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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林海雪原》——雪白世界的剿匪传奇

作者简介

曲波,1923年2月22日生于山东省黄县枣林庄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8岁上小学,15岁高小毕业即参加八路军,17岁加入共产党。后来在胶东五支队政治部国防剧团当宣传员,接着历任文化教员、指导员、青年干事、组织股长等职。1943年4月入胶东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此时开始文学活动,课余时间创作了剧本《麦收之后》和《排难除害》,由抗大学员排演。1944年夏从抗大毕业,任胶东军区前线报社记者,冬天调作战部队。1945年随部队开赴东北。1946年冬天亲自带领小股部队参加北满林海雪原中的剿匪斗争,历任大队政治委员、团政治处主任、团政治委员等职。1950年转业。1955年2月正式动笔创作长篇小说《林海雪原》,次年8月完稿。1966年完成以抗日战争为背景、塑造农民起义首领形象的长篇小说《桥隆飙》。1979年出席第四届文代会。

内容概要

解放战争初期的1946年冬,在东北的数十万配合蒋介石部队作战的土匪武装被解放军大部队消灭殆尽。土匪头子许大马棒、坐山雕、马希山等纠集残余势力,窜如密林,联络地下“挺进军”分子,在暗处大搞破坏,手段残忍,无恶不作。许大马棒的匪帮偷袭杉岚站,杀死村民几十人,并将房屋全部烧毁。

在茫茫林海中要消灭这些鲨鱼式、麻雀式的匪股,我军如果再用大兵团显然已经无效。面对残酷的现实,军区领导改变战术,组织了小分队,这36人由团参谋长少剑波带领,进入深山密林,消灭敌人。几天之后,小分队翻山越岭来到老爷岭。上次大部队搜山时,侦察能手杨子荣在这里发现了一双可疑的白色胶皮鞋。所以小分队住在九龙汇。杨子荣、孙达得和刘勋苍外出侦察,抓住了土匪刁占一和许大马棒的副官栾平,从而得知许大马棒隐藏在奶头山上。

山势险要的奶头山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少剑波决定智取。蘑菇老人对山里情况了如指掌,在他的带领下小分队攀上比奶头山更险要的鹰嘴石。鹰嘴石比奶头山高出三五丈,且与奶头山相隔一条百丈深的山沟。外号“猴蹬”的栾超家凭借攀登绝技在鹰嘴石上拴了一条又长又粗的大绳,顺绳攀下石壁,双脚一蹬,弹到奶头山顶一棵大树上去了。战士们攀着这一根绳架起的天桥上了奶头山,全歼山上的顽匪,擒获许大马棒。

根据许大马棒提供的线索,小分队迅速出发,追踪其他匪股。在山里,他们发现了一个被刺伤的女人和一只血手套。杨子荣和孙达得追捕凶手,但凶手走进一座神河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其实庙里的那个老道就是个匪首,他把凶手藏了起来。第二天,少剑波设计抓住了杀人凶手一撮毛。一撮毛真名刘维山,是坐山雕的副官。少剑波从他身上搜出了记载着所有地下匪特详细名单的“先遣图”,还有坐山雕请庙里那个老道除夕夜赴百鸡宴的信。那张先遣图本来属于许大马棒,藏在栾平家。许大马棒被歼后,坐山雕想得到这张图,扩大自己的势力。刘维山将栾平妻子(那个受伤的女人)杀伤,为坐山雕抢到了先遣图。掌握了这些情况,少剑波和杨子荣决定将计就计。足智多谋、虎胆熊心的杨子荣化装成许大马棒的饲马副官胡彪,打进凶险四伏的威虎山,献上先遣图,骗得坐山雕的信任,被封为八大金刚之后的“老九”。他将威虎山的工事布置和火力设施写在桦皮膜上秘密送出。

在除夕之夜,土匪栾平逃回了威虎山,认出了杨子荣。杨子荣机智地骗过坐山雕和八大金刚,栾平被他们杀死。杨子荣作为当日的值日官,布置了许多火把,威虎山亮得如同白昼,接着除夕的气氛又故意用酒把匪徒们灌醉。少剑波与杨子荣里应外合,活捉了坐山雕,全歼匪徒,然后在山上过了个快乐的新年。在生死与共的战斗生活中,少剑波和女卫生员白茹相爱了。

土匪头子侯殿坤和谢文东对威虎山已被攻破的消息毫无知晓,仍然命令坐山雕和四旅旅长徐九彪偷袭小分队原住地夹皮沟。栾超家把截获的情报送上山来,少剑波果断决定将计就计,率领小分队快速回到夹皮沟。杨子荣仍自称坐山雕的团副胡彪,把徐九彪的人马引到火堆周围烤火。少剑波下令引爆了埋在火堆周围的地雷。徐九彪被抓获,他的全旅被消灭。

省委和军区司令部给小分队带来了嘉奖令,并命令逮捕神河庙中的定河道人。原来这个定河道人是冒充的,真正的定河道人早被他杀害。现在这个假的定河道人真名宋宝森,当过日本人的间谍,后来又成了国民党要人,无恶不作,血债累累。少剑波带领小分队向遥远的绥芬大甸子出击,争取在天暖雪融之前歼灭侯殿坤和马希山等。

在深山密林里,少剑波他们遇上了武艺高强的神枪手姜青山和他神奇的猎犬赛虎。姜青山因为枪法好,被马希山硬捉去当保镖。他坚决不向穷人开枪,便逃到深山里来了。他引导小分队避开步步都有被大雪掩埋危险的山沟,抄近道从大完颜分水岭的绝壁上下去,来到绥芬大甸子,找到了侯殿坤等人的老巢。少剑波在遇刺受伤的情况下,和杨子荣等队员们召开军事民主会,群策群力,制定出新的作战方案。他们先是用调虎离山计,假装逃走,将匪徒全部人马调离其老巢,然后利用滑雪技术绕道快速奔向敌人老巢,捉住了匪首的亲属,并将匪巢烧毁。敌人发现上当急忙返回时,他们早已安全撤离。小分队绕到敌人背后,俘获了50多名掉队匪兵。敌人老巢被焚,无处安身,便欲与小分队决一死战。于是双方开始了林海雪原大周旋。

一次,由于小分队对敌情侦察不明,结果上了敌人的当,陷入险境,但最后还是发挥优势战胜敌人,迫使匪徒们窜过基密尔草原向长白山方向逃去。少剑波派两个战士急送情报给王团长。王团长在敌人必经的滨绥路设下埋伏,与小分队前后夹击,歼灭了大部分匪徒。侯殿坤等带着30几个残兵逃入长白山,企图靠天险四方台阻拦追兵。小分队在长白山的活地图棒槌公公和李勇奇、姜青山的配合下,翻过四方台追上敌人,击毙侯殿坤、马希山,活捉谢文东,全歼匪徒,获得最后胜利。

剿匪的任务完成之后,少剑波小分队走出林海雪原,汇入大部队,向南方挺进,去消灭蒋军主力。

点评

《林海雪原》是一部优秀长篇小说,它赞颂解放军战士革命英雄主义精神。

这部作品无穷的艺术魅力源自内容的传奇性。小说的传奇性是由作家对事件、人物、环境的描写以及神话故事、民间传说的穿插构成的。林海剿匪,斗智斗勇,化妆侦察,雪地追踪,打虎上山,土匪黑话,地下先遣军,八大金刚,神枪手猎人,机敏的猎犬……小说叙述的这些故事本身就极富于传奇性,引人入胜。

这部作品的传奇性也表现在小说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就小分队的成员而言,有的足智多谋,有的虎胆熊心,有的怀有某种绝技,都是奇异超群的英雄。少剑波料敌如神,总是能高瞻远瞩,深思熟虑,制定出最佳行动方案;杨子荣只身闯进威虎山,骗得坐山雕的信任,居然在栾平认出他来的情况下,巧妙地化险为夷,置栾平于死地;孙达得两条腿长得比一般人长,善于行走,在传递情报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栾超家自幼在山林中长大,又轻又瘦,机灵如猴子,所以能在奇袭奶头山的战斗中架起那条关键的“绳桥”;其他如长着银丝胡子的蘑菇老人,头戴大风帽、身披山羊皮大衣、双目炯炯的棒槌公公,他们从小在人烟稀少、野兽出没的深山老林里长大,采药挖参,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至于那个化装成老道住在神河庙里的宋宝森,则散发着一股妖气。

这部作品的传奇性还表现在环境的描写非同一般上。转瞬间就能卷起积雪填平几道山谷的穿山风,纷纷扬扬将整个空间填满、三步之外看不见人的大雪,百丈高绝壁上由三条大石缝上下相连的三关道,特别是“蘑菇老人神话奶头山”和“棒槌公公奇谈四方台”两章中描写的奶头山和四方台,都是那么奇异、凶险、神秘,像是神话的境界。小说在描写这种环境的时候,有时借用民间故事和神话传说来烘托。如蘑菇老人讲的灵芝姑娘和好猎手狄英儿的故事,棒槌公公讲的李鲤姑娘和李鲤鸟的故事。这直接给环境涂上了一层奇异、浪漫的色彩。

尤其值得称赞的是,这部作品并不是毫无限制地夸张,而是力求把传奇性与生活真实感统一起来。所以,写少剑波,既写他的神机妙算,也写他在林海雪原大周旋中中了敌人的埋伏;写杨子荣,既写他的虎胆熊心,也写他在初见坐山雕时和见栾平逃上威虎山时的紧张与害怕;即使是“长腿”孙达得,在6天走了700里路之后,也筋疲力尽了。小说对于凶险、神秘的环境的描写,也是以东北林海变幻莫测的气候和险要的地理环境为基础的。

这部作品的结构有自己不同一般的特点。这部作品总体上采用的是单线结构方式,根据故事发生的先后顺序来叙述。先讲奇袭奶头上,再讲智取威虎山,最后是与侯殿坤、马希山一伙的林海雪原大周旋。这种结构方式的好处是:从总体上看小说叙述的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剿匪故事,而这个大故事中的小故事又可以独立成篇。作者的高明之处还在于:在大故事中穿插进去许多小故事,于是在大的单线中造成许多小的复线。如在与坐山雕斗争的过程中,就有三条线索同时发展:杨子荣在威虎山内与敌人周旋;孙达得风餐露宿取情报;少剑波带领战士们学滑雪准备出击。这样就使小说线索分明而又头绪繁多,别具魅力。

从情节发展方面看,作品采取张弛结合的表现方式。小说叙述的故事本来就具有惊险性,作者也自觉地通过迭出的悬念、突转的形势抓住读者。例如一撮毛钻进神河庙突然失踪;一个奇怪的女人抱着孩子从庙里出来,在冰上走,又坐火车,不知她往哪里去,小孩子居然一两天无声无息;杨子荣在威虎山中正干得得心应手,他审讯过的栾平却逃上山来,等等。但作者在惊险曲折的情节发展中,也有意识插入一些轻松愉快的插曲。奇袭奶头山之前让蘑菇老人讲一段美丽浪漫的神话传说;在出击威虎山的急行军中,让李勇奇讲一段山林经验;在与侯殿坤等人的大周旋中,战士们又谈论东北的风土人情又比赛唱歌。对少剑波与白茹爱情的描写,则给小说带来了抒情格调。惊险曲折与轻松愉快的结合,一张一弛,既丰富了小说的风格,又使情节发展富于变化,增强了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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