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要嫁给梁乾?”
林风没有大发雷霆,只是阴冷地板起一张脸,目视着不停喘大气的段凌。
一旁的金荷夫妇,万聚深爷孙俩,也同样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段凌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一直跟踪梅姑娘到梁府,不到两个时辰,整个梁府上上下下全都传遍,说梅姑娘登门自荐,希望梁乾能娶她过门,与她共结连理。”他确定这消息无误后,拚了命地策马而回,一刻也不敢稍加歇息。
“不可能啊,大姊怎会想去嫁给梁乾,那人无论人品、德行、风评,全是下下之选,大姊再怎么不长眼,也不可能去选他的呀!”金荷余悸犹存,当年差一点就惨遭禄山之爪,那印象直到今天,还偶尔出现在梦中,今她恶梦连连,阴影始终挥之不去。
“会不会是大姊有什么把柄被梁乾抓在手中?”万基山进一步推敲,总认为这件事必定有迹可循。
“他这个人在昆明,声名狼藉是出了名的,心机深、城府重,做起生意绝不手软,贩售的****,所得到的暴利,往往比市价高出好几倍,不仅如此,他还垄断市场,企图一人独大,坐享厚利。”万聚深咬牙切齿说着,恨自己力弱势薄,要不然,非得将这种讨厌鬼赶出昆明不可。
“对呀,他还喜欢叫他的手下到市集里去买女奴,然后关在后院,做一些很变态的事情呢!”仙儿补上一句,这一句让林风精神为之一振,拉着仙儿追问。
“你说他很喜欢到市集里去买女奴?”
“是啊,只要哪里有贫苦的姑娘家被人带出来卖,他就会叫他的手下,不惜一切代价买回来。”要道东家长、西家短,仙儿可擅长了。
“那你指得变态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据一位从里头逃出来的纳西族姑娘说的,她说梁乾看起来温文儒雅,其实是个衣冠禽兽,在人前他表现得彬彬有礼,可是一旦跟他独处之后,就……”仙儿的脸纠得跟包子似的,小粉唇抿呀抿的,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仙儿,你就说吧,这里没外人,你把你知道的,老老实实说给林公子听。”万聚深在一旁给孙女壮胆,他何尝不希望,多一点人知道他的恶行,最好有一天,能将他一脚踢出昆明,也算是为地力上除害。
仙儿赧红着脸,用着极端惊恐的表情说:“听说他私底下喜欢撕毁姑娘家的衣裳,听到姑娘害怕惊慌的尖叫声,就有无比的快感,还喜欢用小鞭子打得她们皮肤上一条一条的,说这样看起来,另有一番楚楚可怜之貌……”“可恶,这丧心病狂的家伙,尽干这种下流龌龊的事。林大哥,你看这该怎么办,我大姊她会不会……”金荷心乱如麻,一手还紧紧握着夫婿万基山的手,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想短时间内,梅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梁乾是个聪明人,不会那么快就把这丑陋的一面显露在梅儿面前,我比较担心的……倒是清菊,那天她在市集被买走后,就一直没有她的下落,我怕她现在已在梁乾手上,若真如仙儿说的,那就太不妙了……”这实在是今人发指的事,怎奈此事尚未明朗化前,还不宜打草惊蛇,免得引不了蛇出洞,还白白错失良机。
“林大哥,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金荷急切地望着林风。
“梅儿她一下子要嫁郑雄安,一下子又要嫁梁乾,说什么也不肯嫁给我,而这些气话,她竟然完全地付诸于行动,我看就算现在亲自到梁府去,依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乖乖跟我回来的。”就他对梦梅的认识,她做出这些举动,就是为了要气他,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跟他回来呢?
“林兄说得极有道理,大姊是出了名的固执,三言两语怕是难以说动,如果说,咱们全部的人一起去,恐怕只有误事的份,帮不了什么忙的。”万基山分析得头头是道,这步步都是险棋,丝毫马虎不得。
“一点也没错,依我看……”他沉思了会,目光首先转向仙儿。“麻烦你想办法买通几名梁乾府上的丫鬟,让她们找找看,府上是不是有位叫做清菊的苏州姑娘,并且要她们尽力保护梅儿的安全,别让梁乾有机可趁,明白吗?”
仙儿应声允诺,她可是昆明一带有名的包打听,跟街上的姊妹姑娘们,混得可熟络的。
接着,他又掏出一张兑银的银票给段凌。“你现在拿着这张银票去钱庄兑现,然后到市集里的每间药铺,将梁乾代理贩售的****,通通给我买下来,他批多少货,你就买多少,每家都务必达到买断的阶段,明白吗?”
“林……林大哥,你买这么多****做什么用啊?”段凌张着一张嘴,想不透他意欲为何。
“这你就别多问了,到时你自然会明白。”最后,他语重心长看向万聚深与金荷。“再来,就要借重两位的长才,关于让男人回春还阳,两位治愈的信心约有几成?”
“埋针的穴位若是下得准,这点并不是难事。”金荷以她专业的知识,清楚告知。“我有几帖汉药方,对这方面还颇有成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才是。”万聚深更是打着包票,三、四十年的老招牌,还是有他的底子在。
“那就好,有你们这些话,我就敢在七天后,来办一场回春大会,我有办法,使梁乾在一夕之间,用高于市价的价格,将自己的****,全数买回。”林风剑眉一扬,志在必得的笑了起来。
“那我大姊怎么办?你……你不担心她在梁府的安危吗?”手足情深,要没想出一个明确的方法前,金荷始终放不下这个心。
只见林风不疾不徐,神色泰然的说道:“她要嫁就嫁,只怕她想嫁,梁乾也没那天大的胆敢娶她!”
林风双眼炯炯有神,上扬的嘴角,笑得更自信了。
梦梅毛遂自荐,要把自己嫁给梁乾这件事,不出三天,就已经轰动了整座昆明城。
有些耳朵较尖的,都晓得柴梦梅第一回嫁郑雄安嫁不成,这回又要自告奋勇的再嫁一回,泰半的人都认为她勇气可嘉,只是有一点令大伙不解的是,她什么人不好嫁,偏要嫁个讨厌鬼。
然而,私下有人议论,说柴梦梅是为了要分食****这块大饼,才委身下嫁梁乾,目前盘口上纷纷下注,都在赌柴梦梅这次嫁不嫁得出去,整个昆明城内,顿时因柴梦梅的婚事,而闹得沸沸扬扬,比往常热闹了好几倍。
万日灼灼,特别是在这几日,阳光更是耀眼夺目,想来攀关系、拍马屁的,都趁这阳光普照的好天气,将贺礼一担接一担地挑进梁府。
家丁们忙着修缮门窗,丫头们四处打扫清理,门檐下、廊亭边全都挂起红巾喜布,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这桩喜事的到来。
如此的盛景,比起之前郑雄安的规模,可说是不分轩轾,上回郑雄安因五位恶婆娘临时出现,才不得已取消婚事,如今,梁乾没这方面的顾虑,他当然不用担心,只待黄道吉日一到,就能将柴梦梅给娶进门,这是人间多快乐的一件事啊!
反之,逐渐在担心受怕的,却是梦梅。
她以为消息放出去后,林风就会低声下气地前来求她回去,但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事情并没如她预期的那样顺利,不仅连林风没来,就连金荷他们,也没半个前来关心询问,她真怀疑,是消息不灵通,还是这些人全瞎了聋了,甘心就这样看她嫁给这姓梁的,从此过着惨绝人寰的生活吗?
如今要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个梁乾,要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在耍着他,不过是找他来演演戏的,他会不会马上翻脸,露出狰狞的一面碍…边想边逛到拱桥另一端的后花园,这梁府占地之广,面积之大,跟余园可说是伯仲之间,只是大多数的建材都用云南十足珍贵的云母石,生活之讲究,可窥见一斑。
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到前头花圃边,有一处被上了锁的别院,这间别院外观看来,就像座小尼姑庵,和一旁的亭台楼阁相当地不协调,彷佛在富丽堂皇的宫殿旁,多出间小茅房般令人不解。
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住人啊?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让她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幽深的大门走了过去。
门上的铁链绑得松松垮垮,一圈又一圈地缠在大门上的把手,连带也使得两扇门关得稀稀落落,轻轻一推,就能从两扇门中间,推出个细缝出来。
她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后,这才把眼珠子往那半透光的细缝中眯了进去。
才一贴上去,门内竟也跑出颗眼珠子,不偏不倚,正好与她来个迎面对看,她吓得往后一跌,屁股还重重地朝石阶上坐了上去。
当她还在为她开了花的粉臀叫疼之余,忽然从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唤,要是她听得没错的话,那捆如蚊蚋的声音,正是在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