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钥也不矫情,直接坐过去大口吃了起来。
通过攀谈,聂钥得知祥婶的女儿是在天和医学院就读的特优生,那年天和医学院只招收了两名特优生,而让祥婶引以为豪的闺女就是其中之一。为此,他们夫妻卖掉了在乡下经营的祖传小店,举家搬来江滨市,不过好在老校长仁厚,肯将食堂的摊位租给他们这两个毫无背景的乡下人。
其实说是攀谈,多半是祥婶开口,忙着填饱肚子的聂钥只是偶尔点点头,应几声罢了。在听闻聂钥自幼无父无母之后,祥婶母性光辉暴涨。尽管他们家的物质条件不好,但却温馨美满,和和睦睦,因此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是如何在这种苛刻环境中长大的……
于是,她当机立断,以比正常略高的薪水雇佣了聂钥,又上后厨给她夹了两只鸡腿。
尽管聂钥觉得自己不需要也没必要被人同情,可盛情难却,再加上祥婶的手艺真的很合自己的胃口,便点头同意。邓烨煜不在,没人给她煮吃的,所以这也算是替她解决了眼下的‘头等大事’。
饮尽杯中的汽水,聂钥不顾祥婶的劝阻,直至将后厨堆放的那摞碗碟清洗干净,才起身告辞。
来到正门,在门卫充满探究和警惕的目光下,聂钥骑上她那辆老爷车,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中,看了会儿电视,又冲了杯藏在衣橱里的泡面,待钟表的时针指向晚六点,她起身将运动服的衣领拉高,并把悬挂在玄关的鸭舌帽扣在头上,然后出了门。
朱雀街冗长的街道上有一层怎么扫都扫不掉的黑色泥巴,垃圾同腐烂掉的连尸体是什么都分不清楚的东西随处可见。
街口卖小吃的大叔开始摆夜摊,黑色的大铁锅放在火炉上,油亮油亮的铁勺拿在大叔手中左右晃动着,大叔似是认识聂钥,露出满口的烟屎牙,笑着同她打招呼。
聂钥礼貌的颔首示意,接着伸手将那帽沿又向下压了压。
其实,朱雀街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条街,而是代表一个地区。以那高层建筑群为圆点,四周两万平方公里都是它的所属范围,单就面积而言,足足占了江滨市的三分之一。但有钱人去中央的销金窝却无需经过外层的‘平民窟’,因为几座花巨资搭建的立交桥硬是跨过层层障碍,接到了江滨市的‘心脏’之上。
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吧……
绕路来到朱雀街另一端相对僻静的小巷,抬手去按其中一间的门铃。然而,不待她的指尖碰到按钮,门锁便‘啪’地一下,自动弹开。
仿佛早就对此习以为常的聂钥放下僵在半空的手,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屋内的布置与外边大相径庭,画工精致的屏风,价格不菲的瓷器,以及深色木质的镂空摇椅,一切度充满了浓浓的中式韵味。
“啧啧,真是稀客呀!”
聂钥循声看去,率先入眼的是一双极其高档精致的绒面黑色细杯高跟鞋,一条银色的脚链优美地点缀在脚踝上,和鞋尖、鞋跟上的银饰品相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