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纳!”穆凌云毫不犹豫地说道,随即低头继续批改奏章。
纪宇哭丧着脸,心想这些大臣们,就会把问题推给自己,这个坏人老是让他来当。
“皇上,他们说了,如果皇上不愿意再纳妃,至少也要做到让后宫的嫔妃雨露均沾,这样……才好开枝散叶。切不可独宠朝阳宫,而忘却了延承皇室的责任。”
“放肆!”穆凌云怒道,站起身来:“把朕当成什么了?传宗接代的工具吗?”说道这里他也不禁脸红,心想这该死的纪宇,老是把他气得口不择言。
“皇上……”纪宇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唉!”他长叹了口气说道:“行了朕知道了,纪爱卿先下去吧。”
纪宇走后,穆凌云揉着额头,烦躁不已。其实他又何尝不急啊,离风已经不在了,现在穆家就只剩下他一根独苗,香火不可以在他手中断了啊!可是与无暇相处的时候,为了不让她恢复记忆,他从不敢越雷池半步。没有肌肤之亲,又怎受孕生子?可是若要他离开无暇一晚去找别的妃子,他真的做不到。怎能留她一个人在漆黑的夜?她已经习惯了在他的臂弯下入睡,没有他在身边,她会害怕,会蹬被子,会着凉的。
唉!真是愁肠百结。
唉!无暇坐在窗前长吁短叹,发呆。她醒来两个月间,从未曾迈出过这个院子半步。感觉好像一个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好闷啊。
这时春桃进来说道:“夫人,方小姐求见。”
“快请!”她忙道,脸上添了几分喜悦之色。因为方洛莺与她年纪相仿,又是钟大哥的朋友,且性格活泼健谈,相处起来不必拘礼,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对她生出一种亲切感。
方洛莺走进屋中,无暇挽着她手臂说道:“方妹妹,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方洛莺脸红道:“哦,这些日子有点忙。”其实她有好多次想来,但每次都在宫门口被钟鼎文拦住不让她进。因为她的嘴巴没把门的,怕她说漏了嘴。但是最近穆凌云瞧着无暇有些神情萧索,怕她寂寞,于是才准了方洛莺进宫。
“听说姐姐最近心情不好,是吗?”方洛莺小心翼翼地问道。
“哪有的事,我心情很好啊,只是见到你,我更开心。”无暇拉着她坐下。
“嗯,你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讲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整天呆在屋子里,有些气闷,想出去走走。可是相公又担心我,不让我出去。”
方洛莺忙劝道:“其实皇……你夫君他也是为你好嘛!他怕你出事啊!其实这个院子也蛮大的,有花有草,你就当这里是外面嘛。”
无暇苦笑着摇头,她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啊。
“好啦你就不要郁闷了,其实我也曾经被爹爹关在家里不许出来,因为我拒婚。那时候我也挺闷的,你的心情,我能明白。”
可无暇还是摇头,她急道:“你可以做些有趣的事情打发时间啊,比如说练练剑啦,踢踢毽子啦,实在不行我把钟大哥和叶先生叫来,咱们一起打马吊!想当年我就是这么干的,怎么样,要不要?”
无暇笑着摇头:“这么说来你虽然被关在家里,可是日子却过得一点也不闷,还有声有色的呢!”
方洛莺脸红道:“我这个人,就是闲不住,让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我非得把房子拆了不可。”
“你还有什么有趣的新鲜事,说来听听啊。”无暇好奇地问道。
“哎呦,那可多了!”方洛莺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了,天南海北地讲,什么射飞镖吓唬小丫鬟啊,没事装死骗老爹啦,渐渐眉飞色舞起来,也忘了皇上交代过的在无暇面前的禁忌。
“……有一次啊,我把我的丫鬟灌醉了,换上她的衣服,偷偷跑了出去居然没被发现,你说好不好玩儿?”
无暇听得直咋舌,方洛莺所讲的那些事都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那你有没有被发现啊?”
“没有啊,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被发现!”方洛莺得意地说道。
她一直坐到穆凌云回来,才起身告辞,看见无暇很开心的样子,穆凌云也很高兴,对方洛莺的工作很是满意,殊不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为他闯下大祸。
第二天,穆凌云走后,一个念头冲入无暇的脑海:不如我偷偷溜出去?只待一会儿,应该没什么事吧?
是昨天方洛莺的话启发了她,只要趁自己房里这四花婢都睡着了,然后换上她们的衣服,就可以躲过‘家丁’们的眼睛,逃出府中,就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可是这么做,会不会对他不起?
想到穆凌云,她又犹豫了起来。相公对我这样好,我却瞒着他偷偷出去,我岂不成了不忠的妻子?如果被他知道一定很伤心,他说过,如果我想出去可以跟他商量,让丫鬟们陪着出去,但是我却自己偷偷溜出去,我真是太坏了!
可是外面世界的精彩,却像调皮的羽毛一样骚动着她的心。
她这样想着,不禁紧拧着峨眉,纠结不已……
穆凌云下了朝堂,背着手穿梭于皇宫之中,心事重重。
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皇上吉祥,臣妾给皇上请安。”
转头一看,却是兰妃正向他盈盈下拜。
穆凌云已经许久未见过他的这些妃子了,不免有些尴尬,犹豫了下说道:“平身吧。”
“皇上,前面便是臣妾的芳怡宫,您不去坐坐吗?”
“呃……”穆凌云沉思了起来,掐指一算,他已经三个月未曾宠幸他后宫的妃子了。这些日子每日与无暇朝夕相对,缠绵相依,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要时刻压制自己的欲念。身为一个男人,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的身体也是有需要的,他的……现在兰妃向他发出了邀请,这就像一个黑暗的诱惑,明知不可以,却心痒痒的,尤其是听了纪宇的那一番话,他也在想,是不是也应该略微宠幸一下后宫的各妃子呢?他心里挣扎了起来,在去与不去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