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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在罗纳比河

四月一日,星期五

不管是大雁们,还是狐狸斯米尔,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双方在斯盖纳省各奔东西之后,竟然还有狭路相逢的一天。但正如前面讲过的,大雁们是碰巧改变了路线,绕道布莱津厄省,而狐狸斯米尔则是亡命往这边逃来。他在这个省的北部区域活动。由于他还没见到满是麋鹿和美味可口的幼鹿的大庄园和狩猎场,可以说他极其的不爽。

这个下午,正当斯米尔在离罗纳比河不远的荒凉森林里流浪时,一抬头,他看见一群大雁正飞过空中。他一下子看出其中的一位成员是一只白鹅,他马上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斯米尔立即紧追不舍地跟着大雁们,他心里因为可以饱餐美味肉食而满怀喜悦,同时涌现出一股为他之前所受到的羞辱而报仇雪恨的强烈念头。他看到他们向东边飞去,一直飞到罗纳比河,然后改变方向,顺着河流向南飞。他知道他们要在河岸边找一块栖息之地,他估摸着自己不费什么气力应该就可以抓住其中的一两只。

但当斯米尔看到大雁们最终的栖息宿营的地方时,不由得有些绝望,他发现他们找到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法子接近他们。

罗纳比河并不是十分大,也不是很重要的河流,但河的两岸风光旖旎、美不胜收,一直为人津津乐道。有好几处,这条河流在笔直如削的悬崖峭壁间拐来拐去,两边壁立的危崖间长着忍冬树、稠李树、花椒树和柳树。在愉悦宜人的夏季里,再也没有能比得上在这条墨绿水面的小河上荡舟,而不时仰头欣赏紧紧地贴在笔直岩壁上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绿景象更加让人心旷神怡的了。

但是现在,当大雁们和斯米尔来到河边,时序还是冬春之交,天地一片冷冰冰,狂风在怒号。所有的树木仍然是光秃秃的,也没有人会去注意现在河岸的景色。大雁们发现运气不错,他们在笔直如削的岩壁上找到一块足供他们容身的沙地。他们面前就是那条正逢冰雪消融季节因而水流湍急狂野奔流的大河。他们身后是插翅难飞的巉岩陡壁,峭壁上垂下来的藤蔓枝条正好为他们提供了屏障。真是找不到比这更佳的栖息地了。

大雁们一躺下就马上睡着了。但男孩却许久不能合上眼。太阳一不见踪影,他的心里就被黑暗和对荒野的恐惧感紧紧攫住,他开始渴望重新变回人。他睡在公鹅的翅膀底下,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模模糊糊地听见一点声响。他心想,要是公鹅遭遇任何不测,他要救他几乎是力所不及的。

他倾听着从各个方向传来的噪声和各种声响,心里越发不安起来,于是从公鹅的翅膀底下钻了出来,溜到地下坐在公鹅的旁边。

斯米尔站在山顶上往下眺望着大雁们,“从一开始你就应该放弃追踪他们的念头,”他自言自语道,“你不可能爬得上这么陡峭的山峰,你不可能渡过这么汹涌的激流。而且山脚下也没有一片陆地可以通到大雁的栖息地。对于你来说,那些大雁太狡猾了。从此以后,死了逮到他们的心吧!”

但狐狸斯米尔像所有的狐狸一样,不会轻易放弃一开始冒起的念头,于是他坐在山峁的最边缘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雁们。躺在那里凝望他们的时候,他想起了他们给自己带来的苦楚和磨难。没错,正是由于他们的捣乱,他才被驱逐出斯盖纳,而被迫流窜到贫困的布莱津厄生活。他躺在那里,越想越窝火,就算自己不能将他们生吃了,他也希望这些大雁们早点上西天。

正当斯米尔怒气冲天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旁的一棵松树上传来吱吱的刺耳声音,定睛一看,只见一只松鼠从树上狂奔而下,后面一只紫貂紧追不舍。这两只动物都没有留意到斯米尔。他静静地坐在那儿仔细观看这场追逐,双方不断一先一后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他看到那只松鼠,身轻如燕地在树枝间蹦来跳去,好像他能够飞一般。他再看那只紫貂,他的攀楥技巧当然不如松鼠那般纯熟,但也能顺着树枝攀上蹿下,平稳自如,仿佛是在林间的道路上奔跑一样。“要是我能有他们一半的身手,”狐狸心想,“下面的这些大雁们可就别想睡上安稳觉了!”

松鼠最终还是被抓住了,这场追逐就此收场。斯米尔向紫貂走过去,但到了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又打住,向他示意,表明他并不是来骗他,来抢夺他的猎物的。他非常友好地向紫貂打招呼,祝贺他成功地捕获猎物。斯米尔像别的狐狸通常所做的那样,想用花言巧语去打动紫貂。紫貂身材颀长纤细,脑袋优雅俊美,肌肤柔软亮丽,脖颈上有一圈淡褐色的斑点,看起来像漂亮的公子哥儿。但事实上,他却是残忍的森林杀手。对于狐狸的甜言蜜语,他几乎无动于衷。“我实在是感到惊讶,”斯米尔说,“像你这样的超级猎手,竟然会满足于抓抓松鼠,如此大材小用,却将近在眼前的更好的猎物放过了。”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眼看紫貂只是对他无礼地报以嗤笑时,他继续说下去:“也许你没看到峭壁下的大雁?要不就是老兄你的攀援技巧还不够高,没办法爬到下边去抓捕他们?”

这一次,他就无须再等待回答了。紫貂弯腰拱背,直向他冲过来,全身的毛发根根直竖。“你看到了大雁?”他嘴里发出嘶嘶声,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们在哪儿?赶紧告诉我,不然的话,我会咬断你的脖颈!”

“但是请你记得,我的身体有两个你那么大,所以,还是请你礼貌客气一点的好。我别无他意,只不过是告诉你大雁在哪儿。”他回答道。

他话音刚落地,紫貂就沿着陡峭的岩壁攀援而下,斯米尔坐在那儿,眼见着他摆动像蛇一般柔软灵活的身躯,轻巧地从一根树枝蹿到另一根树枝。狐狸不禁心中感叹:“在这大森林中,这最漂亮的猎手竟然是心肠最毒辣的家伙。大雁们应该为在睡眼惺忪中遭遇他血腥的拜访而感谢我呢。”

但正当斯米尔期待听到大雁在死亡之前发出的惨叫时,却看到紫貂从一根树枝掉向另一根树枝,最后扑通一声掉进了河中,水花溅得老高。很快,他就听到翅膀猛烈急促地拍击的声音,所有的大雁都匆匆地向空中疾飞逃走了。

斯米尔原想随后紧追大雁,但他十分好奇,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被拯救的,于是他坐在那儿不动,一直等到紫貂爬上来。这可怜的家伙浑身沾满泥浆,每走几步,便用他的前爪抹抹他的脑袋。“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一个大笨蛋,竟然会失足掉落到河中去,不是吗?”斯米尔语带嘲讽地说道。

“我可不是笨蛋。你可不能怪我,”紫貂急忙分辩道,“我跳到最底下的那根树枝上,伏在那里,准备着如何一下扑上去,将所有大雁一股脑儿地撕成碎片,但我没料到的是,一个不及一只松鼠大的小人儿,跳了起来,朝我的脑袋上扔了一颗石子,力道很大,我被打得掉进了河中。我还没来得及从河中爬起来——”

紫貂还没有说完,就发现眼前的听众没了踪影。斯米尔已经离开,打算长途奔袭去捕捉大雁了。

与此同时,阿卡率领众雁掉头向南边飞去,重新寻找宿营地。此时仍可见落日前的最后一抹余晖,而在那边的天空中,半个月亮已经爬了上来,她因此可以看清楚眼前。幸运的是,她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因为在过去每一年的春天他们大雁向波罗的海飞去时,曾不止一次顺道经过布莱津厄省。

她顺着河流向南飞,眼前所见,河流在月光流泻的地上,就像一条闪着金光的黑色蟒蛇在蜿蜒蠕动。就这样,她沿河向下飞到了尤尔坡瀑布,在这儿,河流先是进入了一条地下沟渠,然后,它顺着一条狭窄的峡谷奔泻而出。河水清澈透明、晶莹剔透,如同玻璃做成的一般,水流飞珠漱玉般地喷涌,在谷底撞得粉碎,变成了无数条闪闪发亮的水滴和四处飞溅的泡沫。白色的瀑布之下是突起的几块大石头,水流在石块之间奔流,形成湍急的洪流。阿卡大妈在这里降落。这又是另一个理想的栖息地,尤其是此时天色已晚,这一带已经没有人迹。事实上,即便是日落时分,大雁们也几乎是不可能在这里露营的,因为尤尔坡瀑布并不是荒野之地。瀑布的一侧,是一家造纸厂,另一侧岩壁陡峻,树林茂密,是尤尔坡庄园,人们常常来到这里,爬上陡峻的峭壁和滑溜溜的岩壁间小径,欣赏水流冲进下面峡谷形成的奔涌激流的雄奇景象。

这里的情形和前一个地方一样,这些旅行者们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远近闻名的美丽的地方。他们心里想的是要站在这些声震屋瓦的瀑布中间湿湿滑滑的石头上睡觉,是一件可怕和危险的事。但是他们都同意在这里住宿,因为这里可以不受凶狠的野兽的骚扰侵害。大雁们几乎脚一沾地就入睡了,只有男孩仍然心神不定,难以入眠,于是他坐到大雁的身边,这样就可以给公鹅放哨。

不久,斯米尔沿着河岸也来到了这里。他窥见大雁们站立在泡沫四溅的漩涡中央,暗暗叫苦不迭,知道这一次又没有法子抓住他们了。不过,他仍然再一次的不肯死心,于是坐在岸边,紧紧地盯着他们看。他觉得自己也真够丢脸的,而且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猎手的一世英名几乎要毁于一旦了。

突然间,他看见一只水獭从瀑布下面的急流中钻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条鱼。斯米尔向他走去,但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了,向对方示意,他并无恶意,并不是为了抢夺他的战利品。“你看看你呀,你可真有本事啊,在水里抓住条鱼就心满意足了,你有没有见到那边石头上可站了一溜大雁!”他心里一急,可顾不上像平时一样讲究如何遣词用字了。水獭并没有转过身子朝河边望一眼。和所有的水獭一样,他是浪迹天涯的流浪汉,曾多次来到温姆布湖抓鱼吃,显然认识狐狸斯米尔。

“别又来耍花枪了,你是何等样的动物,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你是那种为了将一条鳟鱼骗到手不惜欺瞒抢骗法宝出尽,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他说。

“哦!原来是你啊,格里佩?”斯米尔又惊又喜地说道。他知道,这只水獭可不一般,是个身手敏捷且很老练的游泳好手。“我一点也不奇怪,你没将那些大雁放在心上,因为你可能觉得自己功夫不到家,根本游不到他们身边去。” 然而水獭的两趾间有蹼,尾巴硬绷绷的,像船桨一样好用,他全身皮毛不透水,现在听到狐狸竟然取笑他无法渡过这条急流,当然受不了这种讽刺。于是二话不说,回头转身朝河流那边望过去,一望见站在那儿的大雁,他便将嘴里叼着的鱼儿吐出,丢在地上,从陡峭的岩壁上跳进了河里。

要是春天能迟来一些就好了,如此一来,在尤尔坡庄园的夜莺就会为格里佩与激流搏击的英姿大唱颂歌了。有好几回,这头水獭被湍急的水流冲了回来,且沉入了河底,但他锲而不舍地一次次站起来,继续泅渡。他从漩涡侧面的静水区游过去,爬上了石头,慢慢逼近大雁们所在的地方。这真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旅行,实在是值得夜莺们为之大赞特赞的。

斯米尔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水獭前行,最后他看到水獭就要爬到大雁们的身边了。但是突然间,他听到尖厉的惨叫声。水獭仰面朝天向背后一倒,跌进了急流中,像一只还没睁开眼的小猫咪一样,被水流卷走了。随后传来了大雁们翅膀慌乱地拍动的声音。他们向空中疾飞,去寻找另一处可以栖息的地方。

水獭很快又游上了岸边。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不住地用嘴舔他的两只前脚掌。斯米尔却讥讽他竟然会失手,让到手的大雁飞走了,水獭忍不住发作起来:“我的游泳技术一点问题也没有,斯米尔。我已经爬到很靠近大雁的地方,正要向他们扑过去,却料不到一个小人儿朝我这边跑过来,用一块很尖利的铁皮一般的东西狠狠地朝我的脚掌戳了一下,疼得我受不了,我立足不稳,因而跌进了急流中。”

还没有等他说完,斯米尔已经一溜烟跑掉了,继续他捕捉大雁的旅途。

阿卡和这一群大雁不得不再一次要在夜色中飞行。幸运的是,月亮还没有落下去。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终于又在她熟悉的这一带找到另一处适合的栖息地。她再一次沿着波光粼粼的河流向南飞去。飞过了尤尔坡庄园,飞过了罗纳比城那一片漆黑的屋顶,飞过了喷溅着白花花飞沫的瀑布,一刻不停留地向前方飞去。在城里的南面,离大海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名为罗纳比温泉的地方,那里有疗养者感兴趣的浴室和带温泉的房间,还有华丽的宾馆和避暑的小山庄。到了冬天,这些地方都空置着,没有人迹,大雁们对此都一清二楚。在风雪连天的日子里,很多鸟儿便到这些无人居住的建筑物里头的阳台和回廊上避避风雪。

现在,大雁们降落在一个阳台上,一如往常一般,他们马上就睡着了。男孩却没有睡,因为他不愿意钻进公鹅的翅膀底下。

阳台朝南,因此男孩可以对眼前的大海一览无余。由于他睡不着,于是他坐在那儿欣赏海景,心里惊叹道,在布莱津厄省海水和陆地交接之处的景色是多么的美丽。

大海和陆地交汇的形式是千奇百怪的。有一些地方,陆地向大海伸出平坦的杂草丛生的岬屿,而大海却用流沙堆积起来的一座座堤坝和沙丘来迎接陆地。似乎双方都不喜欢对方,因此才向对方显示自己最难看的东西。但也存在这样的可能,也就是说当陆地伸向大海的时候,陆地猛地在自己面前筑起一堵高墙,似乎大海显得很危险,它不得不加以提防。既然陆地如此这般对待自己,大海也就充满怒气,以狂涛激浪来鞭打、撞击、咬啮这些悬崖陡壁,大有将这些陆地筑起的高墙撕成碎片的架势。

但在布莱津厄地区,海洋和陆地的交接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陆地把自己分裂成许多岬角、岛屿和小岛,海洋将自己分割为许多岬湾、海湾和海峡。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双方的交接似乎是既兴高采烈,又和谐相处。

首先来看看大海吧!在远处,它显得荒凉、空虚和阔大,除了翻卷起灰色的波浪外,似乎无所事事。当它接近陆地时,它首先碰到礁石,于是立即大发淫威,它摧毁了所有的绿色生物,让它们变得和自己一样灰蒙蒙的。随后它又遇到另一块礁石,这礁石也难逃它魔爪的蹂躏。之后,它又碰到另一块礁石——不用说,这也和前面的情形一样。那块礁石像是全身被剥光,被大海洗劫一空,如同它落入了强盗之手一样命运悲惨。然而它越近陆地,这些障碍便越密集,现在大海必须明白,陆地将自己最小的孩子也派出来了,为的是打动它,引发它的怜悯之情。随着双方越来越接近,大海对这位陆地父亲也越发显得友好起来,它的浪头不再翻涌得那么高,也让波涛拍打得不那么凶,慢慢缓和下来,让绿色植物可以在它的罅隙和裂缝里生存下来。它还将自己分成小的海峡和岬湾,到最后和陆地真正交接的时候,它变得似乎一点危害也没有,连小船都可以出海去了。此时,它恐怕有点不认识自己了:如此的温文尔雅、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然后再来看看陆地吧!它始终如一地立在那儿,几乎在每一个地方都是同一个模样。它或者由平坦的庄稼地构成,其间夹杂着几片桦树林,或者由森林密布的绵延不绝的山脉构成。似乎它关心的只是麦子、萝卜、马铃薯、杉树或者松树,其余的都不放在眼里。忽然大海伸进来一个岬湾,将它切分成一块一块。它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在岬湾上种上了桦树和赤杨,简直把这里当成了淡水湖一般。然后大海又伸进来一个岬湾。陆地不但不屈服于这种小伎俩,反而仍然像对待第一个岬湾那样对待它。随后这些岬湾不断地拓宽和分裂,分成一块块耕地和树林,陆地不得不留意起来。“我相信是大海亲自光临了。”陆地说,然后开始梳妆打扮迎接贵客。它戴上了由花朵编成的花环,漫步走过上下起伏的山岭,将一个个岛屿抛进海中。它不再关心松树和杉树,而是将它们像穿破、穿旧了的衣服一样丢出去,然后代之以高大的橡树、椴树和栗树,还加上大片的草地和鲜花。它披上了如此奢华的盛装,于是变成了贵族庄园中的园林。当它和大海交接时,它的变化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自己都要认不出自己了。

所有这一切景象,都要在夏天才能看得分明。但是,无论如何,男孩还是留意到了这里的大自然是如此的柔和安详,然后他的心情较这晚的前些时辰要平静得多了。然而突然间,他听到了从浴室那边的花园里传来尖锐刺耳难听至极的号叫声。他于是站起了身子,在朦胧的月色下,他看到斯米尔正站在阳台下面的道路上。原来斯米尔又一次追踪大雁到这里来了。但当他发现他们的宿营地以后,他再次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是无法靠近他们了。因此他怒不可遏对天狂号起来。

经斯米尔这么一号叫,老阿卡醒过来了。尽管在漆黑夜色中她看不见东西,但她却听出了那声音。

“原来是你啊,一个晚上搅得我们大雁不得安生的,正是你斯米尔吧?”她问道。

“没错,”斯米尔答道,“正是在下。我想请教一下,对于今晚我给你们带来的经历,你有什么体会?”

“你想说的其实是你派出了紫貂和水獭来骚扰我们吧?”阿卡问道。

“这样善意的恩惠是不应该否认的,”斯米尔显出一副有仇必报的神色反驳道,“你们曾经以你们大雁的方式戏弄过我一回,现在我只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用狐狸的方式戏弄你们而已。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只要你们中还有一只大雁活着,我就是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它找出来!”

“你啊!斯米尔,你就不能想想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你以尖牙利齿武装自己,以卑劣的方式追赶我们这些没有自卫能力的大雁。”阿卡不禁叹息道。

斯米尔以为阿卡害怕了,示弱了,又赶紧提醒她说:“如果阿卡你能将大拇指小人儿,曾经多次跟我作对的大拇指小人儿,抛到我的面前,我或许会放你们一马,以后决不会再追捕你们当中的任何一只大雁。”

“我是绝对不会将大拇指小人儿交给你的,”阿卡斩钉截铁、义正词严地说,“从最年幼的到最年迈的,我们大雁绝对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的生命!”

“既然你如此喜欢他,”斯米尔狠狠地说道,“那么我对你发誓,他就是我第一个要复仇的对象。”

阿卡不再接他的话茬,闭口不语。斯米尔又再干号了几声,悻悻离去,一切又复归宁静。男孩躺在那儿,一直醒着。阿卡拒绝将他交给狐狸的话更让他睡不着了。他以前从来不曾听过,竟然有人能够为了他的生命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但现在他听到了。从这一刻起,就不能够再说尼尔斯·霍格尔森不关心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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