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感谢陈建忠和常小刚的鼎力帮助,万豪偕同王晶莹宴请了陈建忠和常小刚。王晶莹一出现,陈建忠就流露出极大的兴趣,仿佛在哪里见过,万豪刚想介绍,机灵的王晶莹马上笑道:“陈书记,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上次省际模特大奖赛你不是上台接见过我们吗,怎么不认识了?”演出结束,领导上台接见是惯例,因为当时都是名模,眼花缭乱,没有特别在意,后来跳舞时已是酩酊大醉,哪里还记得清楚。见到王晶莹主动搭茬儿,便邀请她坐到自己身边攀谈起来。酒过三巡,正当万豪为签订协议一事准备切入正题时,陈建忠的手机响了,似乎有要紧的事,起身告辞。王晶莹为了帮助万豪,一把拉住陈建忠,笑吟吟地说:
“陈书记,节目还没开始,你怎么能走呢,太不给面子了吧,待会儿是唱歌跳舞还是去推拿瘦身?”
陈建忠停下脚步,一副笑脸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就听晶莹小姐的吧。”然后打个电话给来电者找个借口就搪塞过去了。
席罢,常小刚任凭万豪和王晶莹如何挽留都坚持要走,因为明天还要找建设局、国土局和公安局几个局长研究征地拆迁的事,其实他也不想在娱乐场所与陈建忠在一起。
来到“天上人间”夜总会豪华包厢,王晶莹使出浑身解数,又唱又跳,甜甜的歌喉,优美动人的舞姿让陈建忠神魂颠倒,久久不愿离去。
由于陈建忠和常小刚的鼎力支持,加之万豪利用恫吓、威胁,甚至不惜雇请打手对前来报名参加拍卖会的商家进行殴打,还砸烂了上海老板的奔驰ML320豪华吉普车的挡风玻璃和车窗玻璃,迫使老板弃权,不敢参加拍卖会;然后指使几家公司来陪衬拍卖,使参与竞标的几乎都是万豪指定的公司。最后万豪以16亿元的低价获得了收购权,当场与南湖区国有资产管理局签订了收购东方造船厂的合同,附加条件是优先安排本厂职工及负责为下岗人员购买医疗保险。以16亿元做成一桩两亿多元的大买卖,而且还有3000万元是借来的住房公积金,万豪笑得合不拢嘴。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资金过户、资产清理等繁琐的手续还需要办理。那些出价超过一倍而没法收购的竞争对手很不服气,东方造船厂的职工也十分不满,纷纷议论陈建忠、常小刚显失公平,违规操作。生怕区政府撕毁签约,万豪一方面拉住陈建忠和常小刚,另一方面不敢也不能向陈建忠和常小刚一次性付清剩下的“好处费”。
王晶莹自从万豪给她买了一部宝马车后,经常以到江城市拉广告为名穿梭省城和江城之间,因为省城离江城仅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往来十分方便,所以经常可以看到王晶莹在江城出没的身影。春节将至,万豪尽管不是为官之人,但送礼却不比为官者少,能混成亿万富翁,他送的礼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凡办大一点的事,或者要打通关节,总离不开这一套,几乎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有的还要放长线钓大鱼,搞“长期投资”。为了能尽快把东方造船厂的手续办好,把产权拿到手,万豪又得借春节之机挖空心思送礼了。
他带王晶莹一起前往陈建忠办公室,这次送的大礼是位于江城市的黄金地段的郁金香花园的一套300多平方米的二层半的别墅。陈建忠以极大的热情迎接了他俩,并亲自做东宴请他们。当晚在江城豪华的凯旋宾馆,陈建忠叫了几位朋友作陪。大概菜上到一半时,万豪的老婆十万火急地打来电话,说父亲心脏病发作,正在医院抢救。万豪发迹后多次叫父亲搬到市区来住,但老人家过惯了农村的田园生活,不适应城市的环境,关键还是没有谈得来的朋友聊天,所以没住几天就吵着要回去,万豪干脆给他在老家盖了一栋和城里一模一样的别墅,让其安度晚年。万豪是个孝子,听说父亲住院抢救,急忙和陈建忠道歉说不好意思失陪了,并交代王晶莹陪好陈建忠他们。万豪离开时,王晶莹心中不悦,本不想留下来,但又不能够跟他一起去。万豪要她顾全大局,别让陈建忠生气扫兴,王晶莹勉强继续吃饭,这时,看到万豪不在,陈建忠非常起劲地敬酒,她因为不时想起万豪弃她而去照顾妻子,心里十分失落,端起酒杯与陈建忠对干,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后,一拨人去唱歌,陈建忠邀王晶莹一起唱《潇洒走一回》,一边唱一边把手搭在她肩上,她有些醉意站不稳,搂着他的腰摇摇晃晃地站着。众人看在眼里,一个一个找借口“知趣”地走开了。见四周无人,趁着酒力,已有几分醉意的陈建忠将门反锁,然后迫不及待地把王晶莹按在沙发上。她奋力挣扎,可陈建忠铁钳般的大手将她抱得动弹不得,好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她冒出了一身冷汗。陈建忠腾出一只手去解王晶莹的裤子,王晶莹拼命用手捂住不让解,陈建忠急了,冲着她怒吼道:“不是逢场作戏嘛,还是个模特呢,一点都不开放,拔出萝卜坑还在,有什么要紧!”一阵雨点般的狂吻中,他终于褪下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王晶莹要面子,不敢高叫,想反抗又不是他的对手。事毕,王晶莹泪雨纷飞,悲羞交加,夺门而出。王晶莹一边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一边拨万豪的手机,一听他“喂”了一声,她就泣不成声。万豪听完情人悲惨的遭遇,他痛苦得有如心被活活扯出胸膛,愤怒至极。
万豪驱车飞驰赶到王晶莹身边时,她“哎呀”一声就瘫在地上昏倒过去。他抱住她直接往附近的一家医院冲,他在她耳畔撕心裂肺地呼喊:“莹莹,你醒醒,快醒醒,我不能没有你。”几分钟后,王晶莹缓过劲来,医生说她刚才是一时休克,并无大碍,打点针吃点药就没事了,万豪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离开医院时,他向王晶莹忏悔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使她受欺负。愤怒至极的万豪从车后备厢拿出平时用作防身的砍刀,他要去找陈建忠算账,要杀了陈建忠才解恨。
看到万豪不顾一切的冲动样子,王晶莹看出他是真心爱着自己的,倒先冷静下来,制止道:“别声张,你后面的事还在他手上,手续还没办完呢,‘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万豪含泪答应。一连好几天,万豪情绪难平,足不出户,关掉手机,拔掉电话线,一个人思前想后,闷头抽烟喝酒。
一个星期后,他交代王晶晶去省城购买一套先进的微型摄像机。
在大学里,人们常说:法律系吹牛,新闻系风流,这话看来不假。毕业于省城一所大学新闻系的王晶晶,除长相与姐姐王晶莹酷似外,在性格上却大相径庭。她生性风流,能歌善舞,吹拉弹唱无所不能,摆弄各种摄影器材更是烂熟于心。王晶晶买回微型摄像机后,万豪对她如此这般进行吩咐。
一天下午,万豪打电话给陈建忠,说自己刚出国旅游回来,带了几瓶名贵的洋酒“路易十六”,晚上请他到凯旋宾馆吃饭,品尝品尝。
下班后,陈建忠如约而至。来到豪华的“东京”包厢,只见万豪和王晶莹等几位常客早已恭候多时。见到王晶莹,陈建忠似乎有点不自在,而王晶莹却如平常一样与之打招呼,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寒暄几句话后,便入席而坐。万豪叫服务员打开3万元一瓶的“路易十六”,顿时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众人频频举杯给陈建忠敬酒,万豪和王晶莹照样轮番进攻,陈建忠更是来者不拒,宾主喝得十分尽兴。
席罢,又去夜总会豪华包厢放歌,一直到凌晨一点多钟方才散场。
众人走后,万豪从车后备厢拿出一个胀鼓鼓的帆布袋对陈建忠说道:
“陈书记,非常感谢您对收购东方造船厂的关照,这里有100万元,给您装修别墅用。”
“那就太感谢万老板啦。”陈建忠边致谢,边接过万豪递过来的帆布袋,把它丢进车后备厢。陈建忠随手打开来看了一眼,全是一沓沓崭新的人民币,顿时心花怒放。
但陈建忠哪里知道,他收受万豪100万元的过程已被坐在另一辆车上的王晶晶偷偷拍摄下来了。
终于,万豪成功地收购了东方造船厂,成为江城市一家经工商部门核准的民营企业。不久,万豪送给陈建忠220万元,又是故技重演,王晶晶将送钱的全过程进行了偷拍。至此,他承诺给陈建忠的500万元已全部兑现。事后,他又给黄文惠送去50万元“感谢费”。不久,万豪将东方造船厂卖给一台湾老板,一转手就纯赚一亿多元。
陈建忠把捞来的钱相当一部分存入香港汇丰银行的账户,其余部分交给李佩珍保管。他勾着手指算了一下,当书记两年多就跨入了千万富翁的行列,还是当官好哇!怪不得自古以来人们都把升官和发财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