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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理财能手桑弘羊

桑弘羊长年主管国家财政,是武帝时代财政改革的主要策划者和实施者,主管财政工作数十年,贡献巨大,在中国历史上也产生了深远影响。

财政危机

武帝即位以来四方经营的大事业,在元狩年间(前122~前117)遭遇了严重的财政困难。文景时代国库里累积起来的巨大钱粮储存已经被连年战争消耗得所剩无几,而关东连年水灾,治理河道和安置灾民的花销更使财政支出捉襟见肘。武帝降低私人用度,取出天子私财接济政府,但终究是杯水车薪。汉朝自文景时代以来开放山泽任由民间煮盐铸铁,因此而家累万金的大商贾所在皆是,武帝于是鼓励他们拿出私产救国家之急。但除了一个牧羊致富的卜式愿意拿出一半家产资助国家,响应者寥寥。豪商大贾们一面隐匿财产,一面乘着农民困难而加紧兼并土地。在这种形势下,将盐铁经营权收归国家经营获利、抑制豪商财力的思路由张汤提上了朝廷议题,桑弘羊借此登上了历史舞台。

桑弘羊是河南郡洛阳(今属河南)人,出生于商贾家庭,他从小就显示出财务方面的惊人天赋,能够不用筹码直接心算。武帝初即位,桑弘羊入宫为侍中,时年13岁。当时朝廷内兴礼乐,外事四方,董仲舒等文人以儒学进用,卫青、霍去病等武臣以战功闻名,全部都得到了展示才华的机会,唯独桑弘羊一直默默无闻,前后侍从宫廷20年,都没被委派具体事务。元狩年间的财政危机给桑弘羊提供了展示自己天赋的绝佳机会,而他也把握住这次机会,并迅速进入了汉朝的中央决策层。

主管经济

元狩三年(前120),汉朝正式开始推行盐铁官营,次年又颁布算缗告缗令,改革币制,发行新币,财政改革成了朝廷的日常议题,桑弘羊在宫中也日渐贵幸。这时财政改革的主要策划者是御史大夫张汤,分管盐铁的是孔仅和东郭咸阳。张汤出身刀笔吏,对经济问题不是很精通,在财政改革中一遇到阻力就本能地想用刑罚来解决。他主持财政改革几年,前后因为阻碍新法入狱的不计其数,最终自己也招怨被杀。孔仅和东郭咸阳倒不缺乏经济方面的才能,可惜两人私心太重,在选用各地盐官铁官的负责官吏时,经常收受贿赂选用从前经营盐铁的商贾,这些人上台后大肆生产粗制滥造的产品牟利,使得百姓怨声载道。元鼎六年(前111),孔仅和东郭咸阳因徇私舞弊被免职,武帝就起用桑弘羊以搜粟都尉代理大司农,主管政府财政事务。

桑弘羊首先整顿各地的盐官铁官,派人到各地巡视,清除积弊,并扩大盐铁官营的建置,在全国各地盐铁产区设立盐官35处、铁官48处。桑弘羊又针对张汤币制改革中新钱旧钱并行而比价又不合理造成币制紊乱的问题,建议废除一切旧钱,由上林苑的三个工房统一铸造新钱,称为三官钱,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西汉“五铢钱”。这次币制改革进行得非常成功,五铢钱通行数百年,直到曹魏时还为百姓所乐用,成为了历史上信誉最佳、通行最久的铸币之一。

为了制止豪商大贾们利用贱买贵卖、囤积居奇来操纵物价、牟取暴利,并借此增加政府的财政收入,桑弘羊又开创了均输和平准法,取得了良好效果,在历史上也产生了深远影响,直到宋朝时王安石变法,还仿照其遗意设置均输官。

辅政身涯

桑弘羊在主管全国财政时的表现深受武帝赞赏,他在朝廷中枢的地位也日渐上升。后元二年(前87),武帝病重,在病榻上拜桑弘羊为御史大夫,与霍光等四人一起接受遗诏辅政。

当时的五人辅政集团中,霍光、金日、上官桀都是以近臣进用,在国家事务上并无太多经验;丞相田千秋则是个尸位素餐的人,平日只知道唯唯诺诺保全权位,不愿意多发言得罪人,因此被人称为“囊括不言,容身而去”,国家的具体政务都要依靠桑弘羊。当时民间要求废除武帝当政时的财政政策,停止盐铁经营,于是朝廷召集各地推举出来的贤良文士,由桑弘羊和田千秋与之辩论,这就是盐铁会议。东汉人桓宽根据资料将双方的辩论集成《盐铁论》一书,流传至今。从书中可以看到,多达十卷广泛涉及政治、军事、外交的50多个议题里面,除了寥寥几条是田千秋的以外,其他都是桑弘羊或他的属官的发言,这也是当时桑弘羊在国家政务中地位的真实体现。

在国家具体政务中担当了核心重任之后,桑弘羊期望着有与之相适应的权力,但当时大权独揽的霍光不愿意分权给他,桑弘羊为子弟求官也得不到霍光首肯。桑弘羊怨愤之下,开始与上官桀合谋扳倒霍光。昭帝元凤元年(前80),桑弘羊被以谋反罪下狱处死,一门老少也尽被诛杀。一代治世能臣最终也被政治的绞肉机绞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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