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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拥抱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卡车师傅几乎还没从那个急刹车的惯性里缓和过来,就急忙打开车门冲下了车,川流的车辆也暂时停滞下来,伸着头张望这来不及预想的一幕,两个孩子似乎也吓傻了,只是彼此的拥抱着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司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至少他可以确定他们都没有生命危险,就在刹车时,他还以为自己酿成了人命案子,一口堵在喉咙的气,终于轻轻的吐了出来。

“小诺,晨阳!”短暂的死寂被一个女人的尖叫打破,王银惊慌的朝卡车冲了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眉头深锁的萧之远,她冲到车前,趴下看了一眼她所担心的孩子,又立即伸手去拉他们的手,但是他们的衣服被压住了,任她怎么用力也无法把他们拉出来。忙活了半天,想是无计可施了,便回头冲着那萧之远和司机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孩子弄出来啊!”两个男人似乎这才从她的喊声下清醒过来,围观的人也随即过来帮忙。晨诺和晨阳依旧看着对方,任由人们去忙碌着,在生死边缘走了一朝,他们似乎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生怕一个不小心,对方就会忽然消失不见。

“晨阳,你说句话?你们还好吗?”萧之远焦急的询问着,换来的是晨阳一个轻轻的点头,晨诺也跟着他点了点头,而后继续把头埋在晨阳怀里,只抬着脸看着他的眼睛。

“看来孩子没受到伤,只是有可能受到了些惊吓,先生,我……”做司机的最害怕的就是出车祸了,不管事情大小,都少不了麻烦,特别是遇到那些好事的主儿,就算没事也要狠敲他一竹杠。他的忧心萧之远是可以完全明白的,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

“师傅,你把担心,这事也不怪你,只是孩子太不小心了,既然他们都没事,那我也就不麻烦你了,我们只需要和交警同志做个笔录也就完事了。”萧之远一边安慰着同样受了惊吓的司机,一边示意王银把两个孩子领回家,而那两个孩子,还是和最初一样,安静的一言不发,随着王银回家了。

萧之远回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一言不发,王银赶忙给台递过一杯水去,顺便询问一下情况。

“都处理好了吗?”她问得有些小心,在她不记忆里,萧之远不是个爱皱眉头的人。

“恩,都处理好了。”他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一边点了一支烟。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既然都处理好了,孩子们也都没事,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还烦恼些什么呢?”王银还是如当初一样的温柔体贴。

“我今天差点失去了两个孩子!回想一下就觉得心惊肉跳,我在想,如果他们两个有点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我对不起晨阳也对不起晨诺啊!”萧之远的烟卷冒出浓浓的烟,呛得王银不自觉的扭开了头。

“要说到晨诺,也是我和晨阳亏欠她,关不了你什么事,好在孩子还小,我们还有机会慢慢的补偿她。”王银把手放到萧之远肩膀上,希望他能够感到一点安心。

“哎,现在看来也只能慢慢来补偿这两个孩子了。”萧之远拍了拍王银的手,得到这样温柔贤惠的女人,就算让他当一辈子罪人,那也不吃亏了。

晨诺一回到家就钻进了晨阳的怀抱,她的思绪还停在那个刺耳的刹车声里,那一刹那她仿佛看见晨阳长着天使的翅膀,奇迹般的让那可怕的大卡车停了下来了,所以她就一直依偎着他,一直看着看,怎么都不够,一直到她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的头,才从晨阳的怀里伸出了头。

“小诺,你知道你今天做错事情了吗?你差点害死了你的哥哥,还让爸爸妈妈好担心啊!”萧之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一些,但即使这样,还是让晨诺的脸上马上出现一串晶莹的泪珠。

“妈妈……妈妈已经被你们赶走了!”她原本还停在幻想的世界里,可是爸爸的一句“妈妈”立即就把她拉回了现实,她用力推开了晨阳的怀抱,快速地冲出门去。

天不知道在什么已经开始下起小雨来了,加上眼泪迷糊了视线,晨诺看见的整个世界都雾蒙蒙的,出了门才发现,自己跟本不清楚应该去哪里,爸爸和那个女人还有晨阳的声音就在身后,她一闪身就躲进了一丛花簇。她看见他们朝着小区大门的方向追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脸色凝重的回来了,肯定是询问了看门的警卫,知道她还没出去,才折了回来的。她还听见那个女人在爸爸面前说:“小诺既然没出去,就肯定是找地方藏起来了,她必定是个乖巧的孩子,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些,应该就会回来的。”然后就看见爸爸点着头跟她一起回去了。

“不会有人来找我了,他现在什么都听她的。”晨诺喃喃道,在花丛里呆太久,腿脚都有些酸麻了,她黯然走出花丛,在绿化林子转悠,不知道自己该到什么地方去,雨虽然不大,树木也挡去了不少,可花丛的露水早就把她给弄湿了,一阵阵凉意时不时地向她侵袭,肚子也很不合作的咕咕直叫,她还发现自己现在非常的狼狈和丑陋,衣服那么脏,头发还一条一条的贴在脸上。直觉告诉她:她再不是人见人爱的诺诺宝贝了,再没有人喜欢她了。

如果一切还和昨天一样该多好啊,她记得那时大家还很疼她的,那时的晨阳也不是坏人,那时妈妈还唱着摇篮曲哄她睡觉……越是回想就越是难过,很快眼泪就和着雨水流了下来,反正也没人管了,她干脆靠着棵大树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她哭得太伤心了,连有人走近了也不知道。

“诺妹妹,你不要哭了,跟我回家去,爸爸妈妈都在到处找你,雨越来越大了,树林里很危险,会打雷的。”他一边温柔的劝说,一边小心的靠近她,深怕她一受惊就又逃跑了。

“你走开!不准叫我妹妹!我不是你妹妹!那个女人也不是我妈妈!你们都是坏人,你们赶走了我的妈妈!”晨诺推来就要拥抱她的晨阳,尽管她曾经觉得那个不算强壮的怀抱很安全,但那永远也比不上妈妈的爱温暖。

“我可以不叫你妹妹,你可以不承认妈妈,你也可以不要马上回去,但是请你不要赶我走,我不会伤害你的,而且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我早说过的,你也同意了,所以我还是要陪着你,抱着你的,对不对?”他努力调用自己那尚未发育完全的智商,尽量使自己的话变得更有说服力,以至于一向机智勇敢都变得有些畏缩了。

“哦。”晨诺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晨阳的一连串推论几乎把她说瞢了,直到完全被他抱住,才迟钝的应承一声。

晨阳把脸贴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刺激得他的皮肤有些痒,但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特别喜欢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如果可以一直抱着的话,那么他可以放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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