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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烟枪里的杀机——吴佩孚暗杀萧耀南

“如何不着急?着急又如何?且在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哪里去逃荒?逃荒到哪里?但愿青天睁开慧眼,绝处逢生。”

这副对联出自萧耀南之手,是他在穷困潦倒时写的。从这副对联中,我们也可以看出这个臭名昭著的大军阀有着怎样的野心。正是这份野心使得他从困苦中发迹,在屠杀中一步步高升。同样,也正是这份野心,招来了他的杀身之祸。

结交贵人

萧耀南,字衡山,湖北黄冈人,是家中次子。萧耀南自幼家境贫寒,其父萧荣俊以货郎为业,难以抚养两个孩子,便将萧耀南过继给其兄萧荣顺。萧耀南在其伯父的资助下完成学业,后来娶了苏氏为妻,生一儿一女,以教书为业。然而,微薄的收入难以维持家里的开销,因此负债累累。1896年,20岁的萧耀南出于无奈,离开家乡,出外谋生。萧耀南曾卖过水,当过码头工人,后经人介绍,到武昌新军第八镇工兵营当兵。也就是从这时开始,萧耀南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

1901年,张之洞在武昌创办湖北将弁学堂,由士兵中选取学生。萧耀南便考入了该校,并在那里认识了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哈汉章。时任清王朝军咨副使的哈汉章是萧耀南在将弁学堂时的教官,他十分赏识萧耀南,处处帮助萧耀南。正是由于他,萧耀南才在军界站稳脚跟。后来,他又把萧耀南推荐到陆海军练兵处任职。

1909年,萧耀南被陆海军练兵处派到驻奉天的北洋第三镇任第九标第三营管带,从此便与该镇统制曹锟结下深厚的关系,他的升官之路也从此开始。

步步高升

萧耀南是个极富心机的人,他看到了曹锟的势力,便决心依靠这个靠山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追随曹锟期间,他一直扮演着一个“忠实的奴仆”的角色,对曹锟言听计从。曹锟对萧耀南也十分赏识,并把自己妻子的妹妹嫁给了他。二人的亲密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1912年,曹锟的第三镇改为第三师,便任命萧耀南为第九团团长,并授予陆军少将的头衔。1920年,皖直两系军阀战争爆发,结果段祺瑞失败,曹锟便拥护黎元洪为大总统,因此颇得黎元洪的信任。曹锟自己升官发财的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连襟,于是晋升萧耀南为陆军中将师长。后来,曹锟选举大总统时,萧耀南出力又出钱,成为曹锟的忠实拥护者。曹锟就任大总统之后,更是提拔萧耀南为两湖巡阅使,晋升其为炳武上将军。

就这样,萧耀南从一介寒士,步步高升,成为直系的一员大将。然而,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萧耀南的野心也一天天地增长,他本来的面目也渐渐地表现出来。他出任两湖巡阅使不久,便使用手段把原来湖北省省长排挤出去,在没有任命的情况下,自己兼任了湖北省省长一职。由于他与曹锟的关系,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在升官之路上,萧耀南还结识了注定要在他生命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一个人——吴佩孚。萧耀南任曹锟参谋长时,吴佩孚任师部副官长。二人都读过一些书,同为秀才出身,不免惺惺相惜,遂义结金兰,以兄弟相称。但是,随着自己势力的不断增大,两人开始明争暗斗,都把对方视为自己前进的障碍。

明争暗斗

军阀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昔日的兄弟也难免成为今天的对手。

萧耀南和吴佩孚虽然一直在暗中较劲,但是考虑到公开对峙对自己有害无益,所以二人虽然都不满于对方,矛盾却一直没有公开。然而,一件事情的发生使二人彻底撕破了脸。

1925年10月,浙奉战争爆发,奉直两系军阀的矛盾异常地尖锐。直系的将领便拥护吴佩孚为川、黔、桂、粤、湘、浙、闽、苏、皖、赣、鄂、豫、晋、陕十四省的联军总司令,讨伐奉系。萧耀南虽然很不满意吴佩孚出任总司令,但是碍于大局,只好同意。同时,他明白,吴佩孚的讨奉行动势必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因此,在拥护吴佩孚时,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第一,讨奉军联合冯玉祥共同讨伐张作霖;第二,各军军饷不得由湖北省负担;第三,湖北的政务,由萧耀南主持,吴佩孚绝不干涉。不料,吴佩孚上任后马上就违背了这些协议。首先,吴佩孚将联冯讨奉改为联奉讨冯;其次,吴佩孚军队的军饷仍靠湖北筹集。吴佩孚还设立汇兑总局,准备发行军用券3000万,并且对盐加价,还要以湖北官产抵押贷款。最让萧耀南难以忍受的是吴佩孚利用权势,横加干涉湖北政务军务,将其亲信安插到萧耀南管辖内的重要职位,意图架空萧耀南。

吴佩孚的这一切行为严重地损害了萧耀南的利益,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有所行动了,否则就会被排挤出局。不料,此事先被吴佩孚察觉。早有除去萧耀南之心的吴佩孚一直苦于没有理由和借口,“倒吴”事件发生之后,吴佩孚认为除去萧耀南的时机到了。

收买杀手

吴佩孚明白如果明目张胆地除去萧耀南,势必引起其他各省的惊慌,对自己十四省联军司令的地位不利,于是决定暗中除去萧耀南。然而,萧耀南毕竟是一省之长,无论在家还是出行,戒备都十分地森严,特别是他得知自己“倒吴”事件败露之后,更是命令部下24小时执勤,不得有任何疏忽。这一切也都看在了吴佩孚的眼中,吴佩孚明白要除去萧耀南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正是基于这种想法,一个人引起了吴佩孚的注意,他就是萧耀南的书记官马志宏。

马志宏曾与萧耀南的一个小老婆有私情,萧耀南发现这件事之后十分恼怒,曾当众大骂马志宏。虽然,萧耀南念在他跟随自己多年的情面上没有严惩马志宏,但是这件事还是使得马志宏感到没脸见人,况且,自此以后他也无法与心上人相会。

吴佩孚了解到这一情况之后,马上设法找到马志宏,对他说:“我很欣赏你的才华,希望你能为我效力。”马志宏也是个圆滑之人,听出吴佩孚的话中藏有玄机,忙满脸堆笑地说:“能为总司令效力是在下的荣幸,但不知在下可以为总司令做些什么?”吴佩孚听得此话,便知刺杀之事已有七八分的把握,于是笑着说:“我欲收马书记官在我的帐下,不知马书记官意下如何?”马志宏忙说:“在下求之不得,有什么可以为司令效劳的,司令尽管说。”吴佩孚见时机已经成熟,便说:“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确有一事想请你帮忙,我想请你帮我除去萧耀南。”说完这话,吴佩孚看了有些迟疑的马志宏一眼,接着说:“我知道你追随萧耀南时间很久了,难免会有一些感情因素的影响,你先别急着回答,听我说完我的条件以后再回答。”吴佩孚笑了笑,接着说,“首先,我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其次,成功之后,你到我手下工作,保证你的厚俸;另外,如果刺杀成功的话,你还可以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何乐而不为呢?”久经官场的马志宏明白,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件事今天就很难活着回去,因此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他又想了想,吴佩孚和萧耀南之间的斗争在所难免,吴佩孚的势力要远远胜过萧耀南,如果有一天萧耀南垮台了,自己就没有了安身之所,那还不如早作打算,若是真能靠上吴佩孚这棵大树,自己的前途必是不可限量。想到这些,马志宏马上笑着说:“承蒙司令不弃,在下一定完成使命。”吴佩孚笑着点了点头。

烟枪投毒

从吴佩孚那里回来之后,马志宏一直在考虑杀死萧耀南的方法,他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行事,以免打草惊蛇,必须周密地安排,才能一击致命。他突然想到萧耀南每天都有吸大烟的习惯,于是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1926年2月14日,外出回来的萧耀南照例拿起了烟枪,不料,没吸上几口,他便鼻孔喷血而死。原来,马志宏事先在萧耀南的鸦片中下了毒药。就这样,野心勃勃的萧耀南结束了他的一生,观其一生,都是在争名夺利中度过的,而他最后也倒在了名利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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