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醒悟
孔子曰：“食，色，性也。”。她很想知道，到底什么是爱，什么是性？！到底爱和性是分开的，还是合起来的。连古人在对待性的问题上都那样的开放，为什么她一个现代人就不可以呢？！
——引言
晚上。
她把最后一盘菜拿出厨房。对着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东东叫道：“东东，去叫你的明哥哥过来吃饭吧！”
自从今天早晨他出去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他。
她也想过去找他。但是，他现在确实需要时间一个人安静的思考。而且，她不想他再误会她什么。
“哥哥不在家，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刚才在他家拍门拍了很久都没有人应我。”东东回头，郁闷的说。
“哦。那，我们先吃饭吧！！”她说。走回厨房，拿出饭碗和筷子，摆好后。
走到丽姨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轻声喊：“丽姨，吃饭了。”
“嗯，来了。”丽姨应了声，从房里出来。
她的脸色有点暗沉，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丽姨木然地坐在饭桌上，默默的吃着。
她把一块肉夹到她的碗里。
她微微一怔，回过神，朝她漠然一笑。恍惚的问：“怎么还见建明的？！”
“哥哥，不知道去了哪里。”东东抢着回答。“哥哥，昨晚还喝醉酒了。”
丽姨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叹气。
她沉默地低着头。
一片沉默中吃完晚饭。
东东回房里做作业。
她和丽姨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时不时地偷偷观察丽姨的神色。
她眼神唤散地看着前方。心事重重地皱着眉头。
“丽姨，还有一个月就到春节了。需要买什么了吗？”她胡乱地扯着。看着她无光彩的目光，她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后，是丽姨给了她温暖和帮助。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遇到丽姨，她的生活将会如何的悲惨。或许会食不果腹；或许流落街头；甚至或许会惨死在异乡……
丽姨不但收留了她，而且对她犹如亲人般。在她心里，她也是把她和东东视为亲人那般。所以她很想去分担她的忧愁。
“又到春节了，时间过得还真快。这样就过了十年了。”丽姨喃喃自语。
“丽姨。”她低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丽姨一愣，然后无力地摇头。
她咬紧牙，心一横。“是黄海杰回来了，对吗？！”她紧紧地盯着她。
丽姨身体一颤，震惊地看着她。接着眼色一暗。“原来你知道了！”
她轻轻点头。既然她的猜测没有错，那黄海杰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是否知道东东的存在？！还是他得知东东的存在后想要回这个儿子？！或者是他……
丽姨站起来，走出客厅，缓缓走到阳台处。她也默默的跟着她出去。她在等她开口。
丽姨黯然地看向远处的黑暗。
凉凉的夜风吹过，使她打了个哆嗦。
“是的，他的确回来了。”她幽幽地说。“那天，我去接东东放学。他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他双眼直直地盯着东东。他的眼神令我感到恐惧。他说他想和我谈谈。我当时一口就回绝了，我很清楚他眼中闪动的含意，更明白他想和我谈什么。”她停下，吸口气，继续说。“他去找过我父母，请求他们的原谅。”她冷笑。“我父母根本不可能原谅他当年为了荣华富贵而抛弃我，让我独自一人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丽姨。”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只能静静地听着，紧紧地握住她在微微发抖的双手。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并没有恨他。当年我对他的感情是真的，所以心甘情愿地去为他付出并承担一切。但是，他这次回来却做出这样令我悔不当初的事情。”她双手紧紧交握，关节泛白。
“他说他的妻子不能生育。所以他必须接东东回去。我坚硬的回绝他。但他居然满脸不屑地问我需要多少钱！你说是不是很可笑。他以为东东是货物吗？！他居然还认为我是贪图钱财的女人。我觉得我真的是太可笑了。我居然为了等他这样一个虚妄的男人，守身如玉，白白浪费了10年的光景。到头来我却等到了什么？！对，我真的后悔了。这么多年的等待根本不值得。”
“你知道，我有多爱东东，有多害怕失去他吗？”她略微激动的看着她，声音颤抖。“东东就是我的全部，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所以，我绝不会把东东让给他。而且，他也没资格来要回东东。”
她剧烈的喘息着。
“不要担心，我没事。”丽姨对她惨然一笑。“就快过去了。”
丽姨轻拍她的手背，转身走向房间。
看着丽姨单薄瘦弱的背影，眼睛一阵刺痛。
她知道，她真的很痛苦。她再怎样强憾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家庭永远都是如生命般重要的。
但现在，她的家庭已经失去了男主人的支撑，若果她再失去她视为生命的儿子，那还不如叫她去死。
女人的一生寻寻觅觅，无非是为了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在这世上，真正得到的又有多少？！
女人的一生都在为爱情奔波。
说到底都是一个‘情’字在作怪。
而她呢？我这个反传统的女人，也一样会受到这样的约束吗？！在未来的日子里，她能摆脱这种宿命吗？！
这一刻她真的感到迷茫而害怕。
我似乎已经看到命运的齿轮在悄悄地转动……
第二天。她早早就在崔建明家门口徘徊。
想着到底要不要找他好好谈谈。
不找他，她会觉得不放心，毕竟那天她说的话，确实是有点过分；但是，找到他，她又能跟他说什么？！叫他继续这样还是叫他清醒点？！她不知道，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人都是很自相矛盾的动物。
心里所想的和所做的永远都不相一致。
就像她对崔建明一样。说话，她可以说得理智冷静，但是在行动上，却不能对他无情冷漠。
或许，她根本就是一个贪心的女人。在喜欢林佑的同时，又在贪图崔建明那种淡然静默的爱。
“砰。砰。砰！！”她咬紧牙关，敲打着崔建明他的家门。
但是，连续敲了几次，都没有人答应。
她迟疑地掏出手机，按通崔建明的号码。
响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仍是没有人接听。
她愤然的合上手机。走回家里。
她有点懊恼，她不知道崔建明到底在干嘛。但是，如果他连这样小小的挫折都无法跨越和接受，只会像乌龟一缩起来躲避的话。他根本没资格让她去担心，去牵挂。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林佑。
都有好些天没见到他了。虽然每天都会通电话，但仍是有点想见到他。
前些天他说要去出差，要过几天才回来。
算着日子，应该是今天回来了。
她侧身，盯着桌面上的钥匙。那是林佑给她的他酒店房间的钥匙。
“要不，给他一个惊喜？！”她想。
她突地站起来，捉起钥匙。坚定地。对，就给他一个惊喜。
胡乱地套上衣服，就急匆匆地出门。心里愉快地想像着一会儿，林佑见到她的突然出现会是怎样惊喜的表情！！
30分钟后。就到达了林佑所住的酒店的那一层。
她小心的拿出钥匙，对准钥匙孔，轻微一扭，轻缓地打开房门，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她心里有些因喜悦而衍生的紧张。
她蹑手蹑脚地走客厅。没人。但是在地上却有几件散乱的衣服，一直廷伸到卧室门口。她惊愣，那些属于女人的衣物，她知道代表什么。她此刻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全身酥软无力。
顺着衣物走进内屋。
同时，在掩着门的卧室里传出一声声低缓的呻吟声。
“啊……”
“嗯……啊……”
“哦……”
“佑……啊……”
是女人的娇气的呻吟声和男人低沉的喘息声。
她定在原地，僵直身体。她知道里面正发生什么事。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
阵阵疼痛使她稍微回过神。然后，愣愣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在这一刻，她的思绪居然特别的清晰平静。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从未想过的事情。
林佑，这个美丽优秀的男人，为什么偏偏会喜欢上她这个平凡的小女孩呢？！从前她真的没认真地去想过。但现在，她好像有点清楚了。
在林佑眼里，或许她的确是特别的。毕竟刚开始时，她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毫不犹豫地爱上他。反而对他爱理不理的。从而大大地引起他的征服欲。
而她却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真的有那个超凡的魅力迷惑他。
而现在，她才清醒的知道，她之于他，不过只是一场游戏的战利品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暖昧的声音慢慢退去。
她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关节处泛着淡淡的白色，牙齿也被我咬得发麻。
她冷冷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内心一阵悲凉。
许久，房内的喘息声和呻吟声慢慢停了下来，房门瞬间被打开。
林佑裸着全身站在房门口，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她。“梦翎？！你……”
“你……先穿上衣服！！”她打断他的话。别开微微嫣红的脸。用她从没想过的平静的语气对他说。
“砰！！”房门再次被关上。房里再次传出一丝丝尖叫声。
这次是林佑和那女人的争吵声。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是林佑在要求那女人先离开。她听得最清晰的一句是那女人的咆哮。
“为什么？”
尖叫过后，房门再次打开。
她没有直接地看过去。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斜途地看着。
林佑推着那个美丽的女人出来。那女人她认得，第一次遇见林佑时，她就拉着林佑的手臂。当时她就惊叹，那是多美的女人啊。
此时，她真想掐死自己，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女人的存在？！那女人狠狠的望着她愤怒地对林佑喊。“佑，你就为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赶我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刚刚才和你……”
“别说了！！”林佑大喊。
“不，我要说。”她尖锐的说。“佑，我爱你。所以我一直都忍受着你在外面有各式各样的女人。因为我知道你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但是，”她激动地指着她。“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后，你就变了……”
“够了。焱焱。你现在先离开！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林佑慌张地大叫。
听到焱焱的话，她全身一颤。她爱他？！可是她呢？！她也爱林佑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林佑大叫焱焱离开时，她怕了。他真的就这么的无情？在他心里，女人，到底是什么？！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岔岔地说：“还是我走吧！”
听到她的话，林佑刹时松开焱焱，跑过来抓紧她的手。说：“你听我说！！”
此时，焱焱，尖叫。愤恨地喊。“林佑。你给我记住，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她再用殷红的双眼瞪着她。“还有你，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随后，‘砰。”地一声。焱焱恨恨地摔门，冲了出去。
“你不该叫她走。”她淡漠地说。该走的人是我才对。
林佑的表情很怪，哑着声音。“梦翎，你听我解释。＂＂
他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握。
痛！她咬牙忍住。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不。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能理解……”
他瞪圆了眼睛，大呼。“不。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我……”
“对，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小女孩。”她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男人，一个有正常欲望和需求的男人。而我这个小女孩，却无法满足你在这方面的需要。”她盯着他阴沉的脸，继续说：“只是，你不应该那样对那女人！！”
“你知道，我并不爱她。她只是……”
“她只是你在有需要时，为你解决需求的女人，对吗？！”她瞪他。
他呆住了。接不上话。我说对了！
“林佑，如果你追求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征服欲，让我像其他女人一样臣服在你身下，甘心当你解决****需求的玩物的话。那很抱歉。令你失望了！！”她说得很平和。
“你不是，你是知道的！！”他吼。用急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双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
她大叫：“我不知道！！”喘着气。
他双手更加用力地抓着。
她吐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说：“林佑，你应该清楚，我并不是一个思想传统，不知变通的守旧女人。我不会要求别人在婚前为我守身如玉。在婚前，你我都有选择伴侣的权力。”她停下，顺口气，接着说：“我生气是因为你对那女人的态度。我也是女人，我很清楚她被你赶出去时的心情。”
他不说话。眼神紊乱地凝视着她。
她微颤着说：“你那样对她，令我感到害怕。我怕早晚有一天，被赶出去的人变成我！！”
他全身一震。痛苦地看着她。
“对不起。打扰你了！”她推开他的手。
大步地走出去。
林佑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离开…………
出了酒店，她并没有直接回家。只是在街道上，一直漫无目的地晃荡着。
其实，男人和女人在迎接爱情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智商都会由大变小，再变零。连最基本，最简单的事情都会忽略不想。明明两人之间存在着很多差距问题，都会被爱情的魔力暂时遮蔽。等到实在遮蔽不了了。以前的所有美好都变成了恶梦一般。
就像她和林佑。我们都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因此，忽视了一些早就该清楚明白的事情。
的确，她是喜欢林佑的。但并没有到爱上他的程度。
他说过，她对所有的事情都能冷静淡然地去面对。不，他错了。如果她真的能冷漠地对待，现在的她就不会心痛。
她的心是真的痛。一半是为林佑，一半是为自己。
一直以来，总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没想到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一次敞开封存了19年的心绯，却被刺得伤痕累累。她明白，并不能怪林佑，要怪就怪她太过于高估自己……
在外面晃晃悠悠地游荡了一整天。
想起回家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
拿出被关机一整天的手机，按通开机键。
手机屏幕上即刻显示有70多通未接来电和1条未读短信。其中未接来电中有62通是林佑打来的；有5次是崔建明的；剩下的是丽姨的。
那条短信是林佑发来的，只有5个字，2个标点符号：梦翎，对不起！
她茫然地看着短信，心情更加地烦乱了。
她先打了个电话回去向丽姨报平安，当时刚好崔建明也在丽姨家，正好免了她再打电话给他。
打完电话后，她回了条短信给林佑，说：“林佑，你并没有对不起我。那是你该有的自由。”刚发完短信，还来不及放下手机，林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犹豫着到底接还是不接。
在他打了第3遍的时候，她最终还是按通了接通键。
“梦翎，你现在在哪里？！”林佑在那头急促地问。
“我……”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她脑中一片空白。
“可以和我谈谈吗？！”他肯求。
“你其实……”
“我现在在你家小区门口！”他打断我的话，果断地说。
她知道他在小区门口。因为她看到了。
他背对着她，站在暗淡的路灯下，焦急地来回渡步。而她却是在他身后，他看不到的黑暗里。
“梦翎，你还在生气吗？！”林佑紧张地问，转动着身体，向四处张望。
她立刻闪身躲到拐角处的墙角里。语气平和地说：“我没有！！”
“那你……”
“林佑，我说过。你对那女人的态度和行为令我感到没有安全感。而且，我也并不能做到让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我很怀疑，在你心里，女人到底算是什么？！是一件物品？还是连物品也不是？！”她冷冷的说。
“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把女人当作一件物品看待。可是，自从遇见了你，所有事都发生改变……”
“林佑！”她叫。“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这时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一步一步的靠近。
“梦翎。”他叹。“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林佑。你忘了吗，你我都不属于这里。早晚都是要离开的，都要回到原本生活的轨道上。你继续你悠扬的生活，我接着追求我的梦想。其实，我们之间真的隔着太多太多。虽然你的一切都赤裸裸地摆在我的面前，但我却仍然看不清楚。终究无法踏进你的世界，哪怕是半步的距离！”她哽咽着。强忍着泪水的流落。
她与林佑的距离真的是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他就站在她眼前无法触摸到的地方。
“梦翎！！”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她吸口气。
“我想见你！！”他声音低沉。
“我……啊……”她惊叫，手机被摔在地上。嘴巴和鼻子被人用布紧紧地捂住，腰部也被用力地扣着，向后拖去。
“嗯……嗯……”她低呼，挣扎着。
布上的淡淡香气越来越浓，视线模糊了，意识也逐渐遥远。
耳边依稀听到林佑慌张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梦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