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司马迁在《史记》中对太子申生魂魄现身的记述,可知他是相信鬼神和天帝的。
韩原上的著名战事除了秦晋韩原大战外,楚汉战争(公元前206年—前202年)期间,刘邦帐下名将韩信在韩原上用巧计渡过黄河,攻入魏国,活捉魏豹,也是很有名的战役。韩信渡河的具体地点是夏阳县(夏阳是古名,即今天的陕西省韩城)的少梁津。战事经过如下:
项羽分封的十八个诸侯之一魏王豹本已投靠刘邦,但他心怀异志,声称母亲有病,请假回国。不久,汉王刘邦闻听使者来报说,魏王豹回国后便投靠了楚国,已派人把守住边境,不让汉军东进,并且封锁了黄河渡口。当时刘邦的汉军和项羽的楚军在荥阳一线进行拉锯战,双方拼实力,这是一场比赛耐力的生死搏斗。魏王豹反叛,对刘邦的汉国十分不利,不仅使汉国在荥阳的守军的侧翼受到威胁,而且直接威胁到汉军从关中到荥阳的补给线。
魏国都城在平阳(今山西临汾县南),于是,公元前205年九月,刘邦派韩信领兵北上,开辟北面战场,征讨不友好的魏国,消除侧翼威胁。
韩信率领大军,向黄河岸边的临晋津(在今陕西大荔县东面,旧朝邑县城东的黄河西岸)开拔。
韩信率领大军终于来了临晋津。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从秦国到晋国的最主要的渡口。岸边修有宏大的泊船码头,码头上渡河措施一应俱全,船只云集。关中渭河沿岸的货物都运到这儿,然后经过黄河和汾河转运到齐、鲁、魏、赵等地去。燕、赵、魏等地的货物也经水路或旱路运到这儿,再经渭河转运到关中各地。
韩信伫立河边,目光凝视着对岸。凭肉眼就可望见对岸有许多魏军,旌旗飘扬。看来,魏王豹料定汉军将从此处渡过黄河,所以命大将柏直率领魏军主力扼守河东蒲坂关(今山西永济西)阻击汉军。这蒲坂关建设于战国时期,据山扼河,高峻坚固,一则地势险要,二则建筑雄伟。真个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下柏直把大兵驻在蒲坂关周围,塞断了黄河渡口,分派军队上下巡逻,不许黄河里有船只来往,料想汉兵再也不能插翅飞渡。
韩信想:“我军若从这里渡江,将犯兵法之大忌,必然会打败仗。《吴起兵法》说:‘涉水半渡可击。’敌人可以等我们的一半人马渡过河后,发动突然袭击,将我军这一半人马围而歼之。特别是目前船只极少,留在此岸的我军另一半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援救。对已有准备的敌人,我军必须另外想个办法。”
于是,他派斥候兵(侦察兵)往上游四处察看。同时下令军队在岸边搜索几条船只,编队登舟操练,做渡河水战的准备,吸引住对岸的敌人。
过了几天,斥候兵回来报告说,对岸魏军处处都有兵守着,河里找不到半条船只。但上游离临晋津百余里处的夏阳(今陕西韩城南)魏兵甚少,守备空虚。这是因为该处河流迅急,两岸地势崎岖难走,更没有渡船,而且林木稀少,缺乏木料,要想扎木筏也有困难。魏军认为汉军不可能在那里渡河,所以没派兵看守。
韩信听了,心中大喜,他对其他将领说:“这次我准备用声东击西法取胜。《太公六韬兵法》上说:‘欲其西,袭其东。’这就是说,声东而击西,声彼而击此,使敌人不知所备。用伪装的假象造成敌人的错觉,隐蔽自己的真实企图,出敌不意地夺取胜利。这也是《孙子兵法》上所说的:‘兵者,诡道也,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这就是说,您准备在临晋津制造渡河的假象,迷惑魏军,实际上在夏阳偷渡。可是那儿既无船只,又缺木料,大军怎样渡河呢?”一个将领问道。
“夏阳附近有什么手工业作坊吗?”韩信问斥候兵道。
一个斥候兵回答:“有呀,那儿是盛产陶器的地方,有无数陶器作坊。出产最多的是一种大瓦瓮,那种瓦瓮真大得惊人,里面可装数石粮食。当地农民就用这种瓦瓮装余粮,埋在地下,以免兵匪抢夺。逢到荒月,就开瓮取食。”
“这种瓦瓮质地轻巧吗?投入水中会不会沉没呢?”韩信又问道。
“不会沉,因为它用十分疏松的陶土制成,周壁很薄很轻,放入水中可以浮起来,坐一个人进去也不会沉没。再加上它是小口大肚子,浮在河中很难进水。”斥候兵说。
“好吧,我准备就地取材,用这种大瓦瓮代替船,渡大军过河。”
次日,韩信令人到附近的山林中去,砍伐木料,大小不论,但要秘密迅速,不得走漏风声,采伐齐全后,堆积时需用枯枝、柴草掩盖,不可令对岸敌军发觉,而且须派兵卒看守。
然后韩信带领数百兵卒作为先遣队来到夏阳。他发现当地果然有许多陶器作坊。主要制作这种大瓦瓮,当地人称它为罂(yīng)。韩信命令所有士卒都到附近县、镇采购这种瓦罂,数量宜多不宜少,凡是市面上有的,有一只买一只,即日候用,不得延误。
不到两天,数千个瓦罂已办齐。韩信命令工匠做一个木罂试试,这木罂的造法,系用四块长方木条夹住罂底,用绳索缚成方格,即成。韩信把造好的木罂投入河中,不但不下沉,而且浮力很大,是一种特殊的小木筏。一个木罂可载1—3名士卒。试验成功后,韩信命令几名将领带兵将砍伐的木材用车辆星夜运到夏阳少梁津,然后雇请数百名工匠连夜赶造这种木罂。木罂很容易制造,一名工匠一天可制造近百个。很快就造好了数千个木罂。韩信亲自验收完毕,即令一名将领骑一匹快马到临晋津传达他的命令:大军星夜赶往夏阳少梁津,只留兵数千人,在临晋津摆弄几条船只,只许摇旗呐喊,不许擅自渡河,违令者斩。大军闻令后,全部人马于夜半赶到夏阳少梁津。当夜天气极好,黄河上无风无浪,水流平稳。韩信下令抓紧时机,将造好的数千木罂通通放入河中,数十个木罂为一组,用缆绳、木料连接,组成一个大木筏。每个木罂可载1—3个士卒,视罂的大小而定,用木作桨,徐徐向对岸划去。韩信等将领也下马就罂一同渡河,划到对岸,竟未碰到一个魏兵,遂登岸整队,向纵深内地进发。
那魏军大将柏直只知用重兵扼守临晋津,严防汉兵在此渡河,黄昏时见汉军又是挥旗调动船只列队,又是人声鼎沸,擂鼓呐喊,误认为汉军当夜渡河进攻,更加小心防守,全神贯注于对岸动静。没料到韩信声东击西,已从夏阳少梁津(今陕西韩城南)渡过了黄河。
汉军在韩信的指挥下,往西行至东张城,才见有魏兵营帐。韩信带领人马冲进魏营,一阵乱砍乱杀,魏军大败。韩信指挥汉军很快攻下了东张县城。然后向魏国南部重镇安邑(今山西夏县北)进发。结果安邑城也轻易夺取。汉军直抵魏豹的大本营平阳,活捉了魏豹。
司马迁在《史记·淮阴侯列传》中简要地记述了这次战役。韩信在这次战争中使用的声东击西法是经典的战术。直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盟军仍在使用,如诺曼底登陆战,事先制造将在加莱海峡渡海进攻的假象,麻痹了德军主帅隆美尔,结果却在诺曼底登陆,一举成功。但这种战术也有一定的风险,只能在敌方思想麻痹时使用,如果敌方警惕性甚高,不宜采用。所以《三十六计·第六计声东击西》篇说:“时东时西,似打似离,不攻而示之以攻,欲攻而又示之以不攻。此策须视敌志乱否为定。敌乱,则胜;不乱,将自取灭亡,险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