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风作为长安邢部总捕头,需要他出马的事自然不可能是小事,也正因为不是小事,所以能知道他行踪的寥寥无几,如此一来,杨秋从柳长风这两位亲信口中没有得到丁点消息。打发了两人,杨秋有些犯难。
张谙说的真对,渭城已经是最后一片乐土了。他来到京城这才几日,遇上的尽是麻烦事,而且惹了不小来头的人。自信自己不可能交代在这长安,却也对那些暗地里的神神鬼鬼不得不提防,这样一来,日子就不可能过的顺心了。
这夜的雨很大,持续到后半夜才停了下来,杨秋也在雨停之后不久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推开窗,一抹阳光照了进来,驱走身上的睡意。往窗口看下去,街上已经忙碌起来,店铺开张,小贩吆喝,行人络绎不绝。
雨后的天气很是舒爽,清风拂过,那些恼人的事也就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秦源给了杨秋一天的假,杨秋断然不会放过。下楼向掌柜打听了一些事情,又去看了大黑马和驴,回了房间拿了一个木箱,杨秋这才上了楼去。
渭城诸人所谓的钱多其实并非是指的市面上流通的铜钱,而是一些类似于古玩真品,玉石珍珠之类的有着非凡价值的东西。这些东西说到底来路不正,尽管是他们剿匪所得,诚然也该算作“赃物”上交,不过前面说过渭城有些特殊,近乎是无人管的地界,所以这些所谓赃物他们也就拿的理所应当。四五年的积累,纵然平日里喝花酒逛青楼花了不少,攒下来的还是好多。
杨秋对于这些没多大概念,从渭城带了多少钱出来他也不清楚的。只是那不多几十贯铜钱,已经花销的差不多了。手头上已经没多少余钱。
左转右转,杨秋最终在春晖茶楼前停了下来,摇了摇头,心想该把雨伞拿来还了的。既然到了,杨秋刚好也有事要请老掌柜帮忙,也就走了进去。
茶楼的小二昨天已经见过杨秋,知道老掌柜对杨秋的态度,是以很客气的招呼着杨秋。问明白杨秋要找掌柜之后,小二就上了楼去,不时老掌柜下了楼来。
老掌柜姓张,也许往上数个几百年,和张谙还是一家呢。就因为张谙对他的照顾,杨秋觉着自己也该好好对待这位老人。
不过马上杨秋就不由苦笑起来了,作为晚辈登门,竟然都没带礼物的。
“这时候过来有事找我吧?到后边说去。”老掌柜说着不忘吩咐了小二几句,叫了杨秋往后院过去。
院落里的海棠已经开了花,淡淡的香气四溢,院落一角有一座小假山,布置得很是典雅清幽。
水声,风声,悦耳之后,谈话声也响了起来。
杨秋与老掌柜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石桌上摆好了茶具,老掌柜不紧不慢的煮茶,冲茶。
杨秋对这些不懂,也不敢插手,安静坐着,说了这次过来的目的,倒也不急。
“这份心境很是不错哩。”老掌柜赞扬了一句,将一杯茶水推到杨秋跟前。
杨秋谢过之后,端了起来轻抿一口,品茶这种事他自然也是不会的,茶水于他来说也只是解渴的方式罢了。
入口清凉,咽下之后,整个人都为之一松。
老掌柜许是知道杨秋是个门外汉,也就没有问一些关于茶的事。
“房子的事不用担心,东市那边,老夫刚好有一处闲置的宅子,你竟然要在那边上学,不嫌弃的话,就住到里面去吧。”
杨秋起身谢过,原本是想咨询一下,顺便依托老人家的人脉,找个安身之处,如今老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杨秋也就不客气了。
可能猜到杨秋还会说的话,老掌柜又说到,“租金什么的就算了,老头子和你投缘,何况那边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利用一下。你以后常来家里坐坐也就是了。”
老掌柜说着,扫了四周一眼,“这里虽然也有空着的房间,不过人来人往的,吵的不成,再有这边有点远了,对你来说也不方便。”
说完老掌柜看着杨秋那个箱子,先前杨秋已经给他看过,他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踌躇了一会,方才说到,“这些东西一次性出手的话太招人眼了,我看不如这样,老夫替你出手如何?”
杨秋不晓得自己哪来的信心对眼前的老掌柜会如此信任,乐呵呵的把这些事托付给了老掌柜,当然这样的箱子他还有不少,加之不是他一点点挣来的,真出了事也不至于对他有什么大的影响。
原本是想着在京城花销很大,才会带这些过来,才会急着出手,如今既然有了住处,那么用不着他着急了。
老掌柜笑了笑,对于杨秋洒脱还是有几分震惊,诚然就杨秋的年纪来说,似乎性子太过淡泊了些。
箱子里的东西少说十几万贯,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这事之后,话题轻松起来,家长里短说了一会,杨秋谢了老人家留饭,打算去那边看看。
老掌柜并叫了一个小二陪杨秋去。
回了客栈,退了房,带上自己全部家当,杨秋在茶楼小二的陪同下一路往东市过去。
与此同时,邢部,柳长风刚进大门,就被长官传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