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后期,宦官与外戚集团争权夺利,政治极度黑暗;豪门地主又大量兼并土地,大批农民流离失所,加上自然灾害相继不断,农民只能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巨鹿人张角趁机利用宗教的形式秘密进行组织工作,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大起义爆发了。虽然,黄巾大起义最终被镇压了下去,可它也吹响了东汉灭亡的嘹亮号角。
光和六年(183)的一个清晨,洛阳的大街上行人还特别稀少,一个人从巨鹿(今河北平乡)冒着严寒跑到洛阳来,他既不去洛阳最为繁华的地方看角抵戏,也顾不上观赏灵帝刚刚修起的园林,而是跑到皇宫要求面见皇上。守宫的小太监觉得非常可笑,说:“你以为随便谁想见皇上就见皇上啊,就你这样的,赶紧到一边去,再胡闹我把你逮起来。”这人连忙偷偷给这个小太监几块银子,小太监也有些为难,轻声说:“你倒是识相,不过你又不是朝廷命官,又没有皇上宣你的旨意,我怎敢通报。”这人便悄悄在小太监耳边说了些什么,小太监吓坏了,忙入宫给他通报去了。这个神秘的人物叫唐周,他给汉灵帝带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要想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还得从太平道说起。
起事泄密
东汉末年,冀州巨鹿一带兴起了一个名为太平道的道教支派。太平道的首领张角自称“大贤良师”,以传布太平道为名,利用行医治病为手段,在农民中秘密进行组织起义的活动。在张角的努力下,太平道教发展极快,几年之间就发展到了几十万人,徒众遍及青、徐、幽、冀、兖、豫、荆、扬八个州。张角把徒众分为三十六方,每方都设一渠帅为首领,太平道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有组织的军事组织了。东汉光和七年(184)是中国农历的甲子年,张角觉得起义的时机已经成熟,就发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起义口号,其中的“苍天”就是指东汉政权,“黄天”则是指张角和太平道。同时,张角还给各渠帅发出了起义的计划和号令,准备让一个叫马元义的渠帅集合好荆州和扬州地区的数万徒众,于三月初五日进攻到邺城(今河北磁县南),伺机向洛阳进攻。
提前起义
就在起义的前夕,张角的徒弟唐周觉得冒着危险造反,不如向朝廷告密,也许能混个一官半职,于是就出现了前面的一幕。唐周跑到皇宫汇报了张角起义的全部计划。汉灵帝听了唐周的密告后勃然大怒,立刻命人逮捕了马元义,并残忍地用车裂的酷刑处死了他。随后官兵开始逮捕洛阳城里信奉太平道的百姓,并命令全国各地官员捉拿张角及其他太平道的头目。唐周的叛变打乱了张角的布置,所以他不得不提前起义,来对付官兵的追捕。光和七年(是年十二月改元中平元年)二月,张角不得不派人通知各方提前起义。随着这位“大贤良师”的一声令下,起义烽火迅速蔓延全国。张角自称“天公将军”,他的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统一指挥战斗。张氏三兄弟率领起义军攻打州郡,焚烧官府,没收豪族财物,许多地方官吏闻风逃窜。因为义军都在头上包着一块黄布,他们也被称为“黄巾军”。
黄巾军英勇善战,战果辉煌,冀州的好几个郡县都被攻下,官军伤亡惨重。面对黄巾军的节节胜利,东汉朝廷上下乱作一团,他们急忙调兵遣将,任命外戚何进为大将军,统率羽林军,负责保卫洛阳,然后分别派卢植、皇甫嵩等名将对黄巾军发起疯狂反扑。
就在东汉政府积极准备军事镇压的同时,一个叫张钧的官员对汉灵帝说:“张角等人之所以能兴兵作乱,老百姓之所以如水归川地去依附他们,其原因就在于张让、赵忠等宦官侵掠百姓,老百姓苦难太重,就只好铤而走险。如果杀死这些宦官,然后布告天下,以谢国人,不用大军征剿,造反自会平息。”灵帝看完奏章后便召集了宦官来,把这封奏章传示给他们看。宦官们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纷纷跪地求饶,还都表示要拿出家财来作军费剿敌。其实灵帝根本就没想要怪罪这些宦官,只是想给宦官们通风报信,告诉自己这些心爱的奴才有人想算计他们。宦官这才知道自己虚惊一场,开始攻击张钧,说张钧曾学过太平道,与张角等人是一伙的。灵帝听信了他们的话,把张钧抓进大牢,并且严刑拷打。一片忠心的张钧锄奸不成,反被昏庸的皇帝害死在牢中。
卢植下狱
当时黄巾军已经占领了冀州的大部分地区,很有南下西进攻取洛阳的架势。灵帝自然极为害怕,就派北中郎将卢植去冀州作战。卢植不愧是一代名将,他刚到冀州就获得了接连的胜利,杀死黄巾军1万余人。张角看不是卢植的对手,便急忙改变策略,退守广宗(今属河北),凭借坚固的城池坚守不战。为了避免士兵伤亡过大,卢植也在城外筑起围墙,挖好战壕,做出长期围困的准备。
正在这时,卢植的手下禀报说灵帝派宦官左丰来军队视察。卢植对宦官深恶痛绝,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出来接见。手下人悄悄问他:“将军,您准备好送给左大人的礼物了吗?”“什么礼物?”卢植极为纳闷。手下人见卢植不明白,便说:“看来大将军一无所知,凡是这些内宫的人来到军中视察,都肯定是想要发些财的。若是给了他们好处,他们回去后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如果不给……”手下人的话有些犹豫。卢植着急了,大声说:“不给又怎么样,难道我堂堂国家上将,还要巴结这些小人不成?”说完卢植就回到了大营。
左丰本以为来前线能有些油水,没想到卢植只是例行公事地接见了他,根本没有给自己好处的意思。左丰就话里有话地说:“卢将军,征讨这么个小毛贼,您可是发大财了。”卢植大声回答说:“我们为皇上办事,以扫除逆贼为责任,哪有什么财可发呢!”左丰非常生气,心想卢植你这么不给面子,将来有你好瞧的,然后就气哼哼地走出了军营。
回到洛阳后,左丰向灵帝述职。灵帝很关心前方的战事,就问:“怎么样,卢植的才能还可以用来对付逆贼吧。”左丰立即回答说:“依臣之见,张角兵弱粮小,根本就不是官兵的对手,但卢植却一直不发兵进攻,这不是在纵容逆贼么!也不知道他和逆贼是否有什么勾当。”灵帝一听勃然大怒,立刻命令用囚车将卢植锁拿回京师问罪。后来,卢植差点死于狱中。
起义失败
张角等人本来都已经处于极为被动的局势,但没想到卢植突然被撤职,他们趁势发动了反击。官军新上任的将领是只想保存自己实力的东中郎将董卓,在这位董大人的指挥下,官军的优势荡然无存,冀州又快要被黄巾军占领。灵帝一看形势不好,急忙把刚刚镇压了颍川郡和汝南郡黄巾军的大将皇甫嵩调到冀州主战场。这时,义军的领袖张角已不幸病死,黄巾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广宗坚持斗争,由张梁领导;一部分在下曲阳(今河北晋县西),由张宝领导。皇甫嵩最先向广宗城的张梁发起进攻。可黄巾军严防死守,皇甫嵩攻了几天也没有效果,于是,皇甫嵩便命令休战一天。起义军连日作战,疲劳不堪,看见敌军停止了攻城,也就放松了警惕。
当天夜里,皇甫嵩命令官军利用夜色的掩护突然向广宗发起猛攻,沉睡中的义军仓促应战,终于被官军攻入了城中。最后,起义军三万多人壮烈牺牲,主帅张梁也战死沙场。剩下的五万多名黄巾战士誓死不当俘虏,全部跳河自杀。
胜利后的皇甫嵩把张角的尸体从坟墓中挖出来,开棺戮尸,并把头颅砍下送到京师去邀功请赏。十一月,皇甫嵩又率军杀向下曲阳。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下曲阳的10万义军也被击败。黄巾军的主力虽已被消灭,但其余部和各地农民起义仍坚持斗争。黄巾军起义彻底动摇了东汉王朝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