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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定远侯安西域

在汉朝的版图扩大之后,中原地区与西域有了交往,而西域因为距中原较远,又有匈奴人的威胁,常常发生战乱。班超能率领少数的兵士维持西域几十年的稳定,把汉朝的威望远播到万里之外,可以说是一个奇迹。班超死后,东汉在西域的影响力才开始下降。

汉朝初年,整个西域地区存在着36个小国。武帝时期,这些小国都内附了西汉政权。到了两汉之交,中原连年战乱,西域也随之分化,一部分国家开始向匈奴靠拢。光武帝刘秀称帝后,一些西域国家也曾派遣使者请求归附东汉,可当时东汉国内尚未平定,刘秀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派往西域,所以没有答应这些国家的请求。后来,东汉政府逐渐安定了国内,就开始腾出手来治理西域。东汉政府先是派了许多军队去用武力维持,后来发现仅靠武力还不能解决问题,于是派出了一个人出使西域,展开外交攻势,这个人就是定远侯班超。

投笔从戎

班超是东汉历史学家班固的弟弟,他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可因为家里穷困,便不得不为官府抄书来维持家庭生计。有一天,抄书抄得头晕眼花的班超突然停止了工作,把笔扔到一边,叹息说:“大丈夫应该立功绝域,以博封侯,怎么能老死于笔砚之间呢!”这就是“投笔从戎”这个成语的由来。周围的人都笑话班超,说他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班超不以为然,说:“普通人怎么能知道壮士的志向呢!”当时有一个善于相面的人对班超说:“其他的人都不过是些小小的儒生,只有你可以封侯于万里之外。”

出使鄯善

明帝永平十六年(73),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北匈奴,任命班超为代理司马,推荐他与从事郭恂一同出使西域。班超先来到了鄯善,鄯善王对他们很有礼貌。可没过多久,鄯善王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对汉朝使臣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班超对手下人说:“你们知道为什么鄯善王对我们的态度有所改变么?”众人都说不知。班超说:“一定是匈奴的使者也来了,鄯善王心中犹豫,不知该怎么办。”于是,班超把侍候他们的鄯善卫士找来说:“我们知道匈奴使者已经来了几天了,他们住在什么地方?”鄯善卫士一下子就被唬住了,老实交待了匈奴使者的驻地。

班超命人把鄯善卫士囚禁起来,然后把自己手下的36个人全集中起来,大家一起喝起了西域烈酒。等到大家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班超鼓动部下说:“咱们来到西域,可是为了立功求名的,现在匈奴使者刚来,鄯善王就不热情了,如果他们把我们送给匈奴人,那我们肯定要喂狼了。大家看看该怎么办?”手下人当然也没什么主意,都说愿听班超调遣。班超慷慨激昂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的办法就只有乘匈奴人不备,把他们全部杀掉。那样鄯善王也没有办法,咱们也就成功了。”手下人都说:“与郭从事商议商议吧!”班超发火道:“是死是活在此一举,从事不过是一文吏,听说后必定害怕,一旦泄密,我们都完了。”当天夜里,班超带着36名壮士摸到匈奴人的住处,一边放火鸣鼓,一边砍杀,踏平了匈奴人的营帐。36人的汉朝使团却杀了匈奴100余人。第二天,班超召来鄯善王,把匈奴使者的首级拿给他看。鄯善王一看匈奴人的脑袋都被割下来了,自己也就别再脚踩两只船了,就答应与汉朝建立外交联系,并让自己的王子到洛阳为人质。

智降于阗

因为有胆有识,班超受到了明帝的赏识。为了进一步扩大东汉在西域的影响,明帝再次派班超出使西域。当时的于阗国王广德刚刚攻破了莎车国,兵强马壮,再加上匈奴使者也赶到了于阗,不断地挑拨,于阗和汉朝的关系处在破裂的边缘。班超带着使团来到于阗,打算先啃下西域之行中最难啃的硬骨头。正巧广德宠信的巫师看上了班超神骏的坐骑,巫师就对广德说:“天神正为您接纳了汉使而发怒,您必须把汉使的马献给天神才行。”广德便派人向班超索要宝马。班超知道内情后,就让巫师自己来取马。得意洋洋的巫师刚一踏进汉使的大帐,班超就把他杀了,然后把他的脑袋给广德送了回去。广德也听说过班超在鄯善一夜诛杀百名匈奴使者的事迹,心中十分惶恐,就杀死了出使于阗的匈奴使者,表示愿意与东汉建立外交关系。

留守西域

成功地让于阗归附汉朝后,班超又帮助疏勒国的前王子赶走了匈奴人所立的疏勒国王,让疏勒国也成了汉朝的盟友。这时,几个西域大国都已经臣服汉朝,明帝便在西域设置了都护与校尉来管理西域。永平十八年(75),明帝病逝,一向亲近匈奴的龟兹国乘机攻杀了汉朝设置的都护等官员,西域又重新落入匈奴人的手中。这时的班超也已孤立无援,即位的宣帝下令让班超撤回内地。就在班超准备回国的时候,疏勒国人非常忧虑,疏勒国的都尉哭着说:“假如汉使抛弃我们,我们肯定要被龟兹国灭掉,我实在不忍心看汉使离去。”说完,竟然拔刀自刎。可皇命难违,班超只能不顾疏勒百姓的阻拦继续前行。当班超一行走到于阗时,于阗国人都大哭说:“我们依赖您就像依赖父母一样,您可不能走。”许多人上前抱住班超的马腿,不让班超回国。班超实在没办法,就又回到了疏勒。这时,疏勒已有两座城池投降了龟兹,班超立即捕杀了反叛者,疏勒再次安定下来。这时,整个西域形势严峻,匈奴已占了明显优势,班超上书章帝请求增兵,说:“我在西域住了5年,很了解这里。莎车、疏勒都极肥沃,不用耗费我们汉朝的粮草,而且这里人愿意归附汉朝,陛下您给我一支军队我就可以守护好整个西域。”于是,章帝就拨给班超1000名士兵。班超也说到做到,他以汉朝士兵为主力,又征召了疏勒、于阗两国的青壮年从军,很快就打退了龟兹的进攻,初步稳定了西域。

不计前嫌

建初八年(83),章帝派卫侯李邑到西域迎乌孙使者前往洛阳。当李邑的队伍到达于阗时,正赶上龟兹再次进攻疏勒的战斗。胆小的李邑吓坏了,死活不敢再前进了,他还上书给章帝说:“西域根本就没有办法征服,而且班超在这里拥娇妻,抱爱子,过得非常滋润,根本没有报国之心。”班超听说后,为了表示自己的拳拳忠心,就把自己的妻儿送回了洛阳。幸好章帝并不是个糊涂的皇帝,他责备李邑说:“如果班超果然是那样的人,为什么那1000多兵士也与他同甘共苦呢?”为了安抚班超,章帝就把李邑调到了班超的手下。可班超不但没有为难李邑,仍派李邑带领乌孙王子返回洛阳。当时有下属向班超建议说:“李邑这个小人那样诋毁您,您不该让他走!”班超大笑着回答说:“我问心无愧,是不怕别人说坏话的,哪能在这里计较个人恩怨呢!”

安抚月氏

这时,葱岭以西的月氏国因为帮助东汉讨伐匈奴有功,便请求迎娶汉朝公主,结果被班超一口拒绝了。月氏王怀恨在心,便派自己的副王带领着7万大军进攻班超。当时班超手下的士兵还不到月氏人的十分之一,将领们都很害怕,觉得此战有死无生。班超却十分镇定,他说:“月氏人跋涉千里越过葱岭而来,他们的后勤补给肯定跟不上,我们只要收割完谷物坚守住城池,他们肯定会断粮退兵。”不久,月氏人果然缺粮了,班超断定他们会向龟兹求救,先派了兵士埋伏在去龟兹国的必经之路上。当月氏使者带着大量的金银珠宝去龟兹国的时候,掉进了班超的伏击圈,使者全部被杀死。月氏王这时开始害怕了,派人向班超请罪,请求放他们活着回国。从此,月氏也就彻底臣服于汉朝。

落叶归根

永元七年(95),班超经过20余年的苦心经营,终于使西域50余国归附了汉朝,保护了西城各族的安全和“丝绸之路”的畅通。鉴于班超卓越的功劳,和帝封班超为定远侯。这时的班超已经年老多病,十分想念故土,他上书和帝说:“我不敢奢望能回到酒泉郡,只愿能活着进入玉门关。”于是,和帝命班超回国,这已是永元十四年(102),71岁的班超在西域渡过了漫长的30年,终于回到了洛阳。就在班超回来后的第二个月,这位中国古代杰出的外交家便溘然长逝了。

历史词典

中国第一座佛寺白马寺建成

佛教在西汉末期已从西域传入中国。东汉明帝时,传说明帝夜晚梦到了一位金人,头顶上放出白色的霞光,在殿廷中现身后,又向西飞去。他的臣子们解释道,皇帝梦见的一定就是西方的圣人“佛”。明帝对此产生了兴趣,于永平七年(64)派遣郎中蔡和博士秦景前往天竺求佛经。永平十年(67),他们与天竺的两位沙门(高级僧人)带着佛像和佛经回到洛阳。汉明帝接见了天竺僧人,并把他们安置在东门外的鸿胪寺。第二年(68),又命人在雍门外另建住所,仿照印度祗园精舍构造,中有塔,殿内有壁画。天竺僧人就在这里翻译佛经,传授佛教礼仪。他们所译的《四十二章经》是中国现存的第一部汉译佛典。由于驮佛经回来的那匹白马也供养在其中,这处住所就被命名为白马寺。“寺”原是官署的名称,比如鸿胪寺,就是招待外国人和少数民族的宾馆,白马寺的建造是为了接待天竺客人,因此也称为寺。白马寺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建立的第一所寺院。东汉时,绝大部分佛经在洛阳翻译,而白马寺是最重要的译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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