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中辛十四娘有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辛十四娘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这句话来自于一个故事:中状元的人是个非人非妖被道士制造出来的怪物,这个人心肠歹毒,而且小肚鸡肠。中榜眼的人则是个偶尔冲动但是颇有些正义感的君子。当所有人在状元请客的酒席上庆祝状元高中时,榜眼喝醉了,并且当着众人的面说状元写的文章如何不好、如何没有文采之类,这让状元感觉脸上无光。后来,榜眼也因为失言而惹出杀身之祸,不但自己被陷害,最终连妻子也受到殃及。
敬君子方显有德,远小人亦不算无能。谁都喜欢“亲君子”,这是常理,可是人们对小人的态度则不同,常以厌恶的态度对待。虽然说古人已经告诉我们应该“远小人”,但与其说是“远”,不如说是“畏”。
在现实生活中,如果你得罪了君子,君子可能一笑一怒就过去了。因为君子有气量和容人之量,他不会计较许多;因为君子不会做一些龌龊的行为,所以得罪君子,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后果。但是得罪小人就不同了。如果你得罪了一个小人,那么这个小人会一直纠缠不休。更为可怕的是,小人既然被称做小人了,他们自然可以放弃君子的所有美誉,不折不扣地把小人的嘴脸做到底:什么地上打滚,在人家门上撞头讹诈,背后中伤算计等一些粗俗的行为都有可能出现。如果他实在心里不服气,就在暗地里破坏,算计着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陷害得罪自己的人。若不小心得罪了小人,他绝不会在乎你地位的高低,因为他有足够的手段挖你的墙脚,而这仅是小人的本事之一。人们常说“惹不起躲得起”,得罪了小人,他就毫无顾忌地和你相斗,最后遭到暗算的还是你。总之,如果你不“畏”他们,而继续选择厌恶以对,那么你的厄运就要来临了。
我们做人应该小心,“亲君子”可以,但也别得罪小人。小人之所以是小人,就在于他们事事斤斤计较,你本来无心做出的事都可能成为他们伤害你的理由。所以一定要躲着他们,畏着他们,只有这样才能免受其所害。
西汉时期的董贤是小人中的佼佼者。
西汉哀帝是个好色成性的昏君,他荒淫好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后来居然想到了找个男人欢好,而董贤正好是一个身材硕长、容貌秀美的男子。就这样,小小年纪但是容貌犹如女子一般的董贤变成了哀帝的新宠。董贤本就是一个为了功名利禄不择手段的小人,他在得到哀帝的恩宠之后,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他竟然不顾人伦道德,把自己的妹妹和妻子一并献给了哀帝,几个人一起淫乱后宫。从此,哀帝对董贤更加迷恋,不但不断地赐予他官位和财宝,甚至连朝中大事都听董贤的意见。
董贤因此获得了权力和财富,但是他并不满足,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董贤还和朝中一些大臣结党营私,并与一些趋炎附势之徒勾结在一起,陷害忠良。至于为什么要陷害忠良,他当然有理由,因为忠良们厌恶他这个小人,而且对他的种种道德败坏行为嗤之以鼻,这让他感觉脸上无光。
朝中的尚书仆射郑崇是一位正直贤良的大臣,他早就不能容忍哀帝宠幸董贤这种毫无才德的人。有一次,哀帝在大殿上说要给董贤封侯爵,这么大的官位居然要封给一个一点才德都没有的小人,这一点是郑崇无法忍受的,于是郑崇便马上谏言说:“滥赏滥封,本来就破坏了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这是违背天理人心的事情,皇帝怎么能这样做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哀帝下诏书用的小书桌提了起来,不让哀帝下诏书,又直言进谏:“董贤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才德,陛下如此封赏,对国家、对董贤本人都没任何好处。”
郑崇如此公开地反对哀帝对董贤的宠纵,自然而然地得罪了董贤这个小人。在表面上,董贤好像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可是他却在背地里指使尚书令赵昌出面诬告郑崇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昏庸的哀帝完全相信董贤和赵昌的诬陷,果真把郑崇打入了大牢。之后董贤还不放过郑崇,他暗地里又耍了一些手段,指使狱吏对郑崇严刑拷打,打得郑崇皮开肉绽。毕竟,郑崇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无论怎么用刑,他都始终不承认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当时负责此案的孙宝知道郑崇是被冤枉的,就向哀帝求情,同时还替郑崇作保。可是这也在无意之间得罪了董贤,于是董贤再次在床笫之间向哀帝谗言道:“孙宝欺上瞒下,是国家的祸害,应该将他削职为平民才是。”此时的哀帝极宠董贤,听了董贤的这番话,便下了一道圣旨,把好心为国的孙宝罢官归田。而郑崇最终还是在狱中受尽折磨含冤而死。
自此事后,董贤更是哀帝眼中的贤才,于是哀帝赐封其为大司马。又有一次,丞相王嘉奏本弹劾董贤,最终却让董贤联合众多大臣,把他弹劾了,王嘉因此入狱。王嘉认为自己身为宰相,却赶不走董贤这个小人,一气之下,便在狱中吐血而亡了。
小人的可怕,在于他们不择手段,睚眦必报,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可以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固然都不屑与小人为伍,但是需要记住的是,也不要随随便便得罪小人,一不小心得罪了,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的。因此,我们做人需要注意提防身边的小人。如果实在无法远离小人,也要确保在自己的实力不及对方的情况下,不得罪、不招惹他们。如果不得不在得罪君子和小人中选择一方的话,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毕竟,君子大人大量不会与你计较,但是得罪小人,那将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