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肯定弥勒佛一定就是男的?你的证据呢?不是还有人写了几十万字来证明孙悟空是女儿身,还喜欢上了她的师傅唐僧。对于神话世界,什么都是未定的,什么都有可能,因为他们一直处于一种变化中。没有任何书规定了这些神仙只能是男的而不能是女的,你说观音是男的还是女的?”
想不到赵清荷的一张嘴这样巧,说起关于神仙的故事,竟然滴水不漏。曹志鹏看到赵清荷的脸泛着粉红,额头上有点点细小的汗珠。
“来,搽一搽。”曹志鹏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递到赵清荷的手上,“用纸巾亲吻你的脸。”
曹志鹏的这一句话有些挑逗和轻浮的意思。赵清荷的脸上飞过一丝很浅的红晕。赵清荷不要纸巾,在推阻的时候,曹志鹏的手,一下子抓到赵清荷的手上了。
这只手很细嫩,手压在手上,那种肌肤相触的感觉很微妙地传递过来,就像一丝电压不高的电流,像老鼠那样从手心的位置一直穿透到心里。
“不要你纸。”赵清荷坚决地拒绝曹志鹏的纸。
“为什么?难道我的纸上沾了我的口水,搽到你的脸上,就像在不停地亲吻你,是吗?”
“说什么鬼话?我只是不喜欢而已。”赵清荷一把抓过背箩的绳子,“你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你总要有一个不喜欢的理由啊?为什么还要赶我走呢?”
“没有愿意。靠直觉。就是三个字,‘不喜欢’。”
“不喜欢?干嘛不喜欢?有人帮你背东西,减轻你的劳动,你不喜欢?有人关心你,帮你擦汗,你还要怎么样才喜欢?”曹志鹏有些不解,傻傻地追问。
“难道你觉得喜欢的,就非要逼着我也喜欢?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赵清荷挣开曹志鹏抓着的手,身子一转,将绳子套在自己的肩上,然后背着背箩往前走。
“你怎么这么犟呢?你们女人的心思,怎么像针一样,难以捉摸呢?”曹志鹏不解了,刚刚还好好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就要这样对待他?他只是出于一种关心而已,并非一种恶意呀!曹志鹏心里的别扭劲也上来了,他紧跑几步,追到赵清荷身边,伸手又去抓赵清荷肩上的绳子。
曹志鹏对于运动中的身体,有些把握不住,他的手伸过去,想要抓的是绳子,偏偏没有抓住绳子,而是一下子抓住了一团绳子勒出来的,顶得很高的山峰。
因为那个地方比较突出,手伸过去需要经过那个位置,致使手正正地抓住那个位置,一点都不奇怪。但是绵软如馒头的触感,还是让他有些异样。他和赵清荷都停住了脚步,赵清荷用一种不满的眼神看着他,“怎么?我不喜欢,还跟我讲政策呀!强逼着的喜欢不会有笑!”
“政策?”
“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呀!你现在只抓住了一个基本点,远远不够啊!你也贪污呢?把一个中心和一个基本点给贪污了!”
“贪污?”曹志鹏一下子笑起来,“我才不贪污呢?”
曹志鹏身子扭动了一下,另一只手也闪电般伸出去,一下子抓住了赵清荷的另一座山峰,“这一下我没贪污了吧?”
“你的中心呢?”赵清荷站住不动。实际上她整个心都慌乱了,就像无数的猫爪在心里抠挠。但赵清荷还是稳住心神,没有失去方寸。
“中心?”曹志鹏不明白了,他的眼神抓着赵清荷的眼神不放,突然脑袋一撞,嘴唇咬在了赵清荷的嘴上。
这一刻似乎静止了。连曹志鹏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像喝了酒一样,胆子大得惊人。这是他往常无论如何不敢做的事,即使在梦中和陈那花、曾仪仙等人做了很多次那种事,他也不敢在现实生活中出格一次。
这是怎么啦?曹志鹏的整个人都像中了邪似的。赵清荷没有孩子,曹志鹏没有到赵清荷家去讲过故事。说起来,他和赵清荷的熟悉程度远不如和村里的其他人。
这就是是怎么了?曹志鹏的眼睛大大地睁着,鼻子里喘着很粗重的气息,嘴唇上的两撇胡子,被吹动得一上一下地动弹,像扇子那样扇动。
过了一会,赵清荷首先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脸红得像秋天的红富士苹果,身子扭了几下,挣开曹志鹏的手和嘴,往旁边走了两步,把身上的背箩放在一块石头上。
“你干嘛呀!你干嘛呀!”赵清荷带着一种委屈的哭腔叫起来,“你这个流氓,下流胚,你到底想干嘛?”
“我……我……不是你……哦,是我……不是让去……抓……抓一个中心吗?”曹志鹏也慌了,脑海中一片空白,神情也有些慌张。
尽管慌张,但他不会这么快就认输的。赵清荷已经骂他是流氓了,不会告他强奸吧!强奸这个词一冒进脑海,他反而冷静了。他身上那话儿根本没有动用过,那里谈得上强奸,顶多算一个猥亵罪。但“猥亵”这两个字如此复杂,赵清荷一定想不起来的。曹志鹏对于自己的行为,也有一种不理解。他刚才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像被人在后面操控了似的。
“我要你做什么?你说,你想干什么?”赵清荷逼到曹志鹏面前,“你还只是村长助理,不是村长。你以为这个村子的女人都是你曹志鹏的了?你还早,你还嫩,你的条件不成熟。”
赵清荷越说越往前逼,声音也逐渐减低了,身子也紧紧地顶在曹志鹏的胸口上。那两座山的硬度不够,只是软绵绵的,像一双微热的手在抚摸曹志鹏的胸口。
“我……”曹志鹏被逼得没有说话的机会。
“我什么?怎么不说话了?”赵清荷还是逼着曹志鹏,似乎不把曹志鹏逼到崩溃不愿意放手。大黄这时正好过来,它挤蹭着自己的身子,从两人之间交叉的大腿缝中挤过去了。
大黄那有些厌恶的身体在曹志鹏和赵清荷之间挤过去,两人都有些不高兴。他们分开身体,低下头瞅准大黄的身体,对着就踢过去一脚。但是大黄的动作很快,钻出两人腿缝以后,迅速地往前面跑。两只脚都没有踢到,而它已经从路边往下走,到了一块田的田埂上。稻田里正密密地长着青绿色的水稻苗。水稻苗的长势很好,看来等雨一下,就可以栽秧了。
“我只是帮你的忙,不是来讲什么政策的。”曹志鹏这一次比较机灵了,他趁赵清荷去看大黄的空隙,先把背箩背上肩头。
曹志鹏往前面走了,赵清荷扭头过来看到背箩已经到曹志鹏身上去了。她在背后偷偷笑了一下,身体轻盈地跑到前面去。她在悄然之中,把曹志鹏玩弄于股掌之间,算是小小地报复了曹志鹏一下。赵清荷觉得,这算是和曹志鹏上次判的糊涂案扯平了。
“你先前说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这种讲故事的策略不好。”
“不好?那么你说一个好的。”赵清荷心情变得不错。女人的心曲曲弯弯的,不想让事情直来直去的。经过一点小波折,小玩闹,她觉得跟这个男人更亲近一些了。听到曹志鹏这样评价她刚才的行为,她也想听曹志鹏讲一个更有趣的故事。
“住我家隔壁的一户人家,儿子有些傻,到了十多岁都还理不清人的关系。那家父亲就从外观上帮助孩子分清人的关系。他教孩子,有圆鼓鼓两团的是阿姨,长胡子的是大爷。有一天孩子到动物园去玩,在动物园里看见骆驼,就大声地喊‘阿姨,阿姨’。饲养员听见了就走过来问他有什么事?孩子用手指着骆驼的峰说,‘我叫它,我爸爸说有圆鼓鼓两团的是阿姨。’饲养员看出孩子的傻来就没理孩子。孩子继续往前面走,过了一会孩子跑来找饲养员,‘不好啦,不好啦,我大爷被关在笼子里了。’饲养员很吃惊,跟着孩子去,就看到一只老虎。饲养员问,‘你大爷在哪里?’‘在笼子里呀,我爸爸说长胡子的就是大爷。’”
曹志鹏说完笑话,自己都觉得可乐,就先笑起来。过了一会,他觉得自己的笑有些单调,没有出现自己期望的附和笑声。
“怎么?不好笑?”
“不是不好笑。是有点无聊。”赵清荷看着曹志鹏,手悄悄伸过去,揪住曹志鹏手上的一点皮,拧了一下。
曹志鹏吃痛,“啊”地喊了一声。
“怎么就无聊啦?”曹志鹏不高兴地回击,“整个故事都很生动,你怎么就觉得无聊啦?”
“我是说你的思想无聊,肮脏!”赵清荷开心地笑起来。他觉得在和曹志鹏的斗嘴中,她又胜利了一个回合。脑海里浮起刚才那个故事的笑点,更让她乐得大笑,就像一树海棠压在树枝上。
“你尽说我的不是,你自己呢?还不是满脑子这些污糟东西。还什么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能掩盖吗?跟我还不是一样的!你的叫有趣,我的就是无聊?”曹志鹏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