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炳发
兰儿的老师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年轻漂亮,很惹兰儿和同学们的喜受。
一天,课堂上老师在向同学们提问:“同学们,弯弯的月亮像什么?”学生们差不多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像——小——船儿——”听了同学们的回答后,年轻的教师高兴地说:“好,同学们的回答很正确。”这时,前排的兰儿举起了手。老师说:“兰儿同学,有什么问题请讲。”兰儿站起来,眨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说:“老师,我看弯弯的月亮像豆角。”老师听完兰儿的话,满脸的不高兴:“你的答案是错误的。全班同学都说弯弯的月亮像小船儿,可你为什么非得要说像豆角呢?难道就你特别有见解吗?”班上的同学一阵哄笑,兰儿的眼窝里满是泪水。
回到家后,兰儿把这件事告诉了曾做过小学教师的奶奶。奶奶说:“兰儿,老师的批评是正确的,弯弯的月亮是像小船,我以前教过一批又一批学生,他们也都是如此回答的。”兰儿听完奶奶的话,眼窝里又一次含满了泪水。
此后,兰儿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她不再喜欢这位年轻、漂亮的老师,在课堂上再也不敢向老师提出“特别”的问题……
很快,几年过去,兰儿考入一所师范学校;又很快地,兰儿从这所学校毕业。她做了教师回到故乡的小镇。走上讲台的第一节课,兰儿老师就笑眯眯地说:“同学们,在讲课之前,首先我提问一个问题——你们说,弯弯的月亮像什么?”沉默一会儿后,学生们几乎是众口一词地回答:“像——小——船儿——”兰儿老师没有说同学们的答案正确与否,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像探视器一般在同学们的脸上扫来扫去。接着,她又问:“同学们,有没有与这个答案不一样的?”一个叫宁静的学生举起手,说:“老师,我的答案和他们不一样,我说弯弯的月亮像豆角。”
兰儿老师听后很高兴,说:“宁静同学的回答正确。当然,其他同学的回答也正确。我只是启发同学们在回答每一个问题时,应该大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多想出几个答案:比如弯弯的月亮除了像小船儿、像豆角之外,还像不像镰刀、像不像弯弓?”学生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兰儿老师的脸颊上显现出一种从心窝里涌出来的笑容。
几十年后,已退休闲居在家的兰儿,接到女作家宁静寄来的刚出版的她自己创作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弯弯的月亮》。
兰儿急忙翻开书,见书的扉页上这样写道:
赠给最优秀的老师兰儿:
感谢您没有扼杀我少年时期富于想象力的天性……
您的学生:宁静
兰儿看后,脸上又显现出当年那种很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