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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对外关系(3)

匈奴单于对苏武的气节十分钦佩,每日早晚都派人问候,苏武痊愈后,单于使人向苏武转达了劝降之意。此时,单于要处斩虞常,单于想借机进一步劝降。在斩了虞常的头以后,卫律说:“汉朝使节张胜谋杀单于近臣,应予以处死,但若投降,可予以赦免。”说完,举剑欲斩,张胜求生心切,就请求降顺单于。卫律接着对苏武说:“副使有罪,你作为正使当受连坐。”苏武反问道:“我既没有参与阴谋,又不是他的亲属,为何要受到连坐呢?”卫律没有回答,又一次以剑相逼,苏武面不改色,不为所动。卫律又对苏武说:“苏君,我从前背汉投奔单于,单于不仅封我以王爵,还赐给了数万奴婢,满山的牛马,以至富贵无比。苏君今日降附,明天也会如此。否则将尸陈荒郊,有谁能知道呢?”苏武闭口不理。卫律又说道:“您如果向我答应归顺匈奴,我们就可以结为兄弟,如不听我的劝谏,他日要是再想见到我,办得到吗?”听到这里,苏武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身为人臣,不顾恩义,背叛主人,抛弃亲人,投降他族,人们为什么要见到你这民族败类!况且匈奴单于信任你,使你裁决他人的生死,你不仅不平心持正,反而想借机挑拨两国君主,让你坐观成败。难道你不了解南越国因杀死汉朝使节,被汉所灭,成为汉之九郡;大宛王杀汉使节,而身遭杀戮,头悬长安之北门;朝鲜杀汉使节而亡国。只有匈奴有幸没有发生这类事情。你明知我不会投降,此举无非是想让汉匈发动战争而已,匈奴国的灾难就要因我的死开始了。”对苏武的这些表现,单于越发敬重苏武,更加想招降苏武。于是将苏武囚禁于大地窖之中,断绝了他的饮食,这时天降大雪,苏武躺在地窖之中,靠吃皮衣上的毛和雨雪,竟得以数日不死,匈奴大为惊异,以为苏武得到了神的帮助。于是把苏武流放到荒无人烟的北海(今贝加尔湖),让他放牧一群羊,对他说:“等到公羊有了乳汁的那天,你就可以回归汉朝了。”就这样,苏武拿着汉武帝的使节节杖,放牧一群公羊于北海之上。

匈奴所提供的供给时有时无,苏武只得以捉野鼠,挖草根馏口谋生。寒来暑往,苏武白天持汉节放羊,晚上抱汉节睡觉,以至节上的毛缨全部脱落了。苏武在出使匈奴前与李陵都是侍中。公元前99年(天汉二年),李陵兵败降匈奴,但一直没有颜面见苏武。很长时间后,才奉单于命令到北海与苏武相会。在为苏武设置的酒宴上,李陵劝苏武说:“匈奴单于听说我与你一向友好,故派我来劝说你,诚心相待。你回归汉朝是不可能了,何苦呢?在杳无人迹之处,你的忠心,你的信义又有谁能看到,能理解呢?你的兄弟两人都因被指控有罪而自杀。我来时,你母亲已不幸去世,夫人因年轻,听说也已改嫁,只有你的两个妹妹和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尚活着,但现在十几年过去了,生死与否,未得而知。人生如同晨露,何必如此自寻苦吃呢?我刚兵败降服时,也曾为背汉而时时自责,痛苦异常。再加高堂老母因此而被收入狱,你不想归附匈奴的心境,不见得超过我。但武帝年岁已高,反复无常。大臣中无罪而被举族全灭的达数十家之多。人人朝不保夕,你的这一切,是为了谁呢?”苏武回答说:“我父子并无功德,但赖武帝信任、培养,位至将侯,弟兄们侍奉皇上,都愿以肝脑涂地。今幸得一杀身效命的机会,就是迎刀山、下火海我亦心甘情愿!臣事君,如同儿子侍奉父亲,子为父死,何憾之有!请你不必再说了!”李陵与苏武共住了几天,又说:“请你听我一言!”苏武回答说:“我想死的念头已由来已久了,你一定要我降于匈奴,请结束今天的欢聚,我效死在你面前!”李陵见苏武心诚如此,喟然而叹道:“义士啊!李陵和卫律的罪过通天了!”不禁泪满衣襟,为苏武留下牛羊数十头,黯然别去。

就这样,苏武在北海牧羊十九年后,才回到汉廷。出使时苏武是正当壮年,可回来时已是须发全白了。苏武忠贞的爱国之心、不屈的民族气节一直为后代所称颂。

武帝以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匈奴内部分裂。公元前57年(宣帝五凤元年),又出现了五个单于争立的大混战,呼韩邪单于率众归汉,南徙于长城脚下。公元前33年(元帝竟宁元年)正月,呼韩邪单于第三次到长安朝见元帝时,提出“和亲”的要求,由此引出了昭君出塞的佳话。

王昭君,名嫱,字昭君(西晋时,因避司马昭讳,改称明君,所以后人又称明妃),南郡秭归(今湖北秭归)人,父王穰,为一农夫,元帝即位后,选“良家子”入宫,昭君因长得春华动人而入选。元帝嫔妃成群,不可能一一临幸,便命画工画成图像进呈,按图召幸,因此,诸宫人都争着贿赂画工,让其把自己的形象画得美一些,动人一些,以求得元帝宠幸,有的宫人甚至出钱十万。王昭君自知美貌过人,加上生就一身傲骨,没有贿赂画工。因而画工对昭君进行丑化。致使入宫几年,也没有见到元帝是什么样子。当得知呼韩邪求亲的消息后,昭君主动提出应召。元帝从图像上见昭君长得很一般,也就同意了她的请求。临行前,元帝召见单于和王昭君,只见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景裴回,竦动左右”,真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元帝和满朝文武都被王昭君的美貌惊得如痴似醉。元帝后悔了,想把她留下,又难于失信。这样王昭君在汉送亲使的陪同下,和呼韩邪单于一起,从长安北上,冒风沙,走了数十天,才到达单于庭。

王昭君入匈奴后,住穹庐,被旃裹,食兽肉,饮乳酪,与呼韩邪单于生有一子,两年后,呼韩邪单于病死,昭君从“和蕃使者”的大局计,忍受委屈,尊重匈奴习俗,再嫁给呼韩邪单于大妻子所生的长子复株累单于,又生二女。

对昭君出塞这段佳话,1963年,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董必武曾写诗歌颂说:“昭君自有千秋在,胡汉和柔识见高。词客各摅胸臆懑,舞文弄墨总徒劳。”这首诗,刻成碑文,耸立在呼和浩特市南郊的昭君墓前。

从昭君出塞后的半个世纪当中,汉匈间一直保持着和平友好的局面,正如史书所说,自此以后“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无干戈之役”。

王莽篡汉后,实行民族歧视政策,使汉匈关系重新紧张起来。匈奴势力也有所发展。

东汉建立后,一开始对匈奴采取守势,曾派王昭君弟弟王飒出使匈奴以修旧好。又治长城,筑亭候,修烽燧。但由于匈奴已转居塞内,收效不太大,但不久,匈奴内部又发生内讧,分裂成南北两部。南匈奴归附东汉,散居于北地、朔方、五原、云中诸郡,逐渐放弃了游牧生活,从事农耕,与汉人融成一体。北匈奴则退居漠北,明、章时期,对匈奴进行了大规模的出击,特别是公元89年,窦宪的出兵,败北匈奴于稽落山(今蒙古西北部),其投降者二十余万,汉军又出塞三千余里,追至燕然山(今蒙古杭爱山)刻石勒功而还。从此,北匈奴向西远徙,辗转进入欧洲,对欧洲的历史发生了很大的影响。

在进击北匈奴的同时,东汉也加强了对西域的控制,在重新设置西域都护后,又派班超出使西域各国。

班超,字仲升,扶风平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人,班超因家境贫寒,曾为官家抄书,以供养家庭。一次,他在久伏书案抄写劳累时,曾掷笔叹息说:“我说不上有什么更大的抱负,但愿像张骞出使西域,建立功勋,总不能把一生的岁月这样消磨在笔砚上。”这就是历史上“投笔从戎”的故事。

班超在公元73年(明帝永平十六年)奉命出使后,首先来到鄯善国(今新疆鄯善东南)。鄯善王起初对他们十分礼敬,但不久却怠慢起来。班超意识到,一定是来了匈奴使者,并用计从鄯善侍者的口中了解到了详情。班超对部属们说:“我们远离汉廷,置身绝地。原可以为国家建功,自己也可以得到富贵,如今,因为匈奴使者的到来,鄯善王改变了态度。如果他把我们给抓了起来,献给匈奴,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既然是身陷虎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倒不如袭击匈奴使者住所,把他们全部消灭,迫使鄯善王服从我们。”于是班超他们在一个星高风大之夜,放火烧了匈奴使者的住所,烧死一百多人,杀死三十余人。班超这一果敢的行为,使鄯善上下大为震恐,决心与汉结好。此后,班超又出使于阗,迫使于阗王归服,到疏勒,废黜了亲匈奴的疏勒王,更立亲汉的贵族。班超在西域共经营了三十年,对巩固汉朝西部边疆,保持西域与中原的密切联系,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在和匈奴发展关系的同时,汉和南方的越族、西南夷、青藏高原的羌族和东北地区的乌桓、鲜卑、夫余、挹娄、高句丽等民族的关系都得到了加强。汉代封建经济的发展和国家的统一,是各族人民共同进步的结果。

正因汉代华夏族和周边各族的联系不断得到加强,各民族互相交往,互相学习,互相融合,使以华夏族为主体,融合了众多民族的汉族最终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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