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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梦常暖,笼子再大也不是天空

“鱼儿提问”

如果你是一只鸟儿,你是选择华美的笼子衣食无忧,还是选择天高地阔却危机四伏?

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是生活在牢笼之中,有形无形的困囿无处不在,想要一种自由的生活,却总是瞻前顾后难下决心,于是一再蹉跎,日复一日地扔掉了最好的年华。

我有一个同学叫林子,毕业后便进了机关单位,与我们这些在都市中拼命生活的人比起来,他的生活就如天堂一般。工作清闲,待遇极高,各方面都有保障。那时我们常常幻想,如果自己也有那样的一份工作,该活得多么滋润!

大学毕业十年后,一次同学聚会上,阔别已久的大家欢聚一堂,惊讶于彼此的变化。我们这些在外面奔波辗转的,都是满脸的精神,仍有着无限的豪情和活力。而林子,却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还不到四十岁的他,就已经头发少得可怜,而且一脸灰暗,不见了当年英挺的身姿,早早地发了福,与我们就像相差了二十岁。便有人和他开玩笑:“坐机关养得好,心宽体胖,福气多多,发福喽!”也有女生说:“看来,还是我们这些在外面风雨中摔打惯了的人精神更好些!”

当年人人羡慕的林子,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丧失了一种活力。那一天他喝醉了,可能是受到了刺激。不久后,他就给我的电话,说他已经从机关里辞职出来了,他不想做一只笼子里的鸟,早早地混吃等死,说生活无忧,错过了风浪也错过了精彩,就像一滩死水,会早晚困死在里面。

再见到林子里,他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精神了许多。眼睛闪着亮光,神彩奕奕,他说办了一家公司,目前已经过了艰难期。他终于投入了生活的风浪,却是觉得极为舒畅,用他的话讲:“这才是生活,幸好我出来得早!”

是啊,在机关中衣食无忧,就像笼中之鸟,失去了梦想的生活,再轻松轻闲,也是一日重复一日的无聊。提到鸟儿,便想起了另一个故事。

他从家出来时,有一种走在悬崖边上的豪情。破落的家庭,沉重的债务,迫使他不得不背水一战。

走进繁华的都市,一切只能比想象中更艰难。没有文凭,没有经验,没有倚仗,他只能拼出一身力气,在工地上挥汗如雨。就这样在生活的底层挣扎着,真正美丽着的,只有心底那些葱茏着的希望了,虽然那些梦想如此遥远,却一样可以温暖生活的清贫。离工地不远处,是一大片林子,那里已是城市的边缘。闲暇时他便去那里转转,在那里,他能找到一些在家乡的感觉。

有一天,他在那个空地上散步,看到一些人在植树,都是一些果树,离那片林只有一里之遥。他想,在这里种果树也是好办法,看来城里人的经济头脑我确厉害。新植的果园很大,用不上两年,应该可以收到效益了。那里的鸟特别多,都栖息在大林子里,人走过去便四处乱飞,各种颜色的都有,让人赏心悦目。那些鸟的叫声也千差万别,极尽婉转。它们每天都要飞到远处的甸子上和田地里觅食,有时他会感叹,自己也和这些鸟一样,飞来飞去,只为能填饱肚子。

原来的工程竣工,他去了另一个工地,在城市的另一端,所以他再没去过那片林子。一年多以后,他在一个无事的午后,忽然就想到那片林子,便借了一辆自行车,穿超大半个城市旧地重游。有两件事让他大为震惊,那片大林子已大大地缩小,许多树被伐去,而对面的那个果园,已是万木葱茏,得荫匝地。他忽然想到那些鸟,它们的家园已大不如前,它们还会守在这里吗?他急急地步入林中,果然,鸟儿所剩寥寥无几,他心中有几分怅然。而果园那边却很热闹,他走过去,还未进园,便听到阵阵鸟鸣。那些鸟都迁到了这里,在枝叶间欢快地翻飞,有的还在啄食那些青红的果实。在果园的四周及其中,树立着许多极高的铁柱,高出果树许多,他不明所以。询问一些人,才知道,那是准备挂网的。他一想也对,这里的鸟这么多,不用网拦截,果实就会被鸟食尽。只是那些可怜的鸟,再也没有栖身之处了。离开时,有人告诉他,常来看看吧,明年这里就要收费了。他很不解,果园要收什么费?难道花了钱可以随意进园采果?

回去后生活的厚重再次将他湮没,他卖力气的同时,开始留心那些技工,偷偷地学,有时还会花钱请技工师傅吃上一顿,错以请教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当别的工友收工后在工棚里打扑克时,他却在工地上琢磨技术。一年以后,他成了一名架子工,虽然有些危险,但挣钱较多,更主要的是终于向技术工种靠拢了。

再次进入果园,已是两年之后了。此时的他已成了一个小包工头,手下有几十号人,专干架子工。他花了十元钱买门票进了园,此时的果树大都长成,果香四溢,那些细密的网也已悬挂在天空和四周。他发现这里的鸟依然存在,甚至比以往更多。对面的林子已经消失,正在建一个人工湖。此刻他才想起,在入口处是有一个牌子的,上面写着“百鸟园”。原来这片果园只为养鸟而用,那网是困住鸟而用。游人如织,这比卖水果的效益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他在心底深为叹服。他看见那网并不是封闭的,在许多地方都有开口,可能是方便外面的鸟飞进来,可是,怎么不见里面的鸟飞出去呢?也许,在美食的诱惑下,鸟儿们已不愿离开了。

又三年过去了,他彻底告别了底层的艰难生活,如今,他已是一家建筑工程公司的总经理了。再不必为衣食债务发愁,随着城市的开发,他的资产已远远超过了当年梦想中的目标。一切都好了起来,可是,他却隐隐有一种失落感,这种感觉让他不快乐,让他倍觉无聊。问题出在哪儿呢?最困难的时候,自己是快乐而充实的,生活好了,那份心境却一去不返。为了排遣心中的烦闷,他又去了那个果园,那个百鸟园。

走在园中,他忽然看见地上有许多死鸟,一些清洁工人正在向外清扫死鸟。他很纳闷,这里环境又好,有鲜美的果实,鸟们怎么会死呢?他向一个清洁工询问,清洁工说:“这些鸟虽有好吃好喝,却是不怎么飞了,时间长了体质就不行了,有点小毛病就会死!”他心下极为震动,是啊,它们在这么大的笼子里,已忘记了远方,忘记了飞翔。笼子再大也不是天空,失去飞翔的梦想,翅膀便成为一种负荷。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所有不快乐的来处,那就是没有了梦想。那种心境的艰难比之当年在工地上扛石头,还要艰难得多!没有梦想的生活才是最艰难的,他希望那些鸟,也希望自己,飞出豪华的笼子,在辽阔的天地间寻找梦想!

“鱼儿攻略”

最初的时候,人人都有理想,有的中途失落,有的改弦易辙,而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自认为达到理想后,便终结了进取之心。那样的时刻,便觉得四顾茫茫,不知所往。所以,在达到一个人生高度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要丢掉理想,因为理想一直都在,我们不管走得多高多远,只是在路上。也许,在追求理想的路上,并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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