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君:指雨岩怪石。羲皇上:即羲皇上人。羲皇:指伏羲氏。古人想象羲皇时民皆恬静闲适,故隐士常自称羲皇上人。
③太初:本指天地未分之前的混沌元气。此处指怪石生成久远,浑然天成。名汝:以“太初”之名称你。
④算:推测,料想。红尘:繁华之地。
⑤“一杯”句:向谁举杯。
⑥崔嵬:高大丛立貌。指怪石。
⑦覆杯:打翻酒杯。
⑧龙湫:龙潭。
⑨石浪掀舞:怪石翻动飞舞。石浪:
作者自注:“石浪,庵外巨石也,长三十余丈。”
山鬼吹灯:化用杜甫《移居公安山馆》“山鬼吹灯灭,厨人语夜阑”诗意。啸:呼啸。
“惊倒”句:使人们胆颤心惊。
依约:依稀隐约。
清游:清雅的游赏。杖屦:清游用的手杖和麻鞋。公:指稼轩。良苦:很辛苦。
神交心许:精神相交,心意投合。
鞭笞鸾凤:乘鸾驾凤,遨游太空。鞭笞:鞭策。
远游:《楚辞》篇名。这里代指稼轩词作。
生查子
独游雨岩①
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②。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
高歌谁和余③?空谷清音起④。非鬼亦非仙⑤,一曲桃花水⑥。
【注释】
①雨岩:在博山边上。风景清幽,是当地的名胜。词人隐居带湖期间经常留连其间,并有多首作品吟咏其胜景。
②“溪边”二句:谓溪水清澈见底。
③“高歌”句:字面上看,因是“独游”,故云。实际上,也流露了词人罢退后知音不得的孤独。高歌:高声歌吟。和(hè):唱和。余:我。
④空谷:空荡的山谷。清音:清越的声音,指山水发出的声音。晋左思《招隐》:“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
⑤“非鬼”句:语本苏轼《夜泛西湖》五绝句:“湖光非鬼亦非仙,风恬浪静光满川。”
⑥桃花水:桃花开、水流盛的溪水。《汉书·沟洫志》“来春桃花水盛”颜师古注:“盖桃方华时,既有雨水,川谷冰泮,众流猥集,波澜盛长,故谓之桃花水耳。”
蝶恋花
月下醉书雨岩石浪①
九畹芳菲兰佩好②。空谷③无人,自怨蛾眉巧④。宝瑟泠泠⑤千古调,朱丝弦断知音少。
冉冉年华吾自老。水满汀洲,何处寻芳草。唤起湘累歌未了,石龙舞罢松风晓⑥。
【注释】
①此闲居带湖之作。石浪:巨大怪石。参见前《山鬼谣》词序及词尾作者自注。
②九畹(wǎn):古以十二亩为一畹。九畹,泛言地亩之广。语出屈原《离骚》:“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蔼之百亩。”兰佩:佩兰以为饰。《离骚》:“纫秋兰以为佩。”
③空谷:杜甫《佳人》:“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④蛾眉巧:《离骚》:“众女嫉余之蛾眉兮。”
⑤泠泠(读líng):水声清越,此喻瑟声。
⑥湘累(读léi):指屈原,无罪而死曰“累”。扬雄《反离骚》:“叙吊楚之湘累。”石龙:即词序中所称石浪。
八声甘州
夜读李广传,不能寐,因念晁楚老、杨发瞻约同居山间,戏用李广事,赋以寄之①。
故将军,饮罢夜归来,长亭解雕鞍。恨灞陵醉尉,匆匆未识,桃李无言②。
射
虎山横一骑,裂石响惊弦③。落魄封侯④时,岁晚田间。
谁向桑麻杜曲,要短衣匹马,移住南山。看风流慷慨,谈笑过残年⑤。汉开边,功名万里,甚当时,健者也曾闲。
纱窗外,斜风细雨,一阵轻寒。
【注释】
①此闲居带湖之作。李广传:指《史记·李将军列传》。李广,西汉名将,屡败匈奴,有“飞将军”之美誉。一度废为庶人,闲居终南山。晁楚老、杨民瞻:生平皆不详。
②“故将军”四句:《史记·李将军列传》云:李广闲居终南山时,某夜饮归,灞陵亭尉醉酒,不准通过,曰:“今将军尚不得夜行,何况故将军。”乃令广宿于亭下。灞陵:汉文帝陵墓。桃李无言:《史记·李将军列传》引民谚:“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赞李广实至名归,无劳自夸。
③“射虎”二句:据《史记·李将军列传》,广出猎引弓劲射猛虎,误中山石。
④落魄封侯:谓广终无封侯之赏。
⑤“谁向”五句:化用杜甫《曲江》三首诗意:“自断此生休问天,杜曲幸有桑麻田。故将移住南山边,短衣匹马随李广,看射猛虎终残年。”杜曲:长安城南的名胜之地。
贺新郎
赋水仙①
云卧衣裳冷②。看萧然,风前月下,水边幽影。罗袜生尘凌波去③,汤沐烟江万顷。爱一点,娇黄④成晕。不记相逢曾解佩⑤,甚多情,为我香成阵。待和泪,收残粉。
灵均⑥千古怀沙恨。记当时,匆匆忘把此仙题品⑦。烟雨凄迷僝僽⑧损,翠袂摇摇谁整。谩写入,瑶琴⑨幽愤。弦断招魂无人赋,但金杯的撒白乐银台润。愁歹带酒,又独醒。
【注释】
①词作于罢居带湖时期。
②“云卧”句:杜甫《游龙门奉先寺》:“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
③“罗袜”句: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此喻水仙。
④娇黄:指水仙黄蕊。
⑤相逢曾解佩:亦喻水仙。
⑥“灵均”句:屈原字灵均,忠而见谤,贬到江滨,作《怀沙》赋。
⑦忘把此仙题品:屈原作楚辞备述香草而无水仙,故辛词有此词。
⑧僝僽(chánzhòu):折磨、憔悴、烦恼。
⑨瑶琴:《乐府解题》:“伯牙作《水仙操》。”
招魂:楚辞有《招魂》,或谓宋玉作。
金杯,银台:指水仙。《山堂肆考》:“世以水仙为金盅银台,盖单叶者其中似一酒盅,深黄而金色。至千叶者,花片卷皱,上淡白而下轻黄,不作杯状。”又见杨万里《千叶水仙花》诗之序。的白乐(lì):也称“的历”,光亮,鲜明貌。
歹带(tì)酒:病酒,困酒。
独醒:《楚辞·渔父》:“举世皆浊。
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
鹧鸪天
送人
唱彻阳关泪未干①,功名余事且加餐②。浮天水送无穷树③,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④?江头未是风浪恶,别有人间行路难⑤。
【注释】
①“唱彻阳关”句:唱彻:反复唱诵,不知多少遍了。阳关:即《阳关曲》,古代送别的歌曲。王维《送元二使安西诗》:“渭城朝雨氵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后人谱成《阳关三叠》,在送行时歌唱。阳关:在今甘肃敦煌西。泪未干:眼泪一直不干。
②功名余事且加餐:加餐:劝人增食,保重身体,《古诗十九首》:“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这句说:一生的功名事业都是多余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多吃点饭保重身体。
③浮天水:许浑《酬郭少府先奉使巡涝见寄兼呈裴明府》:“江村夜涨浮天水,泽国秋生动地风。”无穷树:无边无尽的树林。李商隐《谢先辈防纪念拙诗甚多异日偶有此寄》:“南
浦无穷树,西楼不住烟。”
④“今古恨”三句:今古恨:古往今来的许多怨恨。几千般:几千件,极言其多。三句意思是:古往今来使人怨恨的事情不知有多少,难道只有离别相会才令人悲伤和欢乐吗?
⑤江头未是风波恶:在旅行的道路上,江头的风浪还算不上是最险恶的。行路难:乐府《杂曲歌辞》篇名。郭茂倩《乐府诗集》卷七十题解说:“《行路难》,备言世路艰难及离别悲伤之意。”这句说:只有在现实社会上的人生道路才是最艰险的。
青玉案
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①。更吹落,星如雨②。宝马雕车③香满路。凤箫④声动,玉壶⑤光转,一夜鱼龙舞⑥。
蛾儿雪柳黄金缕⑦。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⑧。蓦然⑨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注释】
①花千树:无数彩灯互相辉映,像千树怒开的花儿。
②星如雨:彩灯如雨点繁多。《东京梦华录》说灯节期间,班院于法不得夜游,故“各以竹竿出灯球于半空,远近高低若飞星然。”星,比喻作灯。
③宝马雕车:装饰华美的车马。
④凤箫:排箫别名,因箫管参差不齐,如凤凰之翼,故美称之。见《风俗通·声音》。
⑤玉壶:比喻月亮。一说作灯。周密《武林旧事》指花灯名品极多,其中从福州进入的,纯用白玉制,晃耀夺目,如清冰玉壶,爽彻心目。所以玉壶一说为用白玉做的彩灯。
⑥鱼龙舞:鱼形和龙形的彩灯在舞动,写出繁华盛况。
⑦蛾儿雪柳黄金缕:妇女在元宵节佩戴的饰物,因饰物形状而得名。《武林旧事·元夕》记:“元夕节物,妇人皆戴珠翠、闹娥、玉梅、雪柳……”此处借指观灯妇女。
⑧千百度:千百次,指很多次。
⑨蓦然:忽然。
⑩阑珊:疏落、暗淡。
临江仙
探梅①
老去惜花心已懒,爱梅犹绕江村。一枝先破玉溪春。更无花态度,全是雪精神。
剩向空山餐秀色②,为渠着句清新③。竹根流水带溪云。醉中浑不记,归路月黄昏。
【注释】
①闲居带湖时作。
②剩向:尽向。餐秀色:秀色可餐,极言山川之美。
③渠:他,即指梅。着句:写诗句。
络索
闺思①
羞见鉴鸾②孤却。倩人梳掠。一春长是为花愁,甚夜夜,东风恶。
行绕翠帘珠箔③。锦笺谁托。玉觞泪满却停觞,怕酒似,郎情薄。
【注释】
①闲居带湖之作。
②鉴鸾:妆镜之鸾凤图饰。
③箔:帘。
定风波
施枢密圣与席上赋①
春到蓬壶②特地晴,神仙队里相公行。翠玉相挨呼小字,须记,笑簪花底是飞琼③。
总是倾城来一处,谁妒,谁携歌舞到园亭。柳妒腰肢花妒艳,听看,流莺直是妒歌声。
【注释】
①作于宋光完绍熙元年(1190年),时稼轩罢居带湖。施枢密:施师点字圣与,上饶人,淳熙十四年,一度知枢密院事。
②蓬壶:山名,即蓬菜。
③飞琼:天山仙女。《汉武内传》:“王母乃命侍女许飞琼鼓震灵之簧。”
念奴娇
和韩南涧载酒见过雪楼观雪①
兔园旧赏②,怅遗踪,飞鸟千山都绝③。缟带银杯④江上路,惟有南枝香别。万事新奇,青山一夜,对我头先白⑤。
倚岩千树,玉龙⑥飞上琼阙。
莫惜雾鬓云鬟,试教骑鹤,去约尊前月。自与诗翁磨冻砚,看扫幽兰新阕⑦。便拟明年,人间挥汗,留取层冰洁。此君⑧何事,晚来还易腰折。
【注释】
①闲居带湖时作。雪楼:稼轩带湖居所的楼名。
②兔园:汉文帝子刘武(梁孝王)用以享乐和招纳宾客的园囿。谢惠连《雪赋》:“梁王不悦,游于兔园……俄而微霰零,密雪下。”
③“怅遗踪”句:柳宗元《江雪》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④缟带银杯:均咏雪。韩愈《咏雪赠张籍》诗:“随车翻缟带,逐马散银杯。”
⑤“青山”二句:刘禹锡《苏州白舍人寄新诗有“叹早白无儿”之句,因此赠之》:“雪里高山头早白,海中仙果子生迟。”
⑥玉龙:喻雪。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引宋人张元《雪诗》:“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⑦幽兰新阕:《古文苑》载宋玉《讽赋》:“乃更于兰房之室,止臣其中,中有鸣琴焉,臣援而鼓之,为《幽兰白雪》之曲。”
⑧此君:指竹。晋人王子猷酷爱竹,尝谓“何可一日无此君。”(《世说新语·任诞篇》)。
破阵子
为陈同父①赋壮语以寄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②。八百里分麾下炙③,五十弦翻塞外声④。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⑤飞快,弓如霹雳⑥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⑦,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注释】
①陈同父:刘熙载《艺概》言:“陈同父与稼轩为友,其人才相若,词亦相似。”今传《龙川词》。
②吹角连营:号角声响遍每一个军营。
③八百里分麾下炙:把八百里(牛名)分宰给部下军队烤吃。八百里乃牛名,《世说新语》:
“王君夫有牛,名八百里骏。”麾,旌旗之属。
④五十弦翻塞外声:用瑟弹奏雄壮的军乐。古瑟有五十弦而得名。翻,弹奏。塞外声,雄壮悲凉的乐声。
⑤马作的卢:军马有如的卢宝马。的卢,名马,三国时刘备所用。
⑥弓如霹雳:射箭时的弓弦声像行雷般响亮。霹雳,雷声。
⑦了却君王天下事:完成宋室君主平定天下的大事业。
鹊桥仙
乙酉山行书所见①
松岗避暑,茆檐避雨,闲去闲来几度②。醉扶怪石看飞泉,又却是,前回醒处③。
东家娶妇,西家归女④,灯火门前笑语。酿成千顷稻花香,夜夜费,一天风露。
【注释】
①乙酉:即宋孝宗淳熙十六年。山行:在山村行走。
②松岗:栽着松树的山岗。茆檐:茅屋的前檐。几度:几次、几回。
③“醉扶怪石看飞泉”三句:我醉中扶着怪石,欣赏那飞流的瀑布,原来却在上次酒醒的地方呀!
④娶妇:迎娶媳妇。归女:嫁女。
声声慢
送上饶黄亻卒秩满赴调①
东南形胜,人物风流,白头见君恨晚②。便觉君家叔度,去人未远③。长怜士元骥足,道直须、别驾方展④。问个里,待怎生销杀,胸中万卷⑤?
况有星辰剑履⑥,是传家合在,玉皇香案⑦。零落新诗,我欠可人消遣⑧。留君再三不住,便直饶,万家泪眼。怎抵得,这眉间,黄色一点⑨?
【注释】
①上饶:江西上饶县。黄亻卒:宋代称州县通判、签判为亻卒,黄亻卒即姓黄的通判。秩满:任满。
②白头见君恨晚:意思是,到老了才结识你,只恨太晚了。
③叔度:黄宪字叔度。据《后汉书·黄宪传》载,郭林宗评论黄叔度器量时说过:“叔度汪汪若千顷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浊,不可量也。”因信州通判黄亻卒与叔度同姓,因而说是“君家叔度”。去人未远:相差不多。
④士元:庞统,字士元,襄阳人。刘备领荆州时庞统任耒阳县令,因不理政事被免官。吴将鲁肃给刘备写信说:“庞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见《三国志·蜀书·庞统传》。骥:千里马。别驾:汉代州刺史的佐吏。宋代亦称通判为别驾,因职任相同。
⑤个里:当地口语,这个地方的意思。怎生:怎么。销杀,施尽,倾尽。胸中万卷:形容满腹才华。意思是:试问在这里怎么能够施展开你这满腹才华呢?
⑥星辰:《史记·五帝本纪》:“旁罗日月星辰水波土石金玉……故号黄帝。”《索隐》曰:言帝德旁罗日月星辰水波,及至土石金玉。谓日月扬光,海水不波,山不藏珍,皆是帝德广被也。”《正义》云:“星,二十八宿也。辰,日月所会也。”此处指帝所。剑履:佩剑、麻鞋。《史记·萧相国世家》载:汉高祖评定功臣,“乃令萧何第一,赐带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上朝可不脱履,不去剑,以表示特殊的宠荣。
⑦玉皇:天帝,又称玉帝。香案:元稹《以州宅夸于乐天》诗:“我是玉皇香案吏,谪居犹得住蓬菜。”以上几句是夸赞黄通判的家世,并说他一定还会入朝为官。
⑧可人:谓其人有可取之处。消遣:消愁解闷。
⑨直饶:假定。欧阳修《鼓笛慢》词:“便直饶、更有丹青妙手,应难写、天然态。”这眉间,黄色一点:眉间黄色点表示临行的象征。韩愈《郾城晚饮奉赠副使马侍郎及冯李二员外》:“城上赤云呈现胜气,眉间黄色见归期。”以上几句说:再三留你也留不住,纵然是千家万户流着惜别的眼泪,也阻挡不住你启程上路。
满庭芳
游豫章东湖再用韵①
柳外寻春,花边得句,怪公喜气轩眉。阳春白雪②,清唱古今稀。曾是金銮旧客③,记凤凰,独绕天池④。挥毫罢,天颜有喜,催赐尚方彝⑤。
只今江海上,钧天梦⑥觉,清泪如丝。算除非,痛把酒疗花治。明日五湖佳兴,扁舟去,一笑谁知。溪堂好,且拚一醉,倚杖读韩碑⑦。
【注释】
①作期同上,和洪适丞相之又一首。豫章:今江西南昌市。东湖:在豫章东南。
②阳春白雪:古乐曲名。宋玉《对楚王问》:“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③金銮旧客:指友人曾任职学士院。据《文献通考·学士院》:“学士院常在金銮殿侧。……前朝因金銮坡以为门名,与翰林院相接,故为学士者称金銮以美之。”乾道三年,洪迈作谢表云:“父子相承,四上銮坡之直;弟兄在望,三陪凤阁之游。(《容斋随笔·兄弟直西垣》)。
④凤凰……天池:天池,禁苑中池沼,亦称凤池或凤凰池。魏晋时中书省地近凤凰池,后代指中书省,唐以后则指宰相之职。
⑤尚方彝:原注云:“公在词掖,尝拜尚方宝鼎之赐。”尚方:也作上方,汉官署名,专制御用器物。尚方彝,即谓皇帝所赐之鼎。
⑥钧天梦:战国赵简之梦“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见《史记·赵世家》。
⑦溪堂,韩碑:韩愈作《郓州溪堂诗》,诗前有长序,备叙建溪堂之曲,当时即将此诗并序刻石郓州,以昭后世。按:“溪堂”三句原注云:“堂记,公所制。”指淳熙八年,洪迈为稼轩带湖别墅作《稼轩记》(文见《文敏公集》卷六)。
沁园春
答余叔良①
我试评君,君定何如,玉川②似之。记李花初发③,乘云共语④;梅花开后,对月相思⑤。白发⑥重来,画桥⑦一望,秋水长天孤鹜飞⑧。同吟处,看摇明月,衣卷青霓⑨。
相君高节崔嵬,是此处耕岩与钓溪。被西风吹尽,村箫社鼓;青山留得,松盖云旗。
吊古愁浓,怀人日暮,一片心从天外归。新词好,似凄凉楚些,字字堪题。
【注释】
①余叔良:生平事迹不详。此词作于绍二年(1191年)闲居带湖时。词通过对友人余叔良的评论,赞颂了余叔良的“高节”,同时也抒发了自己壮志不酬、投闲置散的愤懑之情。
②玉川:唐代诗人玉川子卢仝。
③“记李花”句:语出韩愈记卢仝诗“李花初发君始病”
(《寒食日出游诗》)。
④“乘云”句:语本韩愈诗“夜领张彻投卢仝,乘云共至玉皇家”(《李花诗》)。
⑤“梅花”二句:语本卢仝诗“娟娟女亘娥月,三五盈又缺……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有所思》)。
⑥白发:指余叔良。
⑦画桥:有雕饰的桥。
⑧“秋水”句:语出王勃《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孤鹜,孤单的野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