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官升巡抚
许无悔刚要率军回师，蓦见身后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向这边而来。行到近前才知是许佑惠、柯乙己亲自率军赶来。却原来许佑惠担心许无悔兵微将寡，守不住古城，早已亲自提一支劲旅赶来，军队才到古城，前方便传来许无悔大获全胜的消息。许佑惠大喜过望，便穿城而过，直接率军赶到前线。许无悔大礼参拜。柯乙己在旁仔细观看，许无悔可不正是张无忌，头立刻就大了，尤其看到大闹柯府的刘翠翠、岳少府也在其中，脸色便更加难看了。
许佑惠看在眼里，却并不知道里面还有刘翠翠、岳少府大闹柯府的事，还只道柯乙己不忿许无悔立有大功，同时也想化解两家恩怨，再想再替许无悔找一靠山，逐笑道：“柯大人，这儿位就是我新收的义子许无悔。”
柯乙己强笑道：“许少将军年少有为，老朽比不了了。”
许佑惠道：“自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儿没什么奇怪的？我闻听柯大人膝下有一女尚未许配人家，也是女中的豪杰，巾帼中的丈夫，正好与我儿配成一对，不知柯大人意下如何？”
柯乙己极为尴尬，支吾道：“就怕小女配不上少将军。”
许佑惠仰天大笑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我回去就把我儿的生辰八字送到柯大人帐中，再找个良辰吉日把这儿门婚事定下来。”说着就拿眼神来看许无悔。
许无悔冰雪聪明，哪八能不明白许佑惠的用意，急忙口称岳父，跪拜于地。
柯乙己顿时手足无措，后悔没有一口推死。此时若在反悔，势必得罪顶头上司许佑惠，晓得他机智善变，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推托，只得含糊其词地答应了。
本来刘翠翠已知许无悔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听到他把婚事定下来，还是不由眼圈一红。想到前些日柯乙己还想设计害许无悔，才不过三、五个月的时光，两人竟然又成了一对翁婿。看来官场之上的确是只有想不到的事，而没有做不到事。
就在当场，许佑惠再次提升许无悔为先锋副将，统雄兵五万，全权指挥江浙平倭大计。许无悔踌躇满志，便下令大军立刻开赴沿海，准备随时出海全歼倭寇。
刘翠翠暗想：许无悔现在羽翼也丰满了，有没有大苍山这点儿人马也无足轻重了。便偷偷率义军离开。一路上，每想到许无悔便觉难过。想着想着，突然又想到柯文若，好奇之心顿生，倒想听听这几蛇蝎女人有何想法。
想罢停下脚步，令一头目率义军继续走，自己便偷偷地潜回了古城。
此时，天色已晚，许佑惠、柯乙己便进城中休息。守将便将两处营房腾出来让二人居住。刘翠翠在古城住了约有一月，对古城甚是熟悉，打听到柯乙己的暂住之处，便偷偷摸来。
说来也巧，柯文若竟然也随军跟来了，此时正和柯乙在房中己谈论此事，刘翠翠便蹑足走到窗前，侧耳细听。
柯乙己道：“女儿放心，明日我就找许大人回绝婚事，料他也奈何我不得。”
柯文若笑道：“爹爹为何要回绝这段婚事？”
柯乙己叹息道：“张经被人陷害，张无忌亲自跑到京师当面求我，我连理都没理，柯、张两家从此就结仇了，我怎么忍心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柯文若道：“爹爹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柯、张两家的确有些恩怨，但两家却从没有结仇。如果两家真的结仇，就不可能结成儿女亲家了。许无悔年少有为，与倭寇接战，屡战屡胜，小小年纪就已荣升副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试想从古到今，有几个小小年纪就成为将军的？女儿能嫁此人，是爹爹替女儿找了个好婆家，又怎说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柯乙己道：“就算你说对，但两家恩怨不了，恐怕也难成一家。”
柯文若道：“爹爹这话就更不对了。我现在许配的是许家，许配的是当朝兵部尚书许大人的义子许无悔，而不是逆臣张家的公子张无忌。这婚事又是谁提的？是当朝兵部尚书许大人为其义子许无悔提的？许无悔又是做何反应？当场口称岳父跪拜于地。所以今后不管他姓许还是姓张，两家的恩怨都已了结了。”
柯乙己恍然大悟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其实许佑惠这儿么做也是有求于我，日后为张经平反昭雪好让我站出来说话。”
柯文若笑道：“那爹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翠翠是既好气又好笑，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一刀结果了这对父女的狗命，真想不到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再想到许无悔的所做所为，和这对父女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果然他们到是最般配的一对。再听下去，料想也不过是官场上明哲保身的伎俩，便悄声抽身离去。
月暗星稀，人单影孤，刘翠翠感到一阵凄凉，出了古城，正要回大苍山，突见一骑轻骑立在城外，马上之人正是新任先锋副将许无悔。
刘翠翠已不想再见到他，脚尖一点地，从许无悔身边掠了过去。
许无悔急道：“翠翠。”
刘翠翠周身一颤。这还是她们相识以来，许无悔第一次直呼其名。心便再也硬不起来，停住脚步，却不回身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许无悔拔转马头道：“我叫你翠翠。翠翠，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是我请你也替我想想，我父亲含冤而死，我至今仍是朝廷的钦犯，我不这儿么做还能怎么做？翠翠，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刘翠翠冷冷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许无悔道：“翠翠，其实我是爱你呀。”
刘翠翠忍不住垂下泪来道：“可你现在已经是兵部待郎柯大人的乘龙快婿了，还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许无悔道：“怎么没用？翠翠，柯文若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吗？我和柯文若只是政治夫妻，我心中所属意的其实是你呀。”
刘翠翠感到许无悔话中有话，擦干眼泪回头问：“你说这儿话是何用意？”
许无悔笑道：“翠翠，你怎么还听不明白，我和柯文若只能是名义夫妻，只有你才是我的真爱啊。”
刘翠翠这才听明白，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脸道：“你是想让我给你做小？”
许无悔道：“有哪儿个官宦人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其实只要我们彼此真爱，质又何必计较名份？”
刘翠翠气极，用力吐了口唾液道：“你拿本姑娘当什么人了？从今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拔出刀来，削去一角衣袖，头也不回地望大苍山而去。
许无悔望着刘翠翠的身影儿直想笑，想不到一个草莽姑娘还挺有脾气。但要叫自己娶她为妻，岂不叫朝中同僚掉大牙？只要暂时能安抚住她，不伤到柯文若就好。本想立刻返回营中，又怕刘翠翠再来难为柯文若，便留下几名亲兵等到明日开城时去通报柯氏父女小心刺客，这儿才率余下亲兵返回大营。
一回到大营，许无悔立刻着手准备大举攻打倭寇海上基地之事。很快打探到岩田美男住在东海大兴岛上，若要全歼大兴岛上倭寇，首要之事便是准备出海战船。由于许无悔连战连捷，震动沿海诸省，一听说许无悔准备攻打大兴岛，沿海诸省民众纷纷献出船来，不到一个月，许无悔的海军已初现端倪。许无悔担心士卒未经海战训练，便将各地征集的一些土炮装在船上，只等时机来临，便率军攻打大兴岛。
原来明初之时，中国海军实力雄居世界之冠，不知为何，成祖死后，历代皇帝都严令禁海，使帝国海军名存实亡，到了中后叶，就连凑起几艘象样的战船也不可能了。幸好明军之敌只是倭寇，倭寇虽然凶悍善战，但犯我边境也仅是为钱财而己，并不舍得发展海军，相比之下，明军还多少占有一定的优势。
这天，海上大雾弥漫，对面见不到人。许无悔一声令下，率领明水师乘风破浪直扑大兴岛。也该倭寇当灭，水师抵达大兴岛，刚完成对大兴岛的军事合围，雾就散了。许无悔大喜，命令将所有船上炮火对准倭寇战船开炮。
当时所谓战船还都是木制的，倭寇的战船虽然高大坚固，但在明水师的猛烈的炮火打击下，倾刻间便已灰飞烟灭了。
本来明军有如神兵天降，已经震动倭寇，侍火炮一响，倭寇赖以逃生的战船灰飞烟灭，倭寇便乱成了一团。岩田美男知道大势已去，回到洞穴剖腹而亡。主将一死，群倭群龙无首，群倭已斗志全，四下逃窜，寻找生路。小野又兵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群倭组织起来。但大兴岛四面环水，易攻难守，小野又兵卫虽有将帅之才，却苦于无险可守，还没摸清明军到底准备从哪儿个地方登陆，明军就已经从东南沿岸冲上岛来。群倭纷纷败退，明军乘势又从东北沿岸登陆上岛，对倭寇形成了两面夹攻之势。
小野又兵卫困兽犹斗，不肯坐以待毙，冷静审视了一下战场情况，发觉东北方向明军较弱，便欲指挥群倭杀出重围，准备夺船逃命。
入侵倭寇几乎都是亡命之徒，又是在情急之下，拼了性命冲杀，明军还真的抵挡不住，纷纷退向岸边，有几个倭寇还真的夺到了船只。
许无悔在坐船上一眼看到小野又兵卫，知道放走了此人将后患无穷，急忙集中所有兵力增援东北明军。
孟钰身先士卒，站在船头直逼东北沿岸。
此时，小野又兵卫已杀红了眼，迎面正撞上孟钰，刀术也没了章法，乱杀乱砍一气。孟钰瞧出破绽，蓦地探进手来，一把捏在小野又兵卫的左手手腕上，运足内家真力，竟将小野又兵卫的左手手腕捏断。小野又兵卫痛得大汗直流，也顾不得许多了，狠下一条心，一刀将左臂砍断，脚不停步地冲上一艘战船。晓得孟钰久历江湖，也没见过这如此凶残之人，连砍自己手臂也能下去手，一愣的功夫，再追已经晚了，小野又兵卫已令倭寇扯帆远航，逃往日本。
许无悔连声冷笑，立刻亲自指挥战船围攻上来，船上炮火齐鸣，打到海面之上，掀起层层巨浪，几乎便把小野又兵卫的战船掀翻。小野又兵卫却硬是从包围圈冲了出来。
原来日本国本是海上岛国，国土由千百个岛屿组成，就是本国内战也离不开海军，因此日本人多通水性，任你巨浪涛天，仍然在船上如履平地。
许无悔大怒，亲自率十余艘战船随后紧追不舍，眼看船上炮弹一发发减少，便急了，担心小野又兵卫会在眼皮底下逃走，一把推开放炮士卒，亲自瞄准目标发炮。许无悔从来没发过炮，一连放了几炮，竟误打误撞地真的打到小野又兵卫的战船之上，烈焰腾起，那船“轰”地一声四分五裂，眼见船上倭寇已藏身鱼腹。明军将士齐声欢呼，许无悔急道：“赶快追上去，勿必要看到小野又兵卫的尸体才算获全功。”
明军乘船赶来，找遍海面上飘荡的尸体也没发现小野又兵卫的尸身，许无悔还不死心，命令士卒扩大搜寻范围，又足足搜寻了一个时辰，小野又兵卫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旁边有位偏将道：“茫茫海中，就算小野又兵卫不被炮火炸死，又能活几日？”
话虽如此，许无悔总觉是块心病，返回大兴岛也是闷闷不乐的，便令人将倭匪首领岩田美男削首，火速派人送到岸上向大帅许佑惠请功。余下清点财物，救助被劫掠沿海百姓之事便交给副将打理。
次日一早，许无悔便传令班师。舟师还没到岸上，远远便看到许佑惠、柯乙己的身影，许无悔心朝澎湃，刚到浅滩，不等士卒放下甲板，便跳入水中，抢步上岸大礼参拜许佑惠。
许佑惠哈哈大笑，双手扶起许无悔道：“我儿扫平倭患，为朝廷立下大功，足以名标青史，流芳百世。我已和柯大人联名上奏朝廷为我儿请功。”
许无悔连忙拜谢。
许佑惠将柯乙己拉到一边，故作神秘道：“柯大人，你可知你的乘龙快婿到底是谁？”
柯乙己笑道：“许大人怎么糊涂了，我的乘龙快婿是您的义子啊。”
许佑惠道：“柯大人，你再仔细看看他到底是谁。”
柯乙己真的又上上下下看了几眼，假装没认出来，陪笑道：“不瞒许大人，我看许将军的确有些眼熟，但却不敢认了。”
许佑惠道：“实不相瞒，他是柯大人的故人之子。”
许无悔忙道：“住事如云烟，还提它作甚？孩儿现在是当朝兵部尚书许大人义子，仅此而己。”
许佑惠一愕，己明白许无悔心意，大喜道：“难得我儿有此胸襟，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说出令尊大人了。”
许无悔道：“孩儿令尊大人就是当朝兵部尚书许大人。”
许佑惠仰天大笑。
不一日，皇上传下圣旨，为前总兵张经平反昭雪，加封许无悔为浙江巡抚兼总兵，总揽浙江军政大权。
原来柯乙己一直是以兵部待郎之位兼任浙江巡抚，主持江浙抗倭大计。现在倭患己经平息，柯乙己自然还朝。许佑惠便和柯乙己商议，在回朝之前，将许无悔、柯文若的婚事办了。许无悔已是封疆大吏，总揽浙江一省军政大权，年少有为，炙手可热，柯乙己自然无话可说。才不过一年的时间，许无悔可谓是喜事连连，春风得意，连走路也觉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因许无悔新婚燕尔，许无悔、柯文若便又在杭州府多住了几日，这儿才辞别回京。许无悔、柯文若一直将二人送至浙江省界才肯停步。
许佑惠突道：“江浙倭患已平，我儿已成主政一方的堂堂封疆大吏，不知下步准备做些什么？”
许无悔一愕道：“禀爹爹，大成至圣先师早就教导过我辈，人生在世需要齐家，治国，然后而平天下。倭寇侵扰江浙多年，百废俱兴，民生凋敝，孩儿首先要做的便是安置百姓，抚慰流民，劝桑耕田，修生养息。”
许佑惠点头埒髯笑道：“这儿话听起来似乎不错，但还是稍嫌不足啊。”
许无悔道：“还请爹爹明示。”
许佑惠却大笑不语。
柯乙己接过话来道：“贤婿，倭患虽然已经平，但江浙绿林借着平息倭寇已然成事。现在他们的力量虽然尚小，若假以时日，一旦天下有变，恐怕就会成为燎原之势，势将危及朝廷啊。你身为浙江巡抚兼总兵，总揽一省军政要务，此事不可虑啊。”
许无悔猛然一醒，想起当初丐帮千里传书事来，果然比朝廷还要迅捷不知倍，如果任其发展下去，难保不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自己也曾到大苍山试图招安，却被碰了一鼻子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许佑惠道：“做为朝廷地方要员，光想着抚慰流民，劝耕桑耕还不算是真正的好官。为人臣者，还需忠君爱民，处处以江山社稷为重，方可名标青史啊。”
许无悔点头道：“爹爹之言极是。但江浙一带受倭寇侵扰之苦已久，梨民百姓无不盼着家国早日安定，我怎忍心再动刀兵？”
柯乙己笑道：“浙江一省军政大权全在你的手中，想平息几处尚不成气候的草莽盗贼还用如此大动干戈吗？”
许佑惠道：“我已向朝廷请旨，留下锦衣卫孟大人助你。”
柯文若眼珠儿一转笑道：“我明白爹爹的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