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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

如果非要让我评选几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那么无论如何大理都会位列其中。

如果单纯地用“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来形容大理,充其量只是对大理景色的一种高级评价罢了。大理绝非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地方,她真正吸引我的,是她娇美容颜下的人文情怀。历史赋予了她厚重的沧桑感和深度,白族人纯朴的民风和海纳百川的气度决定了她的宽容。更让我欲罢不能的,是这些年来无数隐匿在此的文人、艺术家、流浪者、隐士们所营造出的一种“1969情怀”。我毫不避讳自己对欧美60年代是多么地向往,那淋漓尽致地回归自我、爱与和平的嬉皮士运动,曾在全世界轰轰烈烈地上演。直到今天,全球化和信息化的浪潮席卷一切。然而即便如此,在这个物欲如潮水横流的快餐年代里,仍然存在一些与潮流逆行的怀旧者,比如这些漂在大理的人们。或许称之为“漂”有些轻浮了,他们很多人甚至都已经结婚生子,可是却选择了举家搬迁,彻底将自己深深植根在大理这片土地上。在纪录片《大理的日与夜》中,你可以管中窥豹地了解他们的生活。当然,最直接有效的自然是你亲身参与并加入到他们当中来。大理最让人感到温馨的就是她的包容性,无论是原住民还是新移民,都不会抗拒一个热爱生活的你。

走在人民路上,无法抑制的一种轻松欢娱的心情在反复上演。一个个别出心裁的创意小店,总是不经意间地跃入眼帘。随处可见的还有许多可爱的牛皮小广告,“教你学非洲鼓”和“教老外学中文”是最多的。说到流浪在大理的老外,那又是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世界。有一点值得炫耀,大理的老外绝对是在中国老外里普通话平均水平最高的。就拿我所住的大理驼峰青年旅舍来说,酒吧的服务生是老外,睡在我上铺玩萨克斯的艺人也是老外,都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这就是大理,一个能让旅行者驻足、让流浪者安家、让嬉皮士欢乐的天堂。假如凯鲁亚克(美国50年代“垮掉的一代”代表人物)尚在人间,他一定会亲自踏上这片土地来走一遭吧!不过他老人家泉下应该也可以安详了——看看多少怀揣着他那种精神的年轻人,正身体力行地走在路上,带着心中不灭理想的光环与情操。大理,就是这样一个承载着理想主义者无数梦想的精神田园。

路边上老婆婆摘下的新鲜缅桂,串在外套上。

手工制作的饵块非常可口,口渴的时候在路边坐下喝一杯凉粉。

黄昏时能够看见苍山的面容,阴郁的、苍茫的、雾气缭绕又似乎包含着万物的情感。

这里曾作为我们心底守望理想的家园,它值得永远被热爱。如同少年时的爱恋。

只是一个小小的理想,无所谓是否能实现。

这是豆瓣“我们的理想是在大理开一家客栈”小组的一段文字介绍,简单朴实的文字,背后孕育着对生活无穷无尽的热爱。大理的客栈形形色色,真正能长时间经营下来的,比别人多付出的未必是活灵活现的商业头脑,却一定是能够驾驭生活的热情。每一家兴旺的客栈背后,都有一颗让你深深触动的灵魂。大理就是这样有魔力的地方,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慕名而来的有志于投身客栈事业的创业者。但是这里又有她清高或者说理想主义的一面:若想大富大贵,在此地、委身此行业或许是个错误的选择。不能说这里的客栈老板是不食人间烟火、开办福利机构的慈善者,但至少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仅仅把开一家客栈作为一种理想的实现:不以赚到很多钱为目的,但求维持生计、快乐平安,从而实现精神上更高层次的追求。在他们眼里,每天种花养草,看着猫咪在院子里乘凉,和天南地北的旅行者一起喝酒畅谈理想的生活方式,远比“北上广”那些整天带着抱怨挤地铁、挤公交的年轻人有情趣多了。据说还有一家素食自助餐厅,每顿随便吃,5元封顶,所有的素食材质都来自于老板自己的菜园。老板是个压根没打算盈利的“傻子”,他在做着类似一个乌托邦的事业。毫无疑问,这样的小店也只有在大理才能存在。这就是大理可能有些天真和不谙世事的地方,与充满商业气氛的大都市相比,这里简直是一片不可思议的极乐净土。

在大理,还有一类人,他们没有创业的资本,于是选择了用卖艺的方式来谋生。小赵,经常在博爱路和人民路唱歌的流浪歌手,由于和我同住在驼峰青年旅舍,就这样戏剧性地认识了。有一天晚上,我来到他经常驻唱的地方,熟悉的旋律和动人的歌声将我轻易地笼罩住了,他缓缓唱道:

那一年,你正年轻

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

在你心里闪耀着

一种难以言尽的情绪在胸口蔓延着。很久以前,许巍这首老歌曾经循环充斥着我的听觉神经。如今,它又一次像瘟疫一样试图控制我的脑海。那时的人和事,像电影画面一样迅速闪回着。我感觉自己内心最敏感的那根弦在今夜被莫名撩动了,哀伤开始弥漫。望着小赵,他似乎没有发现人群中的我,但他同样情绪高涨,仿佛用尽了全部情感: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

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

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

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情之所至,又无可奈何。这歌词竟然像刀锋一样划破人民路的上空,直插入我的心脏。小赵唱完这首歌,有一位小伙子问他要了QQ号,说能够认识他非常开心,这便是音乐带给人的精神慰藉。我常常想,像小赵这样的人,在大理其实为数不少,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信念又是什么?当看到有那么多的观众欢呼鼓掌,并且用实际行动给他物质上的支持,我仿佛又明白了一些。

我给了小赵身上全部的50块钱。小赵发现是我,说什么也不要。我说,拿着吧,不是卖你人情,而是为你的音乐。你的音乐真的打动我了,牛!小赵羞涩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位女生走过来,对小赵说:“我喜欢了许巍10年,你唱他的歌一点也不输给他啊!”

这就是大理的其中一面。草根的、流浪的、为生活所迫的、永远热泪盈眶的……那么多之一,构成了一个立体的、可爱的大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大理。你的大理,又是哪一个呢?

沿途可选择的旅游地

楚雄。

旅行小提示

在大理,各种客栈各种价位应有尽有,别挑花了眼。如果你喜欢热闹及各种文艺活动,大理驼峰青年旅舍一定能满足你。再回首(一家餐馆)的凉鸡米线,一定要记得去吃一碗。

古城之外,才村是一个能带给你安宁祥和的地方,有无数文人墨客隐匿在此,安心创作。至于喜洲和双廊,人气很旺,如果你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自然也不能错过。沙溪,记得赶紧要去一次,在更多的人还不了解或者正在了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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