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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2701次(呼和浩特—银川):初探神秘的西夏国

车次2701

始发站呼和浩特(19:40)

终点站银川(次日6:00)

硬座46元

硬卧99元

区间里程676公里

区间时间10小时20分

2701次是一趟夕发朝至的普快列车。晚上7点40分从呼和浩特发出,第二天早上6点就到了宁夏首府银川。依旧是性价比非常高的绿皮车,25B硬卧车厢实在好得无法用言语描述。与空调25K之类硬卧相比,我甚至觉得25B的硬卧还要舒适、宽敞些。不去纠结到底是不是心理作用了,至少横竖相比都不会输给空调卧铺车就是了。

总算要去宁夏了。宁夏对于我,就像消失的西夏王国和党项族一样,充满了神秘、梦幻般的诱惑。那丰饶的河套平原、雄伟壮观的贺兰山以及那一去不复返的黄河,还有留下过诸多历史遗迹的银川、中卫、固原等,都如魔力神球般闪烁着光芒,吸引着万分好奇的我。我喜欢的宁夏籍民谣歌手苏阳,曾以一曲“宁夏川”来赞美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宁夏川,两头子尖,

东靠黄河西靠么贺兰山,

金川银川米呀粮川,哎嘿……

米呀米粮川呀米粮川。

列车在漆黑的夜里沿包兰线一路驶去,直到清晨我被列车员叫醒换票时,银川站已经迫在眉睫了。到旅馆简单休息了一下,便立即朝开往西夏王陵的旅游班车出发点赶去。站了半天才得知班车竟然取消了,要来年4月才恢复运行,理由自然是旅游淡季,客源太少。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瞅到旁边有个看上去像旅行者的姑娘,也在等待的样子。果断搭讪,没猜错,也是一个吃“闭门羹”的。这时又来了一对情侣,四个人合计了一下不如索性包辆车。与一个留着苏阳式小平头长相也酷似苏阳的的哥绕了半天,最后以60元/人的价钱成交。于是快马加鞭,车在大雾中驶向宁西。

将近一千年前,在这片沃土上曾经崛起了一个由党项族建立的强大政权——西夏国。到1227年被蒙古消灭为止,这个内乱不断的王国才存活了189年,之后便尘归尘,土归土。元朝建国后,对西夏史也极为排斥,西夏王国不但彻底消失,甚至在文献中都鲜有记录,直到清代才逐渐有学者开始研究。所以西夏国在历史的无情碾轧和折磨之后变得愈加脆弱、神秘、诡谲……各种以此为题材的野史和玄幻类文学作品也纷纷涌现,台湾著名小说家骆以军的代表作之一《西夏旅馆》正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创作的。也正因为如此,曾经辉煌过、强盛过的西夏王国在各种传言中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像传奇一样被歌者吟诵,却再也无人能够一睹并还原其真实、悠远的无尽秘密。

站在形如金字塔状的西夏王陵前,一种前所未有的苍凉和悲壮无法抑制地袭上心头。空旷的地平线那头,寒冷的风呼啸而来,仿佛这个曾经的强盛王国里所有化作孤魂野鬼的子民呜咽之声,在今天依旧无法超度的破碎时空面前凄厉地控诉着。我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一直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每当一个人来到这种曾经繁荣的文明遗迹面前,总会带着一种宿命般的轮回模式。你因内心的呼唤最终走来,不是因为你选择了他们,而是他们选择了你。

从西夏王陵中走出来,呼吸了一口雨水过后最纯洁的空气,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的哥带我们四人去贺兰山岩画景区,这又是一盘吸引我的“大菜”。贺兰山岩画记录了远古人类在3000年前至10000年前放牧、狩猎、祭祀、争战、娱舞、交媾等生活场景,以羊、牛、马、驼、虎、豹等多种动物图案和抽象符号,揭示了原始部落自然崇拜、生殖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的文化内涵。要想把完整的贺兰山岩画看完当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们所去的岩画景区主要在贺兰口那一带。出租车朝贺兰山腹地驶去。雾气缭绕的贺兰山,仍旧一幅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情,欲迎还拒地面对远道而来的客人。苏阳曾把贺兰山比作慈祥的母亲,从贺兰山对于银川地区的意义来看,这是一个恰如其分的描述。贺兰山不仅仅是内蒙和宁夏的分界线,还将寒冷的西伯利亚寒流拒之门外,也阻挡了腾格里沙漠的侵蚀,就像母亲一样保护这片土地上的儿女。苏阳也在歌声中纵情唱道:

贺兰山下一马平川花落花又开

风儿吹过吹黄了树叶吹老了好少年

这条路它望不到边我走不到头

听那大雁唱呀唱着,唱到了西关外

路上的人呀,停车问一声你从哪里来

送走了这个,送走了那个说死也不分开

你看那流水不回头,夕阳下了山

不知他们都活在哪里,可再也不回来

哎嘿呦……

贺兰口岩画景区实际开发的面积并不大,转一圈个把小时就能看完。但实际上贺兰山岩画远远不止这一处,据说目前已经发现的便有27个点。古老的岩画记录了这片大地上先民的各种生活方式,刻画在怪石嶙峋的贺兰山上,经受了沧海变桑田的演变并延亘至今。这种最原始的记录方式,反而能够在这个不断变化的星球上把先祖们想要传达的信息保存下来,这不得不令人肃然起敬。假如今天的这个世界不幸被核战或者天灾给毁灭,那么我们又能给未来可能存在的新文明留下什么痕迹呢?如今我们都习惯用电脑去记录一切信息,而这种信息的记录方式其实是最脆弱的,它充其量只是虚拟世界的一些数字、符号和编码而已。而贺兰山岩画,作为当时远古人类的写照,这种珍贵值得后代们加倍呵护。文明的路还很长很长,而到底能走多远全靠人类自身的努力。

回程路上,的哥依旧热情地给我们讲述宁夏的各种风土人情。这是个非常靠谱的哥们儿,一路上大家相谈甚欢,非常惬意。的哥遗憾我没有在最好的旅游时机来宁夏,而我则回答我更看重的是历史、人文这些任何季节都不会变化的“景观”,这种“景观”在我眼里远胜一些自然风光。我对的哥说,虽然我是第一次来宁夏,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也许下次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在春暖花开之后最美好的盛夏时分。希望那时候,我们仍然有缘份遇到。

沿途可选择的旅游地

包头、乌海。

旅行小提示

从银川新月广场发出的旅游班车,每年4月到10月开行,之后便冬眠,千万别扑空。去宁夏旅游主要分为西线、东线和南线,都可包车,价格实在,宁夏的哥的服务可是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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