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阿毛哥,您好!
乙:您好您好,多时勿见咧!
甲:饭吃过勿?
乙:现在十点勿到点,侬问中饭还是早饭?
甲:今天和和暖暖,天气交关好。
乙:滴滴答答来勒落小雨。
甲:最近你家小人还健勿?
乙:唔……
甲:你阿爹还乖勿?
乙:你来勒讲点啥东西,越讲越勿像话咧!
甲:请你勿要发火,最近我在注重语言修养,学习阶段,请多批评指正。
乙:态度倒蛮谦虚。
甲:最近参加了社区社会公德教育培训班,要遵守社会公德,首先要文明礼貌,所以我在学习语言修养。
乙:可惜侬学勿好。
甲:已经进步咧,以前还要勿对。
乙:以前碰到熟人侬咋打招呼?
甲:喂!阿毛烂眼,好久不见,我以为侬已经“弹老三”(死)咧。
乙:(向观众)清早出门,碰到这只“乌老鸦”,算我运道乌登登。
甲:听人家讲侬老阿娘生病蛮严重,会死勿?
乙:要死侬去死,放臭屁走远点!
甲:因为语言勿文明,出口要伤人,朋友无踪影,老鸦嘴巴出了名。
乙:还是搭侬避开点好。
甲:上个月我娘舅家里拆迁搬到了镇上人民新村,我第一次去望娘舅不认识路,先问一个老头子。
乙:问老人家勿会错。
甲:喂!死老头,这人民新村朝东还是朝西走?
乙:(对观众)大声海气叫死老头,介勿礼貌。(对甲)过孤老桥头,吊煞牌楼转弯就到咧。
甲:我问来问去,镇上根本呒没孤老桥头和吊煞牌楼,兜来兜去摸到了老地方。
乙:老鸦嘴巴应该吃亏。
甲:后来我问了一个交关漂亮的大姑娘。
乙:这次要有礼貌点。
甲:这位小姐,请问人民新村往哪条路走?
乙:这才像问路咧。
甲:小姐眯眯一笑:你去人民新村对勿?请上车。
乙:小姐是开出租车的?
甲:小姐有一辆崭新的皇后牌摩托车,伊顺路带我去新村,我坐在后面,两只手不知不觉抱住了小姐的腰,哒——哒——拜拜,一会工夫就到。
乙:骨头呒没四两重。
甲:有一天,我骑自行车去小菜场买菜。
乙:又要闯祸咧!
甲:时间紧迫,车骑得特别快。
乙:同摩托车赛跑?
甲:菜场刚刚到,撞到一个大阿姨。
乙:(扮阿姨)喔唷唷……眼睛瞎咧,痛煞,痛煞咧……
甲:刹车已经刹牢,一点点碰到,装啥死腔。
乙:侬撞勒我还讲我死腔?我要赔,我要侬赔。
甲:赔啥西?想敲竹杠是勿?撞一下犯法啦?
乙:去,到医院去检查。
甲:到了医院,照X光做CT,心电图加拍片,查勿出毛病钞票用掉五百几,侬看晦气勿晦气。
乙:这次损失勿小。
甲:这位大阿姨还要讲风凉话:“要是说声对勿起,一点勿用花铜钿,嘴巴龌龊,钞票搭侬用塌点!”
乙:这叫祸从口出。
甲:所以我正在对我这张嘴巴进行里里外外彻彻底底整治。
乙:咋讲里里外外?
甲:对外遵守社会公德,对内实行音量调整,语调控制。方案实施以后,我老婆首先表扬了我。
乙:大概做怕老婆咧。
甲:我勿是怕老婆,是老婆从来勿怕我。
乙:先说说咋样调整控制,以前对老婆咋讲话?
甲:(大声生硬地)金娥,还在困觉呢呃?断命毛病又犯了呃,要我烧饭拨侬吃呃?
乙:审堂一样,魂灵都吓出咧!
甲:吵架一样,音量开足,闲话出口,一级战备,随时准备打仗。
乙:每日这样,侬老婆恐怕顿勿落去,迟早要散伙。
甲:调整控制后,同样一句话就两样咧。
乙:侬倒讲讲看。
甲:(柔和轻声地)金娥,侬困觉好咧,侬老毛病又犯咧呵,我烧饭拨侬吃。
乙:汗毛倒竖起来咧!
甲:我老婆听了我的话“骨落”一声爬了起来。
乙:毛病也好了吗?
甲:两只手紧紧地抱牢了我的头颈。
乙:要打架?
甲:“嗒”的一声亲了我一口。
乙:激动煞咧。
(发表于2004年《浙江曲艺》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