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演完了,风波平息了,陈建忠终于松了一口气。
陈建忠打电话给张若怡,叫她请个保姆专门在省城生孩子,把酒店交由她刚大学毕业的弟弟张若军打理,免得操心影响胎儿发育。张若怡觉得也有道理,同意了。
让为官男人最为头疼的情人逼婚生孩子的事虽然是摆平了,但常小刚和陈建忠之间的矛盾似乎是难以调和的。常小刚始终觉得陈建忠是自己仕途上的拦路虎,绊脚石,情场上的“便宜占有者”,不除掉这块心腹之患,在这场争斗中他就会永远是失败者。困兽犹斗,何况现在大家还是半斤八两,鹿死谁手尚未分伯仲,怎能就此罢休。想到这里,常小刚以关心未来的宝宝为名,到省城张若怡的住处,追问张若怡获取其与陈建忠床上偷欢录像证据的情况。张若怡又以种种理由搪塞,一时说偷拍难,一时说陈建忠到时肯定会怀疑是自己偷拍的,非宰了她不可。这回有备而来的常小刚说道:
“既然你觉得偷拍录像容易被陈建忠怀疑怪罪,那么现在我教你一个杀人不见血、又不会让人怀疑你的办法。”
张若怡一听要杀人,顿时傻了眼,双脚都有些发软。但看着常小刚怒目圆睁的面孔,似乎又不能抗拒。“我给你一瓶毒药,你先将毒药倒在他的内裤上,然后想方设法让他穿上,到时他就会神不知鬼不觉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说罢,常小刚从皮包里拿出一瓶毒药交给张若怡,张若怡用颤抖的手接过常小刚递过来的毒药,由于过于紧张,毒药差点掉在地上。
张若怡实在是不忍心将陈建忠置于死地,迟迟不愿下手。但由于常小刚三天两头威逼,甚至下了“最后通牒”,看在与常小刚即将出世的宝宝分上,她才不得不“尝试”一下,将毒药倒了三分一在陈建忠平时放在她处替换的内裤上,然后用塑料袋包好。
这天,陈建忠到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跑项目,晚上喝得醉醺醺的他来到张若怡的住处,澡也不洗就呼呼大睡。半夜醒来,觉得不曾洗澡全身不舒服,于是他叫张若怡帮他找内衣内裤,然后走进浴室。这的确是个下手的好机会,她犹豫再三,还是悄悄拿出那条洒有毒药的内裤连同内衣一起放进洗澡间。陈建忠洗好澡后,像往常一样穿上张若怡给他拿来的内衣内裤,然后意欲与她亲热,张若怡以有身孕为由拒绝了,并到隔壁的客房独自睡去。醉意犹在的陈建忠很快就呼呼大睡。一觉醒来,毒药开始慢慢发作,陈建忠觉得有些头晕、恶心,以为是酒喝多了,也没多在意,按照头天晚上的约定,与朋友到酒店喝早茶。席间,他觉得下身很难受,便到卫生间方便,看见自己龟头血红,好像已经肿了,感到十分害怕。他说身体不舒服向朋友告辞,叫司机开车直奔省人民医院。到了医院后,毒性发作加重,医生要求其必须住院治疗。
陈建忠躺在病床上,一会儿呕吐,一会儿大便,一会儿小便,一会儿不停地喝水,嘴里不停地呻吟:“好难受啊!难受死了!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他打电话给张若怡,说自己在人民医院住院了,叫她过来看他。十分担心的张若怡匆匆赶到病房,看到陈建忠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害怕极了,后悔自己不该如此歹毒,仿佛看见手铐向她伸来,于是,她决定刹车!她以陈建忠小便失禁为由帮他换下毒裤,然后偷偷扔进垃圾桶里。当她得知李佩珍快要到了的消息后,安慰陈建忠几句便快步离开。出得门来,她为自己及时扔掉毒裤而庆幸,心里也在默默地祈祷陈建忠能死里逃生。
当得知陈建忠中毒住院的消息后,常小刚暗自高兴得不得了,心中骂道:“陈建忠,你这个王八蛋!这回我看你这个秋后的蚂蚱还猖狂到几时!到马克思那里报到去吧!”为此,他专门提了10万元到张若怡的住处去致谢。“谢谢你,我的大功臣!”常小刚边说边吻了一下张若怡。出得门来,他去买花买水果和高级营养品,假惺惺地去医院看望陈建忠。看到躺在病榻上痛苦呻吟的陈建忠,他脸上泛起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阴笑。但善于表演的他,故作嘘寒问暖,装着十分关心的样子,好像他与陈建忠是亲兄弟一般。
然而,由于张若怡只在内裤上洒了三分之一的毒药,药量不是很大,加之张若怡及时把毒裤扔掉,陈建忠中毒的程度只为中度,没有伤及神经中枢。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一个月后,陈建忠竟然治愈出院了。常小刚闻讯后感到大惑不解,他事前已经了解清楚这种烈性毒药只要伤及神经中枢就会脑死亡,变成植物人,器官慢慢衰竭致死。而陈建忠竟然活过来了,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黄粱美梦化作泡影,他沮丧极了。
这段时间,张若怡感到很内疚也很寂寞,但又不敢叫陈建忠来陪她,她甚至有点害怕见到陈建忠,一个深爱自己而自己也深爱他的人却要去杀害他,良心怎能不受到谴责呢。寂寞难耐的她打电话给常小刚,叫他过来陪陪她。常小刚二话没说,放下手中的工作,开车往张若怡处跑。两人在温柔床上卿卿我我,缠缠绵绵,张若怡不时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殊不知,陈建忠去省财政厅办事,办完事后,病愈后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过的他想给张若怡一个惊喜,因而事先没有告诉张若怡他要来。当陈建忠拿着钥匙偷偷地打开房门,竟然听到卧室有男人的声音,他侧着耳朵仔细一听,原来是常小刚的声音,他不由一愣,却听张若怡嗲声嗲气地说:
“老公,你猜我们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是男的就是女的。”常小刚敷衍地答道。
“你看,一点都不负责任。”张若怡有些生气地说。
“这孩子到底是我的还是陈建忠的?”
“亏你讲,陈建忠早几个月不是去中央党校学习嘛,那段时间他根本没有回来过,怎么可能是他的种,你不想认账是吗?没门儿!”张若怡指着常小刚的脑门温柔地骂道。
陈建忠一听,心都凉了半截,原来这个女人竟然和常小刚有一腿,而且怀上的不是自己的种,自己不是戴绿帽背黑锅吗?他顿时感到怒不可遏,肺都要气炸了,真想冲进去狠狠地揍一顿这对狗男女。但理智使他战胜了冲动,只得慢慢地关上门,溜了出来。这一夜,陈建忠失眠了,他发誓要与这个贱女人一刀两断。
但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第二天,张若怡打电话给陈建忠,说她很寂寞,叫他来省城看她,陈建忠恶狠狠地骂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叫常小刚去吧,我可不想再戴这顶破绿帽,背你这口烂黑锅!”然后“乓”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然而不一会儿,张若怡又打陈建忠的手机,他坚决不接,一怒之下把手机关了。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他随手拿起话筒,又是张若怡的声音:
“怎么样,我敬爱的陈书记,翻脸不认人了?你不要逼我去纪检委吧?”
“你到底想怎样?”陈建忠软了下来。
“抽空来看看我,陪我去为‘咱们’未来的小宝宝准备些童装,顺便给点营养费,这个要求不高吧?”说完,张若怡把电话挂了。
陈建忠脑袋“嗡”的一声,瘫坐在大班椅上。“呸,他妈的,你这个贱货!”他不由得骂出声来。今天他才真正明白“女人是祸水”的古训。
陈建忠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想不到自己竟然与政敌常小刚共用一个女人,不仅被这个女人耍了,而且还被常小刚暗算,他真恨不得杀了这对狗男女才解恨。
这天,陈建忠正埋头签发文件,秘书从收发室拿了一封寄件人署名陈宏、收件人陈建忠的特快专递给他,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认识陈宏这个人呀。
他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看,里面有六张照片、一张光碟和一封信。照片中,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纠缠在一起。他晃眼一看,其中的“男主人公”就是自己,“女主人公”就是张若怡!而那封信上,虽然字不多,却字字要命,句句令他心惊胆战:
“陈书记,你求官我求财,一个星期内把100万元汇到我指定的银行账户,这点钱对你来说不多。否则,我将照片和光碟寄给纪检部门,让你身败名裂,前途画个休止符!”
陈建忠顿觉眼前一片黑暗,天快要塌了似的。他想,难道是自己与张若怡风流快活时被人偷录了?不,不可能,应该是张若怡那婊子捣的鬼,说不定还是常小刚在幕后操纵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陈建忠亲自驾车到省城,来到张若怡的住处,把照片、光碟和信往张若怡面前一丢,凶神恶煞地骂道:
“臭婊子,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张若怡拿起照片和信一看,惊呆了!在陈建忠的穷追猛逼下,她不得不如实交代了问题的来龙去脉。
原来,常小刚见陈建忠堵住了他升官发财的道路,于是使出了“美人计”,让张若怡去勾引陈建忠,待陈建忠上钩后,不断收集他的证据,然后置其于死地。常小刚特别交代张若怡要用针孔摄像机偷拍她与陈建忠的床上镜头。谁知,张若怡对帅气伟岸的陈建忠动了真情,舍不得下手。后来,在常小刚三番五次催促下,才勉强偷拍了一下。事后,她把录像放入电脑,制作成光碟进行自我“欣赏”。看了几次后,觉得有点无聊,于是用信封把光碟包好放在装有金银首饰的抽屉里锁起。殊不知,前段时间小偷踩点,趁她去省城之机,夜深人静之际光顾陈建忠送给她的别墅,好在没有把太多的钱放在房间,除了两万多元现金和两本十多万元的存折及一些金银首饰以及光碟被盗外,其他就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因为小偷不知密码,偷到存折也没用。小偷盗到光碟后,如获至宝,觉得是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在津津有味欣赏的同时,还用数码相机拍了几张激情裸照,于是就发生了特快专递那一幕。张若怡知道那张光碟被盗了,她害怕伤及陈建忠,不敢向警方报案。陈建忠听完张若怡的诉说后,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但一想,打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伸出去的大手又收了回来。
“你还刻有光盘吗?你给了常小刚吗?”陈建忠不停地追问。
“我早就把储存在电脑里的内容删掉了,至于常小刚我连看都没给他看过,更不用说交给他了。建忠,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想害你。”
陈建忠听完后,似乎松了口气,好在没有落在常小刚手上,不然就彻底完了。
陈建忠找来陈永昌和几个信得过的心腹商量。他通报了自己遇到的“险情”和面临的严峻形势,希望大家“献计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