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不能吃得太饱,也不能太饥饿,前者易消化不良患胃病,后者则容易造成营养不良;车不能开得太快,也不能开得太慢,太快易出车祸,太慢则耗油又耗时;做人亦是如此,过善易被人欺,过恶则易惹人厌。所以凡事必须把握一个字——“度”。
许多人秉着“和为贵”的儒家思想,认为做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一切处于和谐的状态。孔子说:“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讼”代表着矛盾,而“无讼”是孔子的理想,当然,这也只能是个理想而已。
“和为贵”的确可以作为一条为人处世的准则,值得我们去重视,这样可以摒弃无原则地争吵,也会使自己有良好的人际关系。但是,如果我们偏激地理解了“和为贵”而忽视了自己的原则和尊严,那么它便不再是一剂人际良药,而是苦了自己的黄连。待人固然应随和,但一定要在被尊重的前提下,因为无原则的随和只能让你在人前抬不起头,而非赢得好名声。虽说对于矛盾没必要过多计较,以恶制恶也未免有失风度,不过我们更应牢记:这是关于尊严的事,随和并不是放弃尊严,更不是一味被动挨打而不还手。就像丘吉尔所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温文尔雅的回击。”对那些蛮不讲理的人,唯有据理力争才能捍卫自己的尊严。
古代齐国的晏子身材矮小,在出使楚国的时候,楚王存心想侮辱他。楚王派人在城门旁边挖了一个小洞,让管礼宾的小官带晏子从这个小洞进城。晏子不进,看着周围欲待嘲笑他的人群,非常惊讶地说:“哎呀,难道我今天是来到狗国了吗?为什么要从狗门进去呢?”楚王的人落得个自讨没趣,只好引晏子从大门进城。
进城后楚王嘲讽他:“难道齐国没有人了吗?”晏子听后明白楚王的嘲笑,可是并没有正面回驳,而是顺着楚王的话说:“怎么会没有人呢?齐国街道上的人,一举袖子能把太阳遮住,流的汗像下雨一样,人们摩肩接踵,来来往往!”楚王继续嘲笑道:“既然有这么多人,怎么派你出使呢?”晏子不急不躁,回答道:“我们的大王派最聪明的人到最贤明的国君那里,派最没出息的人到最差的国君那里!我是齐国最没出息的人,因此被派到这儿来了!”楚王听了面红耳赤,自己也觉得没趣。
晏子貌似贬低自己在齐国最没出息,所以才被派出使楚国,实则是讥讽楚王无能,这是以退为进的方法。表面上顺着楚王的意思贬低自己,而实际上则是绵里藏针,以退为进,结果使得楚王侮辱晏子不成,反受奚落。
“凡事好商量”的态度是待人接物中常用的温和态度,不过却不是所有的场合都适合用温和的手段解决问题。总有些欺软怕硬的人会因随和而得寸进尺,把妥协退让看作软弱可欺。此时,你越是好言相对,他越是认为你怕了他。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采取强硬的态度和手段。正所谓“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你尊重我,我才能尊重你;如果你不尊重我,又恶语伤人,我就没必要再忍耐了;对一些蛮不讲理的人,如果一味地对他们好脾气,只会纵容他们继续作恶而让好人受伤害。
《水浒传》里,大相国寺菜地有一群泼皮无赖是欺软怕硬之辈,他们整天偷鸡摸狗,不务正业,以到大相国寺的菜地里偷菜为生,而且还时常欺负寺里的僧人。鲁智深得知后,本来想好好地和他们说说为人处世的道理,但是他们却欺负鲁智深是新人,而且没提前了解鲁智深的底细,只想给他个下马威。最终的结果是这群人被鲁智深打到粪坑里,这才服软。
人性中有种劣根就是欺善怕恶,假如鲁智深像那些管理菜园的僧人一样,不用些硬手段,那么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随和待人并不是要我们容忍所有不公平的对待,而且为人不能太随和,那样会给人以软弱可欺的感觉;当别人都觉得你好欺负时,便会不尊重你。因此,人可以温和,但是绝不能软弱。
罗蒙诺索夫出身于渔民家庭,他童年的生活十分贫苦。所以成名后,罗蒙诺索夫依然保持着简朴的生活习惯,对于衣着打扮一点儿都不讲究,而是整日埋头研究学问。
一次,一个不学无术而自作聪明的人见罗蒙诺索夫的衣袖的肘部破了个洞,就指着那个洞挖苦地说:“先生,从那儿能看到你的博学吗?”
罗蒙诺索夫微笑着回答道:“不,先生,一点儿也看不到,不过从这里却能够看到愚蠢。”
也许有人会说,做人不是应该真诚吗?怎么能提倡以牙还牙呢?可是我们应该意识到,真诚是相互的,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以善报恶、以德报怨固然是一种慈悲,然而如果对方不是可教化之人,就不足以去恶扬善,以至恶者横行、善者受害,这种慈悲反而会害了好人。所以不如让恶者四处碰壁,那么他们反而可能慢慢变善。
晏子和罗蒙诺索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对方恶在先,那么若自己过于容忍岂不是丢了尊严,以后如何在众人面前立足?所以,何妨针锋相对?更何况,很多时候我们都应该为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作积极的抗争,对于那些蛮不讲理的人,要明确地告诉他:不惹事并不是怕事,随和也不代表会放弃尊严和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