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少年眼泪汪汪的样子,无暇也很难受,可是,她真的不认识他啊!
到底谁的话才是真?我到底是不是凤无暇?
她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薛大人,她真的是无暇公主吗?”花无痕忽然问道。
薛尚书笃定道:“虽然我老眼昏花,也不可能把公主认错了啊!”
“可是无暇公主不是哑巴吗?而这个女人却可以开口说话,这又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
“皇姐不是哑巴!”华澄忽然说道:“她可以说话的,她只是不愿意说,我记得小时候她跟我说过话的!”
花无痕沉思了片刻,看了看无暇,对薛尚书说道:“薛大人,我想无暇公主应该是失忆了。”
“什么?失忆了?那不是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吗?”薛尚书惊讶道。
“是啊!”花无痕看着无暇说:“连自己的身份也忘了。”
“什么?皇姐你失去记忆了?怎么会这样?”华澄急道:“是谁把你弄成了这样?”
“还用问吗?当然是穆凌云了。”花无痕想当然地说道:“他把无暇公主弄失忆了,让公主不记得与他的仇恨,甘心做他的妃子。这个奸贼,真是可恨!”
无暇立刻反驳:“不是的!他是我相公!他很爱我,他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公主啊,你真的被他骗了!”花无痕指着桌岸上的灵位说道:“你看这是谁?他是你的爹啊!是你的父皇啊!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就是被穆凌云那个奸贼逼死的!”
“不要说了!”无暇大喊着,捂住了耳朵:“我求求你不要说了,我不会相信的!我不相信你们!你们才是骗子!”她哭喊着浑浑噩噩地跑出去,还没走出院子,就晕倒在地。
方洛莺与钟鼎文一路躲避官府的盘查,来到太平镇上一个小村子。
“钟大哥,你看这里民风淳朴,风景秀丽,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安顿下来怎样?”
“嗯,你说怎样便怎样吧。”钟鼎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了?”方洛莺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唉,也不知京城里怎样了。”钟鼎文怅然道。从十八岁做了穆凌云的贴身侍卫,从莫北到京城皇宫,他几乎从未离开过他身边超过三天。他已经习惯了跟在他的左右,习惯了默默无声的保护他。对他的感情,除了忠诚的主仆情义,似乎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掺杂在里面。是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友情。
方洛莺叶也低头黯然道:“我也好想念京城啊,想父王和姐姐,还有凤姐姐,她为了我们,真的付出了很多……”
提起凤无暇,钟鼎文皱眉道:“我们两人一走了之,也不知道凤姑娘如何应付?”
方洛莺安慰道:“大哥,你不用担心,皇上很爱凤姐姐的,有他保护着,凤姐姐一定会平安无事。”
钟鼎文点点头,拉起她的手:“莺莺,我们能在一起不容易啊。一定要,好好珍惜。”
莺莺重重地点头。
二人走进村子,来到一家院门前,钟鼎文叩响房门。
门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门口,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来回打量着这两个外乡人。
“姑娘,我们是路过的,请问可不可以在你这里借宿一宿?”方洛莺忙问道。
那少女想爽朗地一笑:“没问题,进来吧!”
把他们让进院中,她指着一间房说道:“我家还有那一间空房,你们是夫妻吗?”
莺莺一阵脸红,钟鼎文也十分的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虽然已经私定了终身,但始终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也不算是真正的夫妻。
只听那少女又说道:“如果你们是夫妻,就可以住这一间房了,如果不是,就让我阿生哥哥跟这位大哥挤一间屋,我跟这位姐姐住一间,你们看如何?”
二人连忙点头,连声道谢,心中欣喜不已,没想到这里的人这么热情好客,这么轻松的就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正准备进屋,忽然一个声音道:“小红,我煮好了饭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二人不由得一起转身,惊讶地看着那个从灶房走出来的男人。
小红高兴地跑过去帮他擦汗:“不好意思,又让你下厨,今天来了两个客人,你去再多添些米吧!”
那男人向这边看来,看见他们,不由得也是一愣。
三人对望片刻,方洛莺忽然猛地从包袱里拿出剑来:“沈玉川!奸贼!看剑!”
无暇从昏迷中醒来,看着陌生的屋子,回忆起自己晕倒前所发生的事情。
太不可思议,太折磨人了!我怎么会是前朝的公主?相公又怎么会成了我的杀父仇人?这一切,绝对绝对不是真的!
“你醒了?”门开了,花无痕走进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
“吃吧。”他将碗放在床头。
无暇坐起身来,她确实饿了,于是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他问道。
无暇停止了吃饭,愣了一下,点点头。
“不管你记不记得,你都是凤无暇,这是不变的事实。”他平静地说道。
“我不是。”她倔强道,抬头看他:“送我回去,我要回去!”
“我不会送你回到杀父仇人的身边的。”他淡淡地说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