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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L87次(宝鸡—西宁西):跨越西陇海,走马上兰青

车次L87次

始发站成都(时间不详)

终点站西宁西(时间不详)

硬卧104元(宝鸡—西宁西价格)

宝鸡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地方,作为陕西省第二大城市,它的中心商业街区经二路就在火车站的前方。我在经二路上像没头苍蝇一样闲逛,总算找到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招待所。50元一晚,带空调和独立卫生间,当这样的美事降临,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更多呢?唯一让我有点不爽的是,这里不给你房间钥匙,凡是开门都要由服务员来控制。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个,那就只能另投去处。所以最后的结果,还是以我缴械投降而告终。办完入住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般的速度冲了个热水澡。

啊,宝鸡。我匆匆地来,又要匆匆地去。我来不及瞻仰伟大的秦始皇陵墓,登顶一下秦岭主峰之太白山,就要继续下一段旅程了。这样的遗憾是难免的。自己毕竟不是一个“集邮型”旅者,而只是一个贪图切身体会的过客而已。

翌日清晨,我乘L87次临时列车,前往青色之海的省会西宁。这又是一趟让我感动不已的旅程,西陇海线上拥有数不尽的稀罕景象,此刻可以慢慢地被我一网捞尽了。我把绿皮车的车窗开到最高处,高到足以把一个硕大的脑袋给探出去。这趟临客隶属成都铁路局,成局旗下的每列绿皮车的窗户都能无限制地开到最大。

而窗外,当秦岭渐渐远去,渭河之水却弥漫着黄沙,没入人眼。三秦之地,充满了惊奇。沧桑的渭水,在隧道与隧道之间几个世纪不变地流淌着,从来不晓得疲倦为何物。只有在黑夜来临的时候,它才会在静默之时悄悄发出一声叹息。更多的是两旁杂乱起伏、毫无规律、仿佛被魔鬼的剃刀清扫过的无言山丘,在风中瑟瑟发抖。这便是大西北,让你想起来便一阵胆寒、又屡次进入你的梦境中的大西北。你说不出是爱他还是恨他。

关口知宏在《中国铁道大纪行》中,曾经在天水郊外寻找那“天上之水”。天水,这是一个让人感到神圣的名字,充满了丝丝灵性。曾经日本的游戏厂商光荣,将三国后期蜀国名将姜维冠以“天水的麒麟儿”这样的名号,而天水正是大将军的故乡。用人杰地灵来形容天水,显然不足为过。而天水的麦积山景区,拥有敦煌莫高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之后的第四大石窟,吸引了无数旅行者前来游览。

列车驶出天水站,朝兰州方向一路开来。从天水到兰州,区间的景致越来越荒芜。这种荒芜让我体内流淌着的血液开始发烫,生在平原地区的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连绵不绝的秃山、裂谷以及漫天的黄沙。所以我感到一种不能承受的粗犷情怀在无休止地膨胀。这里有无数峡谷一样的地貌,有些甚至断裂到穷极无尽,这让你瞬间恍如置身于电影《夺宝奇兵》里的新月峡谷。而那些荒凉的群山,时而突兀凶顽,时而光滑圆润,嚣张地与你对望。只是自己腰间没有左轮手枪,身后没有穷追不舍的恶徒,不然这完全可以复制一幕经典的西部片中火车大追杀的镜头。苍凉的大西北,你有不次于美国西部的景观和比美国西部更宽厚的肩膀与情怀,然而这一切很多人却浑然不知。

过了一阵子,“牛肉面之乡”兰州站出现在我眼前,车上有超过半数的人纷纷下车离开。剩下的一小部分也选择下去透气休息。我也随人群下车,遥望着外面这个让自己有特殊情感的城市。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每个拥有兰州拉面馆的地方,都会无形之中为兰州增加一点知名度。而大多数人,特别是吃着牛肉面长大的孩子,很可能他脑海里第一次留下对兰州的印象,就是在拉面馆里。其实假如你来到吃拉面的地方,比如甘肃、青海,会发现正确的叫法不是“牛肉拉面”,而是“牛肉面”。而在上海大多数打着兰州拉面旗号的面馆,很多都是青海人经营的“青海牛肉面”。之所以改旗易帜,也只能感叹下兰州拉面在全国的惊人号召力了。

兰青铁路才是接下来咱要面对的最真实的一段旅程。一路走向更深的苍凉。驶过美丽的甘西小城海石湾后,逐渐进入青海地界。这里的山相比较之前的山而言,更加缺少一种生气,仿佛干瘪的老人般沉默无语,让人欲哭无泪。列车在西北的荒漠中愈加迷离起来,窗外就好似一个核子大战之后的未知世界一般深不可测、耐人寻味。平安驿到达之后,一场大雨悄然而至,整个世界顿时变得浑浊不堪。直到列车进入西宁市区,大雨却像遵守约定般默契地停了。这时我便可以轻松端详西宁这座城市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是她给我的第一感觉。西宁站在大张旗鼓地装修,列车驶入西站,渐渐停止。简易的出站口,雨后带着泥土味的清新空气,一切都让人倍感惬意。西宁,我来了!

沿途可选择的旅游地

天水、兰州。

旅行小提示

随着青藏铁路的开通,西宁成为了铁路进藏的最重要的枢纽城市,其消费能力也一路水涨船高起来。西宁的如家、7天这样的经济型连锁酒店,其房间价格已经不输给北京、上海等一线大城市了,而房间紧张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青年旅舍更是几乎家家爆满。旅游旺季的时候,来西宁玩一定要提前订好房间,不然真的只能在大街上抹眼泪了。

西宁满大街都是穆斯林餐馆,特别是东关大街一带。值得一提的是,上海大部分打着“正宗兰州拉面”旗号的面馆,绝大多数都是青海人开的。作为一个吃了多年青海牛肉面的人,在西宁吃着牛肉面,那种味道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在上海各种面馆吃面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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