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基
认识梁奇达校长是在1962年,我被录进暨南大学经济系的一次欢迎新同学入学的大会上,他在台上作报告。当时的讲话,事隔几十年,大部分已经忘记了,只有一句话,现在还记得。他说:“你们从海外千里迢迢,回到祖国求学,这是你们热爱祖国。我们萍水相逢,就交个朋友。希望你们学习进步,生活愉快。”
当时,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很高兴。觉得一个堂堂高等学府的校长,具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作风,实在是难得。我生活在海外,长期认为师道尊严,凡是校长讲话,就是训话。梁校长的讲话充满对侨生的热情关怀,还要跟我们像朋友一样生活相处,使在场的众多新同学都很感动,从一入学就给我们留下良好印象。在我们5年的学习过程中,梁校长的教导一直温暖着我们的心,在这个大家庭里,享受着学习和生活的幸福。
暨大对华侨、港澳学生采取“热情欢迎,亲切关怀,严格要求,耐心教育”的方针,考虑到侨生的特点,60年代梁校长在学校推行各级领导和教师定期到学生饭堂就餐,便于与学生谈家常,逢年过节邀请侨生到老师家共度佳节。所以,我在校期间感到师生关系很融洽。我入学第二年从经济系转到中文系,更感受到这种温暖。因为,班主任徐顺生老师、指导员黄旭辉老师,都是“新出炉”的本校毕业生。他们都秉承了梁校长的作风,与我们和谐无间,学习、生活在一起,亦师亦友。记得入学的第一个周末,学校放电影。两位老师都跟我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有问必答。给我们介绍学校的情况,尤其详实讲述师生合力挖掘“明湖”的事迹,听了很受教育和感动。不久,徐顺生老师带领我们到学校农场劳动,他要我们挑担子不要太重,他说:“你们目的是学习知识,劳动只是一种实践和身体的锻炼。”在他的关怀下,一星期的劳动,我们都过得很愉快。黄旭辉老师为了有更多的机会指导我们的学习和生活,一直住在学生宿舍,和我们保持更紧密的关系。20世纪80年代初,黄旭辉老师到香港公干,带着学校对旅港同学的关怀,特地找到我们带来了问候,并询问我们的工作和生活,给我们当时还处在英殖民地香港生活的校友很大的鼓舞。后来,黄旭辉老师提升为副校长,更时时处处关心香港校友会。这时候,我仍叫他黄老师,他也不以自己身为副校长而有所不高兴。这都是梁奇达校长培养出来的好作风。
我和梁奇达校长最后一次见面,是20世纪70年代初,他被下放到肇庆地委工作。那时他只是地委宣传部的干部。我在四会县委工作。一天,他从地委下到县里,我在县委大院的走道上碰上他。我介绍自己是暨南大学的学生,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只是一般地寒暄几句,没有多谈就离开了。那时候“文革”尚未结束,他的处境和心情我很理解。握手间,我体会到他对暨大的学生充满热情。我和梁校长接触不多,但他崇高的人格魅力,一直令我敬佩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