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铁丝那头的铁钩并未有像往常那般定在了木质的建筑之中。相反的,它像是触到了什么更文坚固的东西,发出了一声很是尖锐的脆响,便又坠落了下来。这时,言洛脑中方才灵光一闪。不知名的羽箭,奇怪的信息,王宫中突然变得松懈的守卫……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她落进了一个别人早已布好了的圈套之中。
她收回了铁丝,正欲离开,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宽阔的官道上,一男子疾驰而来。“嗒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暗夜中显得突兀而激烈,一下子便让整个环境之中都充斥着紧张的气息。
言洛向四周望去,楼台之上皆站满了手执弓箭的士兵,一个个都将弓箭拉满了弓,一副随时准备射击的样子。
“月神这又是要去哪里?”随着马蹄声的靠近,一个温润中带着些许傲慢的男音随之响起。
言洛定定地看着枣红色骏马身上坐着的威武男子,眼神冷冽得几乎天地都会被其冻结。“又是你!”她咬牙切齿得说道。看这个阵仗,这一次,这个男人有想要做什么。
“看到本王似乎让月神很是不悦啊。”清痕似笑非笑地睥睨着站在一丈外的女子,眼中满是算计得逞后的嚣张。
言洛不着痕迹地将腰间的银针尽数握在手中,向后退了一步,这才凛声说道:“王这是做什么?”说着,她眼角余光暗暗观察着四周防范薄弱的部位。
“那月神这又是做什么?”似乎对今晚的行动很有信心似地,清痕笑着这样说道。
“你!”言洛有些发怒了,手中的银针她真想尽数射向马上的嚣张男子。
“依本王看,月神还是呆在初遥殿比较好。”清痕语带威胁得说道。他身下的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四蹄不安的在地上移动着,发出嗒嗒的声音。
言洛看着他,忽的讽刺一笑:“笑话!你当我真是那么好控制的么?只要我想,你们这些人,休想有一个活命的!”她话语未落,四周便呼呼地挂起了风,四周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还不退开!”见周围的士兵脸上出现了惧怕的神情,言洛向他们吼道。转头,一脸挑衅地看着清痕。
然,对于她的话,清痕毫不在意。“你这么认为么?”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什么意思?”言洛继续催动着御风。然而,她身体中似乎有什么堵住了般,体内的气怎么也提不上去。她心中有些着急了,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被猫逗弄的老鼠一般,这种感觉让她极是不悦。她努力地想要冲破体内的那层阻碍,一次又一次,知道口中隐约有了腥甜的味道。
“本王劝你还是不要强行御风的好。”见言洛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清痕蹙眉提醒道。他翻身下马,想上前查看言洛到底如何。然,言洛一见清痕向她靠近,便脚步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她仰起头,正巧看见赶来的蓝澈。他站在清痕身后不远的地方,正一脸焦急而无奈得看着被逼退到了角落的言洛。
本打算上前劝止的蓝澈见清痕翻身下马,眼露忧色地走向言洛,本想前迈去的步子又退了回来。他侧脸看向别处,他紧抿着双唇,躲开了言洛望向他略带责问的眼神。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揪着长袍的一角。
“你做了什么?”胸腔里那颗鲜活的心每跳动一下,便有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让她难受不已。言洛一手拿着银针抵着身后的墙壁,一手紧揪着胸前的衣物,似乎这样便可减少一丝的疼痛。
见此,清痕顾不得在乎作为一个帝王应有的威严。他有些着急地上前,扶住言洛的肩膀,一脸的关切说道:“很难受么?不是告诉你不要强行御风么?”
言洛揪着衣衫的手因太用力的缘故,已泛出了隐隐地白,身体也在轻微地颤抖着。胸中血气翻涌,她隐约感觉嘴角似乎都沁出了几许。
她有些艰难地抬头,很是讽刺地勾起了唇角:“猫哭耗子假慈悲。”她看着清痕这样冷冷地说道。
扶着言洛肩膀的双手微微一顿,清痕的双眉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顿了片刻,清痕似毫不在意地说道。
“闹脾气?”言洛嗤笑道。她向旁边移动了几分,挣脱了清痕的双手。然,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她胸中的血气一下子翻涌了上来。她紧蹙双眉,很是不适地低下身子,手捂着嘴,不停地咳嗽着。眼见着愈来愈多的鲜血从她如白玉般的纤指的指缝间沁了出来,看的清痕分外心惊。
本来只是想要压制她御风的能力,进而阻止她出宫的。然而,清痕没有想到,言洛是这样一个决绝的人。
他慌忙上前将蜷缩着身体的人儿搂入怀中:“都退下!”他抬头向四周手执弓箭的士兵高声喊道。
领兵的几个人谨慎而恭敬地向清痕行了一个礼,便转身将手一挥,几百士兵便退了下去。
言洛的耳朵是何其灵敏,听见周围散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便知那些人退得差不多了。隐于身后握着银针的手紧了紧,染血的双唇勾画出一抹及其诡异的微笑。然,心中一阵盖过一阵的绞痛之感,让她又变成了那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停下!你停下啊!”清痕见着言洛的脸色愈发的惨败,映衬着她嘴角的鲜红,虚弱地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就在十几日之前,她便是这副样子,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了,她怎的还是不懂得爱惜她的身子?
“放我出宫。”言洛喘了几口气,这才轻声说道。然,刚说完,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她闭上眼,努力地承受着。她在等着她的身体适应这样的疼痛,只要麻木了,便不会在受这份苦痛的限制了。
听了她的话,清痕的脸色暗了下来,搂着言洛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不行。”看着怀中易碎的可人儿,清痕冷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