全忘记李国香并不漂亮的面容,他的眼神黏在李国香的肌肤上,他满意的是白嫩的肌肤。
那天和李国香的云雨,让张光奎非常满意。完事以后,他躺在床上,抱着李国香静静地躺了好久,他深情地抚摸着李国香的身体,有一种陷在温柔乡中不愿离开的感觉。
天色渐渐昏黑了,从窗户那里看到了黑暗。下了几次决心,张光奎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穿上衣服。刚走出门,正巧就撞见从三舅家回来的沈金凯。
“老沈,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三百块钱,我已经给你老婆了。”
沈金凯也没有多想,走进家就喊他老婆李国香。李国香也才刚刚起床,她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往外走。
“村长给了你三百块钱?”
李国香脸一红,有心神有些慌乱。幸亏天色已经暗了,不太容易看清脸上神色的变化。沈金凯问话的时候,正在墙上摸索着电灯的灯绳。灯“啪”地一声拉亮了,那种刺目的光线,让李国香睁不开眼。李国香躲闪着灯光,没有回答沈金凯的问话。沈金凯一眼就看到她做的坏事了,甚至口袋里的三百块钱也看穿了?就算沈金凯什么都知道了,这样的事也不能那样直白地说出来呀?
“把钱给我。昨天村长买牛,差三百块钱,是我借给他的,你不能揣进自己的口袋。”
“什么?买……买牛……”李国香有些结巴了。
“当然是买牛啊!在乡里,他找我借的。他是村长,我能不借给他吗?你看你那样,害怕他不还?他不已经还来了嘛?现在还做这种表情,不是没意义了嘛?”
“哦,哦,”李国香的心情很失落。她尽量抑制着那种怨恨,神色有些迟缓地回应着。李国香的手,有些颤抖地伸进口袋,捏着那几张钞票,有些舍不得往外掏。
沈金凯走到她身边,手伸进口袋,捉住了李国香的手,他说:“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钱,而且我还要买化肥。想到他是村长,怎么办呢?我还是借给他了。为了买化肥,我找集上卖凉面的李乾借了三百块。我说好后天去镇上就还钱。你塞进口袋里不拿出来,我拿什么还人家?我能卖吗?如果能卖的话,就把屁股当猪屁股肉卖了算啦!”
沈金凯觉得自己说了一句俏皮话,很高兴地笑着。他从李国香手里把钱抠出来。钱一离开李国香的口袋,李国香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
沈金凯抓到钞票那腻腻的表面时,原本很轻松愉快的心被冰凉烫了一下。他意识到一种不安的现实。
“张光奎的味道?为什么会靠得这么近?不,不可能。李国香会容忍张光奎捏着钱的手进入她的口袋?这是不正常的动作,完全不是还钱那种很自然的动作。”沈金凯伸长鼻子,脖子下的圆球挡着,鼻子始终难以凑近李国香的身体。他抽了抽鼻子,就像水里的漩涡,将河水中的杂物吸到一起。跟大黄在一起久了,鼻子也灵敏了很多倍。
“他干了什么?”
“什么也没干。”
李国香的否定回答,更像一种肯定。沈金凯摇晃着脖子上的圆球,那种疯狂劲,像世界比赛中的链球选手,不把球抛得远远的不罢休。
圆球晃晕了沈金凯的脑袋。晕沉的脑袋让他承认了现实,然后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搪塞内心那个自我。
从那以后,张光奎常到沈金凯的家里来。跟走进村子里其他女人家里一样,有一种归家的从容。那时候沈金凯还不是村里的会计,他希望自己的理由能够为他谋求到一些好处。那时村里的会计何德明常年在深圳打工,会计的工作大多都是张光奎一个人兼,所以云梦村的所有一切,全都掌控在张光奎手中。
柔顺和笑脸帮助了他,让他在张光奎那里收获了信任。张光奎后来让沈金凯当了会计,沈金凯欣喜异常,抱着李国香那白嫩的身体,感叹地说,“有付出就有回报啊!”
李国香用脚踢了一下沈金凯,有些恼怒地说,“把老婆卖了,还这样得意?你有什么出息!”李国香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有些居功自傲的得意。
沈金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挂满了讨好的笑,那个模样就像是从大黄的脸上偷来的。“老婆大人,你可要服侍好村长老爷,村长老爷的油手摸一摸我们,就够我们吃很长一段时间的。”
李国香冷冷地哼了一声,头拗过去,给了沈金凯一个虽然很白,但很硬的后背。
沈金凯把那个会计职务,他就把会计当成了一根美味的肉骨头,时刻不离张光奎的嘴。沈金凯也因此和大黄成了好朋友,他们有相同的性格,有相同的主人,得意地一起在村子里来回转悠。
沈金凯对那些投过来的讨好的,非常温顺的目光,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这种良好的感觉没有能够维持多久,他发现,人们将目光更多地投在大黄身上。换一种说法,人们尊重大黄更多于尊重沈金凯。他和大黄走在一起,村里的人跟他们说话时,眼神几乎都在大黄的身上,似乎那些话是说给大黄听的,或者急于得到大黄的肯定。沈金凯这个会计,倒像是大黄的跟班了。
对于这种事实,沈金凯也是无能为力的,他能改变什么呢?改变自己的阿Q精神?那还不如杀了他更好。换一个思路想想,这样的事实也是不错的。何必刻意在乎这种目光是投到谁的身上呢?就算一点余光,他都受用了的。至少,他也有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那些目光不再浪费,而是由他一个人独享了。
张光奎没有看中李国香的白嫩身体以前,沈金凯在床上的地位就已经摇摇欲坠了。因为脖子上巨大的圆球,他根本不可能在李国香的身上持续多长时间的运动。最多两分钟,常常是几十秒,还没来得及进去,那个圆球就坠得他受不了。换另一种方式时,往往激情又消退了,弄得李国香非常不满意。这种夫妻间不畅快的事,责任大多都在沈金凯的身上。李国香的火气越来越大,她生气了就踢沈金凯下床,一次下床,两次下床,严重挫伤了沈金凯的自信。
沈金凯不是不期望像张光奎那样,获得别的女人。那些女人对他完全是另一幅嘴脸,让他近不了身。不过,沈金凯是一条狗的性格,虽然随时可能咬人,但在没咬人之前,他的尾巴摇得还是不错的。
张光奎抢占了沈金凯的窝,然后用一个破箩筐打发了他。沈金凯实际上很伤心的,那个破箩筐里,至少也该铺一层谷草或者树叶,不至于让身体咯出一道道细密的痕迹。破箩筐就像一个黑黑的口袋,把他装在里面。
一想起这些事,沈金凯就有一丝虚假的亢奋和冲动,“******,老子拿刀割了张光奎的那个祸害的鸟!”想是这样想了,但是沈金凯的身体很难撑起来。
躺在竹叶上的沈金凯,对李国香有些怨恨,他决定不给李国香留腊肉了。沈金凯把腊肉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块给了大黄,另一块他自己拿着,慢慢撕扯着腊肉上的瘦肉,小块小块地塞进嘴里。嘴咀嚼的快感,让他有一种复仇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