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忽然放大的俊脸,言洛愣住了。唇上温热的感觉……是面前男子的唇么?
言洛挣扎着,想要挣脱邪墨的桎梏,手覆上腰间,眼见着就要抽出尖细的银针了。她愤怒地抬头,却正好触及邪墨眼中炽热的爱恋。火热的气息,似乎瞬间便可见她冰封多年的心融化般。言洛霎时间便怔住了。而邪墨乘此机会,牢牢地拥住了她。
好温暖的感觉,和冷清冷性的她比起来,邪墨还真是火焰一样的存在啊。原来,她也是可以被温暖的么?
邪墨只是吻住了她,却没有再进一步。他伸手将言洛揽入怀中,深吸了一口气,让他自己冷静下来;见言洛没有任何的抵触,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未来的我,都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邪墨一字一句说得异常坚定。他伸出一只手,执起言洛垂在身侧的纤指,让她的手指触及他眼角和她同样的花纹:“这抹蔓藤,永远只为你一个人盛放。”
闻言,言洛的指尖一颤。贴在邪墨胸膛之上的面颊第一次出现了红晕,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摸会心的笑容。
这一次……最后一次,让她放任一下她的感情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是我的主人。”邪墨将头埋在言洛的颈项中,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果然,是奴仆的身份让他觉得腻味了么?言洛自嘲一笑,便要挣开邪墨的怀抱,然,邪墨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像是要将她嵌入他身体里,血液中一般。
“听我说完。”他在言洛的耳边安抚地说道。温热的气息让言洛侧了侧头,却不再挣扎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是我的主人,而是……”邪墨说道这里,将嘴唇向言洛的耳朵靠近了些,“而是,作为我的爱人。”
爱人……言洛轻声喃喃。视线不知何时模糊了,眼角滑落的冰凉沾湿了邪墨火红的衣衫。
这些天来,言洛一直在想,或许禁术之书在她的心中并未有现象中的那样重要。可是,每晚午夜梦回,那段痛苦的记忆,始终在纠缠着她,不让她忘记丝毫关于过去的伤痛。
邪墨显然是让她感到幸福的,然而,这样的一个幸福却同样让她感到万分的不安。曾经她固执的以为,只要没有了情,没有了爱;只要不付出那颗心便永远不会受伤害。然而,她却忘记了。她始终是一个人,不管她是如何的冷情决意,她终究还是一个人,终究还是有喜怒哀乐的。而且,她愈是让她自己活在冰冷中,同时也愈发容易被温暖所打动。
言洛叹了一口气,躺在院中的一处凉亭之中,仰望着浩瀚的夜空,以及那一轮明月。凉凉的夜风浮起亭中散开的白色纱幔,让躺在其中的言洛忽隐忽现,飘渺的样子犹如仙人般,很不真切。
现在的她到底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她有些迷惘了。现在的她,不希望就这样的消失吧。在知道了邪墨的心意,在知道了她自己的心意之后……
伸手覆上胸口的位置,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颗心脏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永不停歇。
“这蔓藤,只为你一人盛放!”邪墨坚定的誓言犹如还在耳边般,那么地真。她是陷进去了吧……言洛自嘲地想到。飞蛾扑火,世人只知飞蛾惨痛的结局,又有谁知飞蛾的幸福呢?虽说到头来没有什么好结果,然,它定是笑着化作灰烬的吧。言洛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是那么坏。
“嗖”地一声,一支羽箭划破了夜晚的寂静,刺穿了翻飞的纱幔,定在了亭中的一根朱红色的柱子上。射箭之人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那箭头的位置几步尽数末进了圆柱之中,而箭尾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言洛敏捷地翻身而起,抽出随身带着的几根银针,眼神极是警惕地向四周扫视着。不远处的随侍小婢并未有发觉丝毫的异常,仍旧在和身边的那些姐妹欢快地讲着什么,见言洛像她们看了过来,这才慌忙地闭上了嘴,恭敬地低下了头。
言洛皱眉将视线转到了那支羽箭之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在靠近箭头的位置像是刻画着什么,有些凹凸不平。言洛凛神将其从柱子中抽了出来,藏与宽大的衣袖当中,转身向屋内走去。
“亭中的纱幔有些脏了,全部换掉。马上。”在路过那些小婢的身边时,言洛冷声地吩咐道。
进入内间,言洛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了,熄灭了房中其他的烛火,只留下桌上的一盏。这时,言洛方才将藏于袖中的羽箭拿了出来,放到烛火旁,仔细的看了起来。空气中有淡淡的香味飘散开来,让人感觉很是清爽,然,因为太过于清淡,几乎被房中点起的熏香给压了下去,言洛也未有在意。
“幽离太子……禁术之书!”言洛仔细地辨认着刻于箭上的细小文字,刚开始的几个字让她很是疑惑,然而,看到后面就是震惊了。
难道说,禁术之书在幽离太子的手上?她猜测着。在确定箭上在没有其他的文字后,将箭尾放置在烛火上,没多久,那支箭便燃了起来,慢慢地化作了灰烬。
他想要禁术之书的事,也就只有邪墨知道。可是,如果邪墨要告诉她,早在那天便告诉他了,何需多此一举。难道还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言洛来不及细想,她快速地换上了那身黑色纱衣。看来,她又要光临一次驿站了。她撇嘴一笑,便跳窗离去,消失在一片墨色之中。然而,就在她离开后,一席蓝衣的少年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在见到地上残留的一些灰烬,很是气恼得跺了跺脚。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言洛在王宫的房顶之上灵巧地翻跃着,犹如暗夜的精灵。不一会儿功夫,便站在在了宫门的高墙之下,奇怪地看了眼四周,却没有看见一个巡逻的官兵。她只是抿了抿嘴,再次地弹出了手腕间的铁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