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文公为世子①，将之楚，过宋②而见孟子。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
世子自楚反，复见孟子。孟子曰：“世子疑吾言乎？夫道一而已矣。成③谓齐景公曰：‘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公明仪④曰：‘文王，我师也；周公岂欺我哉？’今滕，绝长补短，将五十里也，犹可以为善国。《书》曰：‘若药不瞑眩⑤，厥疾不瘳⑥。’”
①世子：太子。②过宋：由宋国经过。③成：齐国勇士。④公明仪：鲁国贤人。⑤瞑眩：眼睛昏花看不清东西。⑥瘳：病愈。
滕文公做太子的时候，准备去楚国，途经宋国时会见孟子。孟子讲人性本善的道理，开口不离尧和舜。
太子从楚国返回，又会见孟子。孟子说：“太子怀疑我的话吗？天下的道理就这么一个。成对齐景公说：‘他是个男子汉，我也是个男子汉，我为什么要怕他？’颜渊说：‘舜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有作为的人都会像他那样。’公明仪说：‘周文王是我的老师，周公哪会骗我呢？’现在的滕国，把土地截长补短，大约有五十平方里，还是可以治理成一个好国家。《尚书》上讲：‘如果药物不让患者吃得头昏眼花，那他的病就不会痊愈。’”
滕定公薨①，世子谓然友曰：“昔者孟子尝与我言于宋，于心终不忘。今也不幸至于大故②，吾欲使子问于孟子，然后行事。”
然友之邹，问于孟子。孟子曰：“不亦善乎！亲丧，固所自尽也。曾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可谓孝矣。’诸侯之礼，吾未之学也；虽然，吾尝闻之矣。三年之丧，齐疏之服③，粥之食④，自天子达于庶人，三代共之。”
然友反命，定为三年之丧。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至于子之身而反之，不可。且《志》曰：‘丧祭从先祖。’曰：‘吾有所受之也。’”
谓然友曰：“吾他日未尝学问，好驰马试剑。今也父兄百官不我足也，恐其不能尽于大事，子为我问孟子！”
然友复之邹，问孟子。孟子曰：“然；不可以他求者也。孔子曰：‘君薨，听于冢宰⑤，歠⑥粥，面深墨，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先之也。’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君子之德，风也；小人之德，草也。草尚之风，必偃⑦。是在世子。”
然友反命。世子曰：“然；是诚在我。”
五月居庐⑧，未有命戒。百官族人可，谓曰知。及至葬，四方来观之，颜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
①薨（hōng）：死。古代王侯死叫薨。②大故：重大事故，这里指遇到丧事。③齐疏之服：用粗布做的缝了边的丧服。齐，缉边。疏，粗。④粥之食：服丧期间吃的稀粥。⑤冢宰：官名。辅佐君王治理国家的大官，后世称为宰相。冢，大。⑥歠（chuò）：吃、喝。⑦偃：倒、倒伏。⑧居庐：丧礼之一。在丧庐中居住五个月。
滕定公死了，太子对然友说：“从前在宋国，我和孟子有过一面之缘，和他交谈后印象极深，始终无法忘怀。现在不幸遭遇大丧，我想派你去求教孟子，该如何举办丧事。”
然友到邹国向孟子请教。
孟子说：“好得很呀！父母的丧事，本来应该竭尽全心。曾子说：‘父母在世，按礼仪侍奉；父母去世，按礼仪安葬，按礼仪祭祀，可以说是尽孝了。’诸侯的礼仪，我没有学习过；虽然如此，我曾听说过。守三年丧，穿粗布缝边的孝服，吃稀粥一类食物，从天子直到平民百姓，夏商周三代都是这样的。”
然友回国复命，太子便决定实行三年的丧礼。皇亲国戚和官吏都不愿意，说：“我们的宗主国鲁国世代都不实行这种丧礼，我国的历代君主也没有实行这种丧礼的，到了您这一代却要改变祖先的做法，不能这么做啊。而且《志》上说‘丧葬祭祀必须遵循祖先之法’，并说‘我们应该沿袭先代的丧法’。”
太子对然友说：“我往日没有努力学习，只喜好跑马练剑。现在皇亲国戚和官吏都不满我的做法，恐怕我不能尽力把丧事办好，请你再替我去请教一下孟子吧！”
然友又到邹国向孟子请教。孟子说：“嗯！这是不能够求助于别人的。孔子说过：‘君主去世，太子把一切政务交给宰相，喝米粥，脸色低沉，临位就痛哭，大小官员没有敢不悲哀的，因为太子在带头。’居上位的人喜欢什么，处下位的人一定更加喜欢。君子的德行好比风，小人的德行好比草，草上风吹，草定会随风而倒。这件事情，完全取决于太子。”
然友回国复命。太子说：“是的，这件事情的确得我拿主意。”
太子在丧庐中住了五个月，没有发布过命令教戒。官吏们和同姓人都赞成，认为他懂得礼仪。等到举行葬礼时，四方的人都来观礼，太子脸色悲惨，哭声沉痛，来吊唁的人非常满意。
有为神农之言①者许行，自楚之滕，踵②门而告文公曰：“远方之人闻君行仁政，愿受一廛而为氓。”
文公与之处。其徒数十人，皆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③。
陈良之徒陈相与其弟辛，负耒耜而自宋之滕，曰：“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为圣人氓。”
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
陈相见孟子，道许行之言曰：“滕君则诚贤君也；虽然，未闻道也。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④而治。今也滕有仓廪府库，则是厉⑤民而以自养也，恶得贤？”
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
曰：“然。”
“许子必织布而后衣乎？”
曰：“否，许子衣褐。”
“许子冠乎？”
曰：“冠。”
曰：“奚冠？”
曰：“冠素。”
曰：“自织之与？”
曰：“否，以粟易之。”
曰：“许子奚为不自织？”
曰：“害于耕。”
曰：“许子以釜甑爨⑥，以铁耕乎？”
曰：“然。”
“自为之与？”
曰：“否，以粟易之。”
“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且许子何不为陶冶，舍⑦皆取诸其宫中⑧而用之？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
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⑨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⑩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偪？人，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尧独忧之，举舜而敷？治焉。舜使益掌火，益烈山泽而焚之，禽兽逃匿。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
“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五谷熟而民人育。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放勋？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皋陶？为己忧。夫以百亩之不易？为己忧者，农夫也。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君哉舜也！巍巍乎有天下而不与焉！’尧舜之治天下，岂无所用其心哉？亦不用于耕耳。
“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陈良，楚产也，悦周公、仲尼之道，北学于中国。北方之学者，未能或之先也。彼所谓豪杰之士也。子之兄弟事之数十年，师死而遂倍？之！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于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后归。子贡反，筑室于场，独居三年，然后归。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今也南蛮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子之师而学之，亦异于曾子矣。吾闻出于幽谷迁于乔木者，未闻下乔木而入于幽谷者。《鲁颂》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周公方且膺之，子是之学，亦为不善变矣。”
“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屦大小同，则贾相若。”
曰：“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或相倍蓰，或相什百，或相千万。子比而同之，是乱天下也。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伪者也，恶能治国家？”
①神农之言：神农氏的学说。神农氏是传说中的上古“三皇”之一，教百姓从事农业生产。有说即炎帝。②踵：至、到。③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衣，动词，穿。褐，粗麻短衣。捆，编制。屦，草鞋。织席，编席子。以为食，来生活或为生计。④饔飧（yōng sūn）：饔，早饭。飧，晚饭。⑤厉：病。⑥釜甑爨（fǔ zèng cuàn）：釜，铁锅。甑，古代做饭用的一种陶器。爨，烧火做饭。⑦舍：通“啥”，什么东西、一切东西、所有物件。⑧宫中：家中。宫，家、室。⑨大人：古代指有地位、有权势的人，称劳动者为“小人”。大人与君子义通。⑩率天下而路：意思是，带领天下的人奔波劳碌于道路。率，引导、带领。路，道路、路途。？偪：同“逼”。？敷：布、遍。？瀹（yuè）：疏导。？后稷：姓姬，名弃，周朝的始祖。？契：姓子，商朝的始祖，帝尧时任司徒。？放勋：尧的名字。？皋陶：人名，又作“咎繇”，舜时的司法官。？易：治。？倍：背、背叛。倍，通“背”。？治任：收拾行李。治，收拾、整理。任，负担，引申为背负于肩的东西——行李。揖：打拱、作揖。这里是行告别礼。暴：同“曝”，晒、晾晒。皜皜（hào）：光明洁白的样子。舌：伯劳鸟，“舌”是比喻人说话快又难懂，像鸟语一样。有轻视、讥笑之意。出于幽谷迁于乔木：意思是从阴暗的山谷里飞出来，到高大的树上筑巢。现代有“乔迁”、“乔迁之喜”等词，来源于《诗经》此句。幽谷，阴暗的山谷。乔木，高大的树木。戎狄是膺，荆舒是惩：戎、狄，我国古代北部的少数族。膺，击、打击、击退。荆、舒，南方的国家。惩，惩罚、制止。倍蓰：倍，一倍、加一倍。蓰，五倍。比：次。
有个信奉神农学说，名叫许行的人，从楚国到滕国，登门拜见滕文公说：“我听说您推行仁政，就从很远的地方跑来，希望能得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当您的百姓。”
滕文公给了他住房。许行的门徒有几十人，都穿着粗麻织成的短服，以打草鞋、织席子谋生。
陈良的门徒陈相和他的弟弟陈辛，扛着农具从宋国到滕国，说：“听说国君仿效圣人，推行仁政，国君也就是圣人了，我们希望做圣人的百姓。”
陈相见到许行，非常高兴，完全抛弃自己从前的学说，而向许行学习。
陈相见到孟子，转述许行的话说：“滕国君主，的确贤明；虽然如此，还不懂得如何治国。贤明的君主要和百姓一道耕种而维持生活，要亲自做饭，还要管理国事。现在滕国有储粮仓和财物库，这是损害百姓来养活自己，哪里称得上贤明呢？”
孟子问：“许子一定要亲自耕种才有饭吃吗？”
陈相答：“是的。”
孟子问：“许子一定要亲手织布才有衣服穿吗？”
陈相答：“不是，许子只穿粗麻织成的衣服。”
孟子问：“许子戴帽子吗？”
陈相答：“戴。”
孟子问：“他戴什么帽子？”
陈相答：“戴白丝帽子。”
孟子问：“是自己织的吗？”
陈相答：“不是，是用谷粟换的。”
孟子问：“许子为什么不自己织呢？”
陈相答：“因为那会妨碍耕种。”
孟子问：“许子用锅甑做饭，用铁器耕田吗？”
陈相答：“是的。”
孟子问：“这些东西是他自己造的吗？”
陈相答：“不是，是用谷粟换的。”
孟子说：“用谷粟换取器械，不算是损害瓦匠铁匠，瓦匠铁匠也用器械换取谷粟，难道说是损害农夫吗？而且，许子为什么不烧窑冶铁，各种器械都从家中取用？为什么频繁地和各类工匠进行交易，而且乐此不疲呢？”
陈相答：“各类工匠的工作，本来就不能一边耕种一边操作。”
孟子说：“那么，为什么要一边耕种一边治理天下呢？有官吏的事情，有百姓的事情。况且，一个人身上所需要的生活用品，要由不同的工匠来供给。如果每一种都要亲自制作才使用，那等于全天下的人都时刻奔走在道路上。所以说，有的人做脑力劳动，有的人做体力劳动；脑力劳动者统治人，体力劳动者受人统治；被统治者供养别人，统治者被人供养，这是普天之下通行的原则。
“在尧那个时代，天下还不太平，洪水泛滥成灾。草木茂盛，飞禽走兽繁殖成群，五谷歉收，禽兽威胁人类安全，到处都能看到鸟兽的踪迹。只有尧一人为此忧虑，他选派舜领人去治水。舜命令伯益掌管火政，伯益放火焚烧山林川泽的草木，使禽兽逃散藏匿。禹又疏通九条河道，让大江大河注入大海；挖掘汝水汉水，开凿淮水泗水，疏导入长江，然后中原地区才能够耕种田地。在这个时候，禹在外地八年，三次经过自己的家门都没进去，即使他想耕种，哪有那工夫？
“后稷教导百姓耕种收割，栽培五谷；五谷成熟了，百姓得以维持生活。人类生活是需要规范的，吃饱了，穿暖了，住得安逸了，如果没有教养，那就跟禽兽没什么两样。圣人又为此忧虑，委任契担任司徒，教人们如何处理人际关系：父子之间有血缘之亲，君臣之间有尊卑之义，夫妇之间有内外之别，长幼之间有上下之序，朋友之间有真诚之信。放勋说：‘慰劳他们，安抚他们，纠正他们，教育他们，辅助他们，保护他们，使他们各得其所，然后又予以提携和督察。’圣人忧虑百姓到这种地步，哪有工夫种地啊？
“尧把得不到舜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忧虑，舜把得不到禹、皋陶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忧虑。因为种不好百亩的地而忧虑的，是农夫。把财物分给别人叫作恩惠，把善良教给别人叫作忠诚，为天下发现人才叫作仁爱。所以说，把天下让给别人容易，为天下发现人才难。孔子说：‘尧做天子，真是伟大啊！只有天最伟大，也只有尧效法天，他的恩德浩荡，百姓不知怎样称赞他！舜也是伟大的君主！他的功勋崇高，却好像和他不相关似的。’尧舜治理天下，难道没竭尽全力吗？只是没把心思花在耕种上而已。
“我只听说过用华夏制度代替蛮夷制度，没有听说过用蛮夷制度代替华夏制度。陈良是楚国土生土长的人，喜爱周公、孔子的学说，由南到北求学于中原。北方的学者，无人能及。他真称得上是豪杰之士了。你们兄弟侍奉他几十年，老师一死竟然背叛了他。从前孔子死了，三年之后，门人才收拾行装准备回家，走进子贡住处作揖告别，众人抱头痛哭泣不成声，然后才回去。子贡又回到墓地，在祭场搭建小屋，独自住在那儿为孔子又守了三年丧，然后才回去。过了些日子，子夏、子张、子游发现有若有点像孔子，想用侍奉孔子的礼节来侍奉有若，勉强曾子同意。曾子说：‘不可以，孔子就像用长江汉水的水流冲洗过，用农历五六月的太阳曝晒过，光辉洁白无以复加。’现在，许行这怪腔怪调的南方蛮子，非难前代圣王的学说，你们却背叛你们的老师向他学习，和曾子的态度大相径庭。我只听说过小鸟飞出幽暗山谷往高大的树木上飞，没有听说过它飞下高大的树木迁往幽暗山谷的。《鲁颂》中说：‘痛击北狄和西戎，严惩荆舒使知痛。’这种国家，周公还要攻打它，你却学它落后的东西，这也是不懂得变通啊！”
陈相说：“听从许子的学说，市场的物价就没有两样，城内没有欺骗行为。即使五尺高的儿童到市场上去，也没有人欺骗他。布匹丝绸的长短相同，价格就一样；麻线丝絮的轻重相同，价格就一样；粮食的数量相同，价格就一样；鞋子的大小相同，价格就一样。”
孟子说：“各类产品的品质不同，这是自然的；有的价格相差一倍五倍，有的相差十倍百倍，有的价格相差千倍万倍。你把它们拉平，这是扰乱天下。粗糙的鞋和精致的鞋都卖一个价，人们难道愿意这样干吗？听从许子的学说，大家都会学着弄虚作假，怎么能够治理好国家呢？”
名家赏析
在这一部分，孟子提出“性善”，并力劝滕文公学习圣人之道。孟子认为，滕国虽是个小国，但只要滕文公学习尧舜，就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对于神农学家许行的学说，孟子也给予了驳斥。神农学家许行假借神农氏的名义，主张食为八政之首，坚持农业生产；主张国君要与百姓并耕而食。孟子从两个方面对其进行了反驳：以社会分工的必然性反驳许行的“贤者与民并耕而食”；从事物间存在质的差别出发，批驳许行的平均主义。
此外，作者还批评了墨家“薄葬”和“爱无差等”的主张，强调了孝在各种人伦品德中占优先地位的主张。
且吟且悟
陈相原来是陈良的门徒，陈良的思想其实是比较接近儒家思想的。可是当陈良去世之后，陈相便闻听许行的大名，进而抛弃了自己从前的学说，投到了许行的门下。从后面陈相对许行的转述，我们可以清楚地理解到许行思想的幼稚和局限性，孟子面对许行学派的质疑，一针见血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任务，所以不能让每个人都同时做一件事情，从而驳斥了许行的错误观点。继而孟子提出了商品价值和价格的关系，进一步将许行的观点驳斥得体无完肤。从这些方面可以明确地看出孟子思想的深刻和实际。
拓展延伸
“性本善”是孟子众多理论当中的一个比较重要的理论。孟子认为，每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善良的，但因后天环境和教育的熏染，人性有了变化，向恶的一面发展！
与孟子的“性本善”相反的是荀子的“性本恶”观点。荀子觉得，一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性是恶的，但受后天的教育和环境影响，向善的一面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