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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四皇帝时代

尼禄自杀之后的两年间,各地先后并立竟有四个皇帝,他们大都是经验丰富的军团首领。他们之间的帝位之争,也即是大规模的军团混战,使整个意大利生灵涂炭,最后以韦伯芗的胜利告终,罗马从此进入弗拉维王朝统治时代。

年迈之主

皇帝塞维乌斯·加尔巴(前3~公元69)出身于一个古老的名门望族,他继承了尼禄的王位,但他跟恺撒家族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他自幼对文学艺术很感兴趣,尤其擅长法律。他对男人有着更强的情欲,但他承担了做丈夫的义务(屋大维时立法必须结婚),但是当他失去了妻子列比达和她给他生的两个儿子之后,一直坚持没有再娶。

在日耳曼任总督时,他对士兵进行严格训练,迅速地阻止了蛮族入侵高卢之势。在卡里古拉被杀消息传来之时,许多人鼓动他趁机起兵,但他选择了归附克劳狄。克劳狄对他非常信任,他未经抽签就取得了代执政官总督衔统治阿非利加两年,负责整顿行省秩序抚平蛮族起义。

高卢爆发反对尼禄的起义后,他响应了高卢总督文德克斯号召做“人类的解放者”,这可能是出于不得已,因为他已截获了尼禄处死他的命令。高卢起义军被镇压和文德克斯之死曾使他非常震惊,他甚至悲观绝望得准备自杀。不过这时,从罗马传来消息说,尼禄死了,全体人民都宣誓效忠于他。他放弃了总督头衔,接受了恺撒的称号,率军开往罗马。不久,镇压了近卫军长官、日耳曼总督和阿非利加总督后,他的统治才真正稳定下来,不过很快又陷入新的危机。

加尔巴因他的“吝啬”(当时国库已被尼禄耗空,加尔巴无力恩赐人民)而变得不太受人们欢迎,他的名声和威望反而不如他夺权之始。据说他受三个顾问的意见左右,导致经常自相矛盾,时而过分严厉和吝啬,时而过分宽容和粗疏。他只凭一点点怀疑便不加审判处死了两个高等级的杰出人物;他很少赏赐罗马公民权;他撤回尼禄的全部奖赏,只给得奖者保留十分之一;他允许自己的朋友和被释奴任意征税或免税,任意惩罚无辜或赦免罪犯。这样,他引起了各个等级的不满,尤其是士兵们对他更加憎恶。

失去士兵支持的加尔巴错以为引起不满的原因是自己年迈而无子,他集合士兵收养庇索·李奇尼阿努斯为自己的儿子并立为继承人,但是他只字未提实际上最关键的问题——犒赏军队问题。当奥托已占领了近卫军大营,许多人劝他尽快赶去用他的权威赢得胜利。最后,他决定死守宫殿,从驻守城内各处的军团召集了一些士兵护卫宫殿。由于听信阴谋者蓄意传出的谎报,他以为暴乱已被平息,走出宫殿来到街上,被一队骑兵包围杀死。

加尔巴死时73岁,一共当了7个月皇帝。在他受困之时,他所要调的军队都不理睬他,只有一队日耳曼老兵除外(这是因为前不久他们生病时皇帝曾对他们关怀备至)。

百日之君

皇帝奥托(32~69)自幼挥霍无度且蛮不讲理,经常被其父鞭打。他父亲死后,他向一名宫中颇有势力的被释女奴求爱讨好,通过她取得了尼禄的信任和青睐。他的势力如此迅升,有人甚至认为他和尼禄之间有淫乱关系,因为他竟能为一名被判有勒索罪的前执政官开脱罪责。他参与了尼禄的全部密谋活动,当尼禄使他的情妇波贝娅离婚后把她暂时交给奥托照料,奥托假装和她结婚。据说,他竟假戏真做,与尼禄成为情敌,最后被尼禄赶去了西班牙的卢西塔尼亚行省任财务官。尼禄死后,他率先投效加尔巴,在拥护加尔巴为君之时也怀着强烈的权力欲望(有一个占星者预言他必将作皇帝)。

在他行动前不久,他为皇帝的一名奴隶谋得一个管家职务,他向这个奴隶索贿100万塞斯特尔提乌斯,这便是他的全部起义基金。他赏赐金钱给几名亲信卫兵,让他们争取拉拢了一小部分近卫军士兵。他认为人数不必很多,只要一开始行动,许多人便会趋之若鹜。选定日期后,他在市心广场被他的亲信们拥为皇帝,如期所料立即得到许多士兵的响应。为了赢得士兵们的忠诚,他在士兵集会上干脆允诺,他本人只要士兵们留给他的。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当加尔巴被诱杀之后,他在傍晚来到元老院做了一个简短的报告,声称他被人架到这里接受政权,他将按所有人的意志行使权力。大约同时,日耳曼军队宣誓效忠维特里乌斯。奥托曾派特使建议维特里乌斯做他的共治者和女婿,可是战争显然是不可避免的,维特里乌斯的先头部队已经逼近。一夜,当军营中的武器被搬出时,士兵们怀疑有变,纷纷不听指挥赶往皇宫,直到看到奥托才平静下来。

在士兵的催促下,他率军出征,起初赢得了几场小胜。在贝特亚库姆决战中,中了敌人和谈之计,在敌人的突然攻击之下大败。奥托虽未在战斗中牺牲,但他认为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耻辱,决定自杀以谢天下。他在己军大营中自刎而死,死时年仅38岁,一共做了95天皇帝。据说,在场的士兵无不痛哭流涕,在他的停尸场边立即自刎。当奥托活着时,很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可是在他死后,却把他捧上了天。

饕餮之王

奥鲁斯·维特里乌斯(15~69)出生于一个罗马骑士之家,据说他是在提比略的隐居处卡普里埃的男女情人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被人谑称为“斯宾特里亚”,人们甚至认为他父亲最初的晋升便是以他失去童身为代价换来的。

维特里乌斯通过“爱好”与提比略之后的三位皇帝建立了良好关系:由于喜欢驾车得以接近卡里古拉;由于喜欢掷骰子得到克劳狄的青睐;他同尼禄在各种喜好上都差不多。三位皇帝都很宠爱他,他没有因为政治风波而耽误仕途,在政治上平步青云。加尔巴之所以任命他掌管日耳曼行省令人颇为不解,加尔巴公开的说法是最不必担心那些只考虑食物的人。

维特里乌斯抵达行省不久,就受到了日耳曼行省军队的热烈欢迎,他进入军营后便不拒绝任何人的请求,主动使犯错者免于羞辱,使被告人免于起诉,使判刑者免于惩罚。不到一个月,不满皇帝和意欲造反谋求财富的士兵们把他从卧室拖出,欢呼他为皇帝。加尔巴被杀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安顿好日耳曼行省的事务,把军队分成两大部分,一部分前往进攻奥托,一部分由自己亲率跟随其后。当他行至高卢之时,贝特亚库姆大捷和奥托之死的消息传来。他发出敕令毫不犹豫地遣散了全部近卫军大队,因为他们树立了一个反复无常的榜样。

维特里乌斯进入罗马之后,大都按照自己的演员、车夫们尤其是被释奴阿西阿提库斯的建议和主张行使皇帝的权力。他最有趣的突出特点便是他的饕餮食欲:他通常一天三四次饮宴,分别让各种人物为他举办,每场宴会花费不少于40万塞斯特尔提乌斯。由于服食催吐剂,他总是保持着极高的食欲,不分时间、不知限量、不顾体面地狼吞虎咽。他的残忍也值得一提,他经常不分青红皂白滥杀和体罚无辜之人。曾向他讨债或在途中向他征税的高利贷者、立约人和保税人,大部分都没有能得到他的宽恕。

在维特里乌斯统治的第八个月,麦西亚和潘诺尼亚的军队背叛了他,后来犹太和叙利亚的军队也背叛了他,他们都向韦伯芗宣誓效忠。他派军征讨,却到处失利,于是他同韦伯芗的兄弟萨宾努斯达成协议:他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和1亿塞斯特尔提乌斯财产。当维特里乌斯向大批士兵宣布放弃自己本来就不愿接受的权力时,全场同声抗议,他不得不推迟此事。第二天,他在船首讲坛再次作出同样的宣布,士兵和人民再次打断他的讲话,劝他不要丧失信心,争先恐后地向他保证一定拼死效命。他再度鼓起勇气,出其不意地打败了丧失戒备的萨宾努斯。

此次大胜之后,他劝说元老院派遣使者和维斯塔贞女前去求和。可正当他等待使者答复时,敌人大军再次临近,他再次丧失抵抗的信心,最后被敌人的先头部队从藏身处搜出。游街之后,维特里乌斯同他的一个兄弟和一个儿子一起被杀,时年5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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