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一顿,却还是答了,“很少出宫,听说在专心炼制仙药。”
我“哦”了一声,没再搭言,已经到了卧房,见果然比厅里干净不少,床也铺上了软软的被,便老实的躺成了榻上,一阵困意猛地袭来,这才想起,从昨晚上被“暗杀”到现在我还真的没好好睡过呢……
“孩子,你终于来了。”
白茫茫的雾间倏地一阵银光,刺得我以手背挡住了双目,待眼睛终于能接受,我看清了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的纤细的背影,她的声音很耳熟,仿佛很早前就听过,而在哪,却一时想不起。
“娘?”我下意识的问,她的声音不止给我一种淡淡的熟悉感觉,而很温柔,就像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低喃。
“孩子,”女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继续说道:“这里,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
“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拧眉,不解,“什么意思?”
“你不用问,不用懂,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
妈的,又给我丢迷题!没有再开口,这时,我看到女人慢慢转过头,光亮映得她本就白晳的皮肤更显透明,娇柔的五官,美丽的脸蛋,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孩子,我是你娘。”仿佛后知后觉的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女人微笑着走进我,一身的白衣轻飘,好美!
我发现自己有点怔愣,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是梦,所以,动作很白痴。
“孩子,你怀孕了是吗?”很轻、很柔的声音中掩着一抺慈祥。
我仍旧愣愣的,想笑,牵动了僵硬的面皮,不懂自己为什么在一看见这女人的美貌后就木讷了,看着她向我靠近,伸出一只手来抚摸我的发丝,我竟舒服的像只婴儿一样眯起了眼。
“乖,你真的很乖……”那声音,像蛊惑,带着某种魔力。
我只觉得眼皮发沉,很沉……很沉……
又是一只温柔的手,轻柔的抚上我的小腹——
我如遭雷击,突然狠命推开了柔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女人,双手捂紧了小腹,我瞪着她,莫名的心惊不知为何,我就是瞪着她,死死的瞪着她!
“孩子,怎么了?”她依然笑着,只是嘴角慢慢的上翘,变得开始狰狞……
“你是谁?”我一手捂紧了小腹,一手指着她咆哮,刚刚,明明她没有做什么的啊,可我……就是心惊肉跳了,为她的手摸上了我的肚皮。
“我是你娘啊。”那美眸轻眨,唇角一直向上勾,勾——竟勾至了耳侧,仙女顿时变得了厉鬼!
“你滚蛋!CAO******滚蛋!”
那双目突然变得狠戾起来,嘴里发出尖锐的笑声,“呵呵……我会滚……孩子,不要赶娘亲,娘亲这就滚……”慢慢的转过身子,逐渐的远离我,却临远了,飘至我耳边一句话——
“他已经死了!”
“******,你才死了——”我大喊,摸着小腹,突然觉得心慌起来……
“娘娘,娘娘,娘娘你醒醒!”一双手,重重的摇着我的肩,尖尖细细的嗓音有掩藏不住的低沉。
我轻轻的挑皮,冷汗已经满头满身,弄湿了衣,沾湿了锦被,我的一只手仍抚在腹部,迷蒙过去,看清了座在自己床头的人。
“闻喜,什么时候了?”
闻喜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道:“已经傍晚了。”
*
傍晚了吗?
站在窗前向外望着,的确已是暮色,低沉的天空,火烧的云,从我的角度可以一览整个“凌然宫”,那带着诡异红色的卷云,与那个鬼府上方的青色雾气相连,看着,竟让人觉得阴冷阵阵,说不出的寒意。
再一次佩服冒牌货的承受能力,竟在这种地方居住了这么久。
“娘娘,雪柔公主在外求见。”闻喜低声报着。
才想到她,她竟来了!直觉的排斥掉与那鬼府有关的一切,我挥手,低声回道:“不见。”外表看上去是在耍皇妃的派头,其实,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在怕……
可怕什么,却又说出不所以然。
许久不再听到闻喜的声音,直到身后再次响起了细声的脚步,猜测他已经又垂头恭敬的立于我身后,一阵陡来的小风,吹得我刚刚汗湿的身体只觉得发凉,突然肩头一暖,一件不厚不薄的白色披风搭上了我的肩。
“娘娘,要用晚膳吗?”
我摇头,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其实是很困的,却是不敢再入睡,怕又梦见那白衣女人,怕又一次又惊顿在梦中不能醒来,后怕,万一当时闻喜没叫醒我,我……会不会惊死在梦中?
那女人……真的是龙雪柔的娘吗?还是,索命的恶魂?
手,再一次摸上腹部,隔着衣物跟肚皮,我仿佛可以感觉到肚里小家伙的成长……
“娘娘,你笑了。”
我微愣,抬头看了眼望着我怔然的闻喜。
“很美。”闻喜神色不自然的扭到一边。
“闻喜,”我定定的望了闻喜好一会儿,看着他那张平凡无其的白净脸蛋,看着他总在躲避我的目光,我继续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呃?”闻喜又是一愣,随后脸垂得更低,“娘娘怎么这么问?闻喜跟娘娘……从来没有见过!”
我嗯了一声,视线拉回窗外,外面的天空已经上了黑色,几点晕红的宫火若隐若现……
“皇上驾到。”突然,于总管的声音传了来,像一道惊雷,惊得我浑身震了一下。