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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秋叶

国庆放假,闲来无事,就想到外面去走走,于是脑中迸出一个熟悉却又不熟悉的地名——高坌,说熟悉,因为祖父母和父母曾不只一次地提过这个地名,说不熟悉,因为我没能真正到过那儿,没见过那里据说很美的景色。

我父母都是在高坌出生、长大的,于是他们与高坌都有一段难舍的情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总是听父母说着他们在那的生活,回忆那段年少的时光。父亲用了一句话来概括:“清贫但是很充实,艰苦但是很快乐。”于是我更加向往去那里看看,而父亲也是想回去看看的,所以在我的提议下,父亲开着车带着祖父母与我一同去了高坌。

高坌,曾因为一个高坌林场而煊赫一时,据说当时的高坌林场,曾被国家林业部授予了全国红旗模范林场的称号,当时的高坌,是一个车流人流汇集的地方,那繁华绝不亚于当时的县城。当时,在那里建有现代的办公楼、招待所和医院,甚至超过了县委县政府的大楼。这些都是从祖父口里听来的,夹杂着他美化的回忆。

于是,在到高坌之前,我更是带着美丽的向往去看高坌,进入高坌的地界,我看到那山间的小溪,树木的苍翠,那鸟叫,那虫鸣,确是别处难以比拟的,那一种山里独有的宁静,新鲜的空气,总叫人有些许的喜爱。可是,接下来的悲凉却又是让人心寒的。

在父亲小时候住过的房子前,我们停下了车,近三十年过去了,当年的房子竟然还在,父亲看到这曾经熟悉的地方,有点感触,慢慢的走进去了。我跟在后面,父亲感叹地跟我介绍着,哪里是他曾经住过的房间,哪里是做饭洗衣的地方。听着父亲说着,感觉着那房子原来是多么的好,可是,现在映入眼帘的,却只是那几段残垣断壁,杂草丛生的景象,看过之后,怎不叫人心酸。

就算连高坌林场的场部所在地,也只剩下了当年的那几幢破旧的楼房,看着那斑驳的墙壁,凸显出岁月留下的痕迹,可是,再看看那四五层楼的高大雄伟,要知道,在七十年代初的时候,那简直就是神话,看看大楼前的宽宽的停车坪,大门前通向远方的公路,一切都是当年的东西,就算到现在,还依稀能够感到当初的繁华,在今昔的对比中,一股悲凉莫名的涌上心头,一种叹时世变迁的感慨顿然而生。

当我看到了飘落下的黄叶和那夕阳下的祖父的时候,我明白了,秋叶黄了,落了,可它也是有了春的勃发,夏的繁盛,它将它的最旺盛的精力都献出了,它确是该休息了,它该回归大地了。就像祖父一样,他将他的青春献给了国家,他将他那段最美好的时光献给了高坌,献给了国家的林业事业,他付出了最珍贵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高坌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它曾经拥有的那一段繁华,让崇义的林业有了很大的发展,这就足够了。现在,它也确实该在这宁静中,好好地休憩了。

我们走的时候,踏着落叶,可是,我仿佛又看到了明年春天,那满山的新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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