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就要努力做到放旷达观、随遇而安。所谓的放旷达观,就是人生于天地间,则立于世,行于世。当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不为权势利禄所羁,不为功名利禄所累,明察世情,了然生死,方可做到旷达,并能持性而往,逍遥于世,轻松做人,有官无官不在意,有钱无钱不压抑,有名无名不上心。穷富得失淡然处之,能哭、能笑、能苦、能乐,泰然自在,怡然自得,真实自然,保持自己的个性特点。所谓的随缘自在、随遇而安,就是秉持旷达之情,根据客观实际情况的发展变化,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能怎样做就怎样做,能做多大就做多大。不妄思,不妄念,不妄为,依机缘为动。
明代吕坤在他所著的《呻吟语》中说:“在遭遇患难的时候,内心却居于安乐;在地位贫贱的时候,内心却居于富贵,在受冤屈而不得伸的时候,内心却居于广大宽敞,就能无往而泰然处之。”吕坤说的三个“在”正是我们为人处世随缘自在、随遇而安的正确态度。
唐代诗人刘禹锡就是一个随缘自在、随遇而安的人。他性格耿直,在朝为官时多因直言相谏而得罪权贵,屡遭打击,但他从不在意。
永贞元年,刚刚即位的唐顺宗任用王叔文进行社会改革,引起了宦官反对,迫使顺宗退位,拥其长子李纯为宪宗,并贬逐王叔文。刘禹锡因为与改革派合作,也被贬黜。刘禹锡对此不以为然,随遇而安。十年后,当朝宰相赏识他的才华,将他召回长安。但十年的落寞、孤寂和磨难并不曾改变刘禹锡耿直的性格。回到长安不久,在观赏玄都观里的桃花时,他随机写诗一首:“元和十年自朗州承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讽刺当朝众多的现任大官,说他们都是诗人遭贬后被提拔出的谄媚之臣。许多权贵看到这首诗,非常恼火。于是,刘禹锡再次被贬到播州。当时播州是最为边远荒僻的地区,但刘禹锡仍不以为然,随遇而安。14年后,由于朝廷重臣裴度非常赏识刘禹锡放旷达、随遇而安的风骨和气度,特向文宗进行推荐,刘禹锡再一次被召回长安,任主客郎中之职。在闲暇时,他又一次到玄都观,看见满院云霞般的桃花已荡然无存,只有免葵、燕麦在清风中摇动。联想自己两次被贬又两次召回的经历,不由得感慨万千,于是又写诗抒怀:“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今何在,前度刘郎今又来。”这首诗言简意赅,但也有深一层的含义,诗人感叹时局变换如此莫测,那些一度得宠、不可一世的权贵都垮台了,但是坚持正义的“刘郎”却又回来了。可见争名逐利不过是过眼云烟,胸襟豁达、为人要有几分淡泊,才能笑到最后,做最后的胜利者。
对逍遥旷达、随遇而安,庄子也说得好:“我愿意活着,在沼泽里摇头摆尾,自由自在。”
苏东坡也说:“我之所以能每时每刻都很自在快乐,关键是不受物欲的主宰,而能游于物外。”应该讲,这游于物外,淡看各种名利之欲,是人能否做到放旷达观、随缘自在、随遇而安的关键。
除此,一个人如果没有经历过灾祸,是不会懂得安乐生活的美好,只有经历过挫折、困苦的考验,才会明白随缘自在、随遇而安的真正含义。
据传,有一个故事,说某国王乘船外出,起航不久,就发生了一件令国王不知所措的事情。一个从内陆调遣过来的奴仆从未见过海洋,更没有坐过船,由于害怕,一路上哭闹不止。国王被这奴仆扰得心情烦乱,命令周围的人让他安静下来。船上很多人都用了很多办法安慰他,想让他安静下来,但都无济于事。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哲学家主动出面,要求让他试一试。哲学家随即叫人把这奴仆抛到海里,看着这奴仆在海里拼命地挣扎、快要沉下去的时候,又命人把他打捞上来。这个奴仆上船后始终坐在一个角落,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国王被哲学家的举动弄糊涂了,便问他:“你的这一举动意义何在?为什么他听你的话不再哭闹了?”哲学家回答说:“那是因为他不曾尝试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懂得即将死亡是多么痛苦的事,于是,他便想不到坐在船上的可贵。”
事实上,现实生活中有许多人都在犯那个奴仆犯的同样的错误,不懂得珍惜现有的美好生活,因此,就很难做到随缘自在、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