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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琴海

第二天,妈妈把他带到一个山顶上,木木看到妈妈逐渐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对他说:“孩子,你就站在这里,等一下……”

木木乖乖地站在那里,妈妈望着他,依依不舍地一步步地退到了山脚下。

木木发现,山顶上只剩下自己了,他正想叫妈妈。突然发现眼前飞来一团黑的东西,那东西转了一阵又变成了人形,原来竟是个人!

这个人长着一张奇丑无比的脸,他身材臃肿,不修边幅,但目光如炬。木木有点害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他朝木木走了过来,并从身后拔出一把剑,把剑塞在木木手里。他对木木说:“我就是那个教你剑法的人,我会教你用剑体会周围的一切!我会把你变成一名真正的剑客,所有的痛苦都是暂时的,你不用害怕。”

木木抱着那把剑,觉得它真的好重,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它压垮,剑身宽宽的,剑把很长,可以供他两手同时握住。他感觉剑的周身就像在散发着一种寒气,自己总想逃避。

木木突然一冲动,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劲,竟一下子拔开了剑的外鞘,他把剑横在自己面前,贴在眼前,一股寒冷的气息侵袭了过来。他开始凝视着那样一段锋利的剑刃,突然发现,这样的一个动作,竟是那么的舒畅惬意,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从身上一掠而过。

木木的神情变化落在那个人眼中,他笑了一下,对木木说:“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这个时候准时到这里等我,我们一起来练剑。要想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先忍受别人忍受不了的东西。除了我的身世和来历之外,任何一个问题,你都可以问我。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叫云上尘。“说完,就化作一团云,瞬间没有了踪影。

后来,木木的生活就开始有了这样一把剑,云上尘总是一丝不苟地教他演练每一个招式。那把剑真的重,木木的胳膊每天晚上都会很酸很痛,但每当他看到妈妈很期望的眼神时,就暗下决心,无论多么辛苦和艰难,一定不能让妈妈失望。

云上尘是个很奇怪的人,来去无踪,他的打扮、举止、言行和岛上的人们有很大的差异。他脾气暴躁,反复无常。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愤世嫉俗,痛骂世上的世俗礼节和世态炎凉,他把人们眼里最尊贵的东西都骂得一文不值。他安静的时候,会给木木讲些人生的道理,他说的话,尽管让木木似懂非懂,但也感觉很有道理。

他那次对木木说:“让你学剑的最终目的,不是跟着尘世上的人去厮杀。剑法的高明在于让你在修行和忍让的过程中学会一些道理,它到达了一定的境界会使你拥有一颗善良而美好的心,也就是你最终体会到了什么是‘宇宙苍生’。”

木木听到这些话很茫然,就问:“一颗善良而美好的心和练剑有什么关系吗?那些剑法高明的人都很善良吗?不练剑难道就不能善良而美好了吗?你让我做人要善良,要懂得感恩,但是又让我心狠手辣,我实在弄不懂其中的含义……”

云上尘立刻大声说道:“那些无知而庸俗的众生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剑法,什么才是真正的法力!人身上有可爱的东西,但是也有可憎的东西。人早晚要被自己贪婪吞噬掉。现在你还不可能体会到这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手中有剑,心中有剑,剑就是你的一切。你心中要时刻存在一个信念:抵杀!狂妄的人有救,自卑的人没有救。认识自己,降伏自己,改变自己,才能改变别人。这是剑法的第一段,等你把剑练的所向披靡之后,自然就会过渡到第二个段,那时你不再只想着杀戮和逞强,会明白征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用你的心征服他的心,而不是用剑,要让他们心服口服。这叫手中有剑,心中无剑。那时候你会以天下为己任,胸怀天下。

“那么学剑究竟是为了杀人还是救人?”

“当你觉得一个人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你就要杀掉他!”

木木愕然。

“但一切不可操之过急,没有经过世俗的超脱是虚伪的,没有经过战争的放弃是可耻的。一步步来吧!没有诸多的恩恩怨怨和是是非非,怎么可能体会到高明的剑法呢?”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轻声叹了一口气,自语自言道:“哎,不知道要流多少血,经历过多少伤痛,才能圆一梦……”

“好了!现在全心全意地去练剑吧!心中一定要充满信念!这样动作才能到位,剑法才能有摧毁性!要用心!记住还要心狠!”他突然对木木喝道。

木木显然不能体会到他话的意思,他觉得师傅是个很矛盾的人。他冷漠而沉闷,外表高傲、内心孤独,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想成全什么,却又想毁灭些什么。木木只能按照云上尘所说的,从一招一式开始,他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练剑上,每天练剑的时间越来越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顾着和姐姐雪小纯玩耍了,云上尘不断地在他耳边重复那些寓意深刻的话,那些话使他不再那么幼稚单纯。他已经告别了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那样一段由雪小纯带领着的天真而烂漫的光阴,渐行渐远,一去不返。

一天,他从那片山顶上下来,浑身疲惫不堪,他每次回家都要经过一片海滩,今天再次经过那里的时候,发现脚下的小水滩里搁浅着一条小鱼。大概是涨潮时被潮水推过来的。他弯腰看着那条小鱼儿,它给人一种精致而灵巧的感觉。有点特别,大大鼓鼓的眼睛,水汪汪眨着,尾巴扁而宽。浑身金黄色。也许是搁浅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奄奄一息,它期盼的眼神让人看了怜惜。木木立刻把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放在面前看了看说:“你好可怜啊!不过幸好你遇到了我,呵呵……”然后把它放归进大海,那只小鱼到了海里,立刻变得欢快起来,它迅速游动了几下,朝大海远处游去,木木看着它展露出笑容。

正当他转身想赶快回家时,突然发现那条小鱼又游了回来,他在木木脚下摆了几下尾巴,围着他的脚游了一个圈儿,然后游到他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木木惊得几乎跳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刻他永生难忘。那条小鱼竟然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她的眉眼弯弯,嘴角弯弯,眼神清澈透明,笑容纯净明丽,还露着两颗俏皮的小虎牙。那个女孩站在他面前,看着木木发呆的样子,冲他“咯咯”地笑,笑声清脆而甜美,里面有着一种新鲜的、沁人心脾的味道。

木木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她则紧跟着迈了几步,笑着走到他面前。

那女孩子紧接着自我介绍道:“你好啊!我叫洛洛鱼,我来自爱琴海,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大家以后就是好朋友啦!”

木木愣愣地看着这个穿着金灿灿衣服,格外清纯的女孩子,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洛洛鱼调皮地打断了他,笑着说:“不用自我介绍了,我知道你叫木木,你的妈妈,师傅,还有姐姐我都知道啊!呵呵……”

“你怎么知道的?”木木迷惑地问。

“我不仅知道你的事,我还知道你们人世上的任何一件事呢!”洛洛鱼自豪地说道。

“真的吗?那你到底是谁?说请楚点啊。”木木追问道。

“我几句话也说不清,我就来自那个地方,爱琴海,那儿,就在那里!”她用手指了指大海的那一边,遥远的天水相接的地方。

木木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可他什么也望不到……

洛洛鱼紧接着说:“爱琴海,是整个海域的中心,它远离你们人类,那里没有是非黑白。明争暗斗和世俗名利,是你们人类所不能抵达的境界。”

然后她看了一下天空,又对木木说:“时候不早了,我必须要回去了,真对不起啊。对了,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以后想见我就拿着这个东西,放在眼前,心中默念三遍:洛洛鱼。我就会出现!”说完她微笑地递给木木一块玉佩,又对他眨眨眼,说:“再次谢谢你救了我,拜拜!”然后又变成了小鱼,游走了。

木木跑回家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他说他甚至无法描述那个女孩子有多么可爱清纯,聪明伶俐,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一样,世上一定很难找。

妈妈含笑地告诉他:“孩子,她是另外一个世界上的人,尘世上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女孩子的,而我们都是被世俗侵染的凡人……你长大后,我会让你知道很多事情的。”

此刻,木木心中已经充满了太多的疑问,自己是谁?身世怎样?妈妈的话为何总不能言尽?师傅又是谁?自己又为什么要去学剑?爱琴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木木要练剑,和姐姐雪小纯在一起的时候就少了许多。雪小纯有时候见到木木,就吵着要去看他练剑。她说她喜欢看到那些剑客们长发飘逸,长剑挥舞,眼神忧郁的样子,因为她偶尔会在岛上见到一些剑客来回走动,他们往往神秘不可测,当然剑在这里被认为是贵族们的兵器,它高贵而锐利,一般人是不可能精通剑法的。

她好奇地问木木:“是不是将来你也能成为一名剑客呢?”

木木犹豫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师傅说过,这个世上真正的剑客是很少的,一个真正懂得剑而又功力高强的人,是不会轻易张扬地把剑横在别人面前的。”

“那他们把剑藏在哪里啊?是袖子里吗?”雪小纯笑着说。

于是木木就把剑放在袖子里试试,“不行啊!放不进去!”木木开玩笑地说。

“我可以去看你练剑吗?”

“不可以,师傅说的,就只有我能见到他,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行。”

“这样啊!那就等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客时,我再欣赏吧!”

“嗯,放心吧!姐姐,一定会的!”木木乖乖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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