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出冷饮店,走在台北似乎永不会暗的夜市之中。
我很快就沉浸其中,看着两旁拥挤的小店,似乎永远没有劲头。我们向前走着,突然,在一个摊位前面看见了一个人——长泽静子。静子一只手拿着刚做好的蚵仔煎,一只手正要交钱。我大叫了一声静子的名字。静子惊愕地转过头来,紧忙把那蚵仔煎放到小摊的桌子上,向我的远处跑。她没有犹豫,只是惊愕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她向前奔跑,推挤着人群,向前奔跑。
“别跑!”我跟在她身后,用力地跑着。站在我前面的人,不约而同地将头转了过来。他们在看我,表情如同静子刚看见我时那般惊愕。
“文澈你干什么去?”是聂芯的声音,但是,我已经无暇顾及。
我想前奔跑着,追逐着静子的影子。我泪水直流,混合着妆容,流了下来。
静子还在向前奔跑的着,人群自动给她让开一条道路,但是,又在我面前聚合。他们故意不让我追到静子。我终于,还是放弃了。我站在原地,拼命喘息着。我感觉心跳的很快,几乎飞出我的胸膛。我站在原地,双手伏在我的膝盖上。
我喘息着,听着聂芯叫我的名字。
我给静子发了一条微信:“你是不是在台湾?”
静子如往常一样,没有回复给我。
那是静子吗?还是我的错觉。回到酒店,我久久不能释怀。那一夜,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我打算明天告诉聂芯,静子的事情。
我不清楚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在醒来的那一刹那,我对于我昨晚做的梦十分清楚,但是,当我洗漱完毕之后,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今天,聂芯打算搭乘火车到远一些的地方去玩,于是我们很早就来到火车站,打算去平溪区游玩一天。平溪区的人口并不多,而且境内多山,是一个适合游玩,但是不适合居住的地方。
等到火车刚刚开动,我就忍不住对聂芯说了长泽静子的事情。
“我似乎是喜欢静子的。”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四周围树木繁茂,远处似乎有无穷无尽的高山。
“听出来了。”聂芯对我说道。她靠在窗户一旁,听着四周围的风声。她的头发被风动,看着窗外的风景,久久不语。
“但是,我现在很困惑。”
“为什么。”
“我觉得静子离我很远,所以,我不能去爱静子。”因为,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我可以得到静子。静子总是在疏远我,而后又给我那么一点飘渺的希望。
“真是有病。”
这是聂芯给我下的最后结论。她不再说话,依旧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来到平溪,我总是觉得很熟悉。我总感觉,平溪很像是在某一个日本电影的画面。没有喧嚣的繁华都市里的高楼大厦,低矮的楼房临山而建,四周围的植物却繁茂。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下子把我拉回到了十年前。
“文澈,怎么说呢,我觉得,张家耀,是故意报复你,才选择自杀的。”
“为什么?”
我们在铁路一旁走着,踏在水泥路上。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他为什么叫你过去,看着他死呢。如果,我是爱你,我是一定不会让你看见的。他一定是恨你,所以才叫你过去的。”
“为什么要恨我。”
“不知道,我只是这么想而已。不过,如果他真是在报复你,我想他的目的达到了。”
我点头,不再做声。
他为什么要恨我?我问着自己。
“我又没有杀掉他爸爸或者他妈妈,跟他在一起期间,我也没有和他怎么吵过架,他凭什么恨我?”
“你也没有怎么关心过他吧。只要他稍微情绪不稳定,你就疏远他。”
“我是不知道那时候如何对他,你知道吗。聂芯。”
“所以,这就是关键啊。他在报复你,他认为他得不到你的爱,所以,他才在你面前死亡,要你在意他一辈子。”
只要我稍微忘却他,他的灵魂就会冲到我面前。我是被他下了诅咒对吗?我问着自己。我想起了Hall,想起了,每当我沉浸于与Hall的喜悦之中,张家耀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他就是这样,缠着我,一刻不停。
“我要如何是好呢?”
聂芯木然地摇了摇头说:“试着忘记张家耀。”
“做不到。”我直白地回答道。
我无法忘记他,他就像是我身上的纹身,永远依附在我的身体上,即便我将它洗掉,也会留下疤痕,让我永世难忘。我似乎,只有重新找到自己的心,才可以。但是,我发觉,现在唯一的突破口,找到我心的突破口,就是长泽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