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大年三十,宫中大摆筵席,热闹非凡。
后花园临时搭建了看台,请来了全国闻名的戏班子进宫来表演。
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台下穆凌云端坐正中,兰妃和无暇分别坐于一左一右。高总管在一旁介绍道:“皇上,现在在台上唱戏的这位,便是时下红透大江南北的刀马旦,花无痕花先生。”
无暇惊奇道:“这个花无痕是男的?”
“是啊,娘娘,您别看这人在戏台上千娇百媚的,卸去了妆,那可是个身高八尺的大汉。”高总管一席话逗得众人都莞尔一笑。
穆凌云悄悄从桌子底下伸过手去,握住了无暇那双温暖的柔荑。无暇一惊,向他看去,只见他脸上满是得逞的奸笑。“快松开啦,大庭广众的。”无暇小声说道。
“不行。”他也小声回复她:“放心,没人看到的。”说着轻轻捏了捏她手心。
两人就这么偷偷摸摸地搞起了小动作,视众人若无物,完全沉醉在两个人的你侬我侬之中。就在这时,那个刀马旦忽然把刀锋一转,飞身行向穆凌云刺来!
这一剑,刺得好不凌厉!可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声尖叫起来。离穆凌云正专心致志地作弄无暇,哪里想到会突然有刺客冒出来!他想躲已然来不及了,这时候无暇距他最近,她比他先发现刺客的行动,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子扑向了他。剑刺在后心,疼了一下,却没有刺进去。
花无痕见一个女子挡在了穆凌云身前,不禁一愣,刺在她身上的时候,猛地受力,这一剑便没有刺下。他一击未中,周围的侍卫都涌上来护驾,花无痕一皱眉,手向前一探,抱起了无暇,飞身冲出重围。
穆凌云反应过来,急道:“抓住他!不要伤了凤贵人!”
无暇被那个花无痕抱着一直跑出了宫外,奔出去好远。无暇一路挣扎着,喊叫着,他就是不肯放手。一直拐进了一个幽深的巷子里,翻进了一座院墙。
“师父,你回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问道。无暇转过脸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眉目清秀的少年正向这边走来。
“嗯。”花无痕说着一把将无暇仍在地上。
“刺杀没成功吗?”少年问道。
“没有,是这个女人坏了好事!”华无痕指着无暇说道。
那少年向无暇看去,不禁脸上一呆,惊讶地叫道:“皇姐?”
无暇也是一愣,怎么他认识我吗?
“皇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华澄啊!”那少年蹲下身子,抱着无暇的胳膊,一脸的喜极而泣的样子,像是见到了亲人。
“你……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啊!”无暇惊讶道。
“怎么回事?”这时花无痕问道。
“师父,她是我的皇姐,凤无暇!”华澄一字一句说道。
再次听到这三个字,无暇身子微微一震,难道凤无暇真的是她的名字?
花无痕也惊讶道:“你说什么?她就是无暇公主?”
“是啊,她就是我的亲姐姐,我怎么会认错呢?”华澄笃定道。
无暇更奇:我是你的姐姐?我什么时候有个弟弟?相公说我没有亲人了啊?
花无痕也奇怪:外间不是传言无暇公主已经被皇上赐死了吗?难道传言是假的?
“你真的是凤无暇?”他狐疑地问道。
无暇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现在也不知自己是谁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过我没有亲人的!”无暇茫然无措道。
花无痕皱了皱眉冲华澄说道:“小王爷,你去把你薛叔叔请到我房里来。”
“是,师父。”华澄答道,看了眼无暇,欲言又止地转身离开。这时花无痕抓着无暇的胳膊,把她带到了一间屋子。
“等我一会儿。”他说道,转身进了里间。
无暇打量四周,简单的陈设,两旁四把红柒木椅,正中央的桌案上摆着一个灵位,上书几个大字:天冥王朝太祖之位。
无暇不禁一哆嗦,直感到阴风阵阵,后退了几步,想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儿?”花无痕冷冷的声音传来,无暇回过头去,只见一位相貌清秀的白衣青年站在那里。原来这时花无痕已经换掉了戏服,擦去了脸上的戏妆,不再是那副刀马旦的模样。
无暇好半天才看出他来,嗫嚅着问道:“花老板,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吧?”他反问道。
“你……是、是乱党?”
他摇了摇头:“我不是乱党,我只是个效忠于先朝的臣子,刺杀皇帝,是为先皇报仇。”
那不就是乱党嘛!无暇心想,却不敢说出口。这时华永领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走进屋子。花无痕问道:“薛大人,您看看,这位姑娘是否无暇公主?”
那老者向无暇只看了一眼,便跪倒在地:“老臣参加公主,原来公主没有死,真是老天开眼啊!”边说边老泪纵横起来。
无暇又惊又骇,心想我什么时候成了公主了?
向后退了两步:“我、我不是公主!我是凤儿,我是皇上的女人!”
花无痕哼了一身,扶着那薛大人起来,向无暇怒视道:“身为凤家的女儿,你认贼做夫,还有没有一点骨气?真是丢凤家的脸!”
“我……我不是,我不是的……”无暇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头痛欲裂。
“皇姐!皇姐!你怎么了?你明明就是我皇姐啊,为什么不认澄儿了?”华澄哭道,抓紧了无暇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